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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进去被隔离的刘家镇,其实也不算简单,因为刘家镇外依旧有着重兵把守,四面八方,各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小队。
这些队伍不只是防着镇子里患病者脱逃出来,使得瘟疫扩散。同样也是防着外面有人进去镇子,想要借瘟疫生事。
自古以来,兵家败于瘟疫可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想那赤壁的曹操大败,这瘟疫也是占了不少的功劳。所以这地方军阀,也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才有了重兵把守隔离的举措。
张玄没有经过卡哨进去,而是自己就悄悄的溜进了刘家镇,他是来治病和吸收病气让阿宝进阶的,可不想浪费时间和军阀交涉,更别说这些人瞧张玄这么年轻,八成也不会相信他。
偷偷进了刘家镇,街面上不见家人群熙熙攘攘,空荡得只有零星的人或坐或躺在这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既有久未收拾的脏臭,也有淡淡尸体的尸臭味。
张玄叹了一声,刘家镇在鼠疫之下犹如死城。刘家镇作为强制隔离的场所,将病患连同他们的亲友一起关在这里,看似人多,但在这鼠疫威胁之下,全都独门独户的躲了起来,留在这街上的,只有那些已经染了病,或者失去生的希望的人。
还真是应了《死鼠行》里的诗句: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拆堵。
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三人行未十多步,忽死两人横截路。”
这刘家镇就是这么个光景,谁也不知道这走在街头的行人什么时候就是晕倒在地,一命呜呼。
张玄正想着怎样么样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给人看病吸收病气,就发现前面路边出现了一队人,大约10个人,都面带白色布条做的口罩。
领头一人是个中年男子他戴着面罩看不清具体的样貌,但是露出来的一对眼睛却是有点疲累和沧桑。他蹲下身子,用手搭在倒在路边的一个老人脖子上,绕后摇摇头,叹了口气:“抬走吧,放到老地方。”
那老人挨不过这鼠疫已经去了,这么看来这群人应该是处理这刘家镇上因为鼠疫而死的尸体的人。
他们从街的那头,一路到了张玄这,一共抬走了四具尸体,一队人马就只只剩下领头的男子和一旁的小伙子。
也许是太过于忙碌,这时候男子才注意到张玄站在这路上,而且穿着与这刘家镇格格不入。中山装小皮箱怎么看都像是个学生,充满朝气而不像路上其他人那样死气沉沉。
他上前问道:“年轻人,你是被抓进来的?”
他这么问不无道理,因为但凡亲人生病,同住一室的人都会被抓进来隔离起来,如今天见张玄似乎并无大恙,故有此一问。
张玄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来治疗鼠疫的。”
领头男子深深望了张玄一眼,这还真是个古道热肠的学生,学了西洋医术就想着治病救人,只是......男子叹了口道:“年轻人,你回去吧,兴许这会那些个士兵还会让你出去,这里是会死人的。”
他只当张玄好心,学了医术就想来救人,通过看守的士兵来到了这里。
张玄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能对付鼠疫,也不恼他的语气,反而道:“能不能治在你旁边那个小伙子身上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张玄的话一落,领头男子是转头看向那年轻人,脱口而出道:“小五,你......”
他下意思退了一步,将信将疑的望着那个年轻人。只是下一刻小五的话让他怀疑打消了。
“我.....我以为只是昨夜着凉了,发烧,不是鼠疫。”小五声音中带着慌张,鼠疫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恐惧。
张玄道:“风寒发烧可不会有这样的瘀斑。”
张玄的目光落在小五的手臂上,点点紫色的淤斑就出现在小臂内测。
这样的淤斑,领头的男子不知道在多少的因为鼠疫而死的尸体上见到过。
他目色中露出悲色,鼠疫在这里是没有救的。
张玄见他们都无视了自己,不由得觉得有几分搞笑,明明自己说了能救,但是这两人偏偏不信。
他也不多说,召唤出阿宝的子蛊白血蛭,染上疫病的人很多,这次过来治病,若是只靠阿宝一个,只怕会分身乏术。所以只能靠子蛊大范围的吸收病气,只有真的重症才会让阿宝出手。
张玄抓住小五的手,拉了过来,然后白色白血蛭附了上去,口器咬破手臂,开始大口的吸食鲜血和病气。
“你干什么?”
领头男子见张玄将一只怪虫丢在小五手上,紧张的问到。
张玄道:“不要着急,你看他的淤斑。”
小五手臂上的淤斑肉眼可见的褪去。他自己也是感觉到身上的无力感逐渐退去,惊喜道:“赵大哥,我……我好像好了。”
领头男子转头看向张玄,目光不再是悲丧,而是一种惊喜,他忙道:“先生,这……”
一声先生,是承认也是他所感到希望。
张玄道:“叫我张玄就好,小五他染病尚浅,这才会立竿见影,其他人就没这么简单了。”
赵姓的领头男子好像没听到一样,而是不住的道:“有救就好,有救就好。”
然后他又回过神,道:“张先生,我失态了,这次刘家镇终于有救了,谢谢您,谢谢您。”
他想起张玄似乎是刚来到刘家镇,便道:“张先生,您刚来刘家镇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吧,先到我们那里去住,我们那里都很干净。”
显露出能治鼠疫的本事之后,赵姓的领头男子的热情让张玄难以招架。
在去他们住所的路上,张玄弄清楚了这一队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们都是因为亲人朋友染了鼠疫,然后被连坐关进来的。只不过他们和大部分还没感染的人不一样,没有绝望,也没有天真的觉得那些驻军会把他们放出去。
他们接受了现实,然后承担起照顾病人和收尸的工作。他们没有医生,能做的只有把外面定期送进来的物资分发给病人,然后替病人收尸。
每一具尸体都是一个毒源,留着只会对他们有无数的威胁,只有埋葬了,才能安全。
饶是如此,他们每一个也都是带着悲观的强行挣扎,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那一天,自己也会染病。
或许对他们来说,唯一的希望是当病人死光了,这鼠疫就结束了。
不过在张玄来到这里时,新的希望开始生根了。
赵姓男子叫做赵安,他是因为妹妹染了鼠疫,这才被一起关进来,只不过他的妹妹几日前已经死了。
他的事是小五偷偷告诉张玄,很难想象他还能强打精神带领着这么一支队伍。
张玄在赵安安排的院子里安定下来,院子不大不小是隔离之前一个商人的房子,只不过现在已经染了鼠疫一家呜呼了。
病人都独门独户的住在各自的房子里,要想治病,还得等赵安通知病人第二天集中起来后一起治。
张玄望了望天色,召唤出阿宝,道:“阿宝,放出青蚊去吸病人身上的病气,能吸一点是一点,你要快点进阶。”
翁嗡嗡声音响起,蚊子群好像黑云一样飞出院子,分散在四周,朝着病人去了。
青蚊飞的慢,能承受的病气也不多,但是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