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形之中就等于是在官军里面安插了自己的人,还不花自己一分钱,这买卖,可以做。
张九言这话一出,那被揪出来的十五个人不干了,一个个的挣扎着要起来,要再拼命。
但是这时候哪里由得了他们,都是被制的服服帖帖,不得动弹。
“砍了。”
张九言大喝一声,当即命人执行。
刘宗敏带头,带着青壮手下“嚓”“嚓”“嚓”,把那十五个人给杀了。
这场面,一下就把那余下的艾万年士兵给镇住了,一个个的都是跪在地上,苦求张九言饶他们性命。
张九言大手一挥,说道:“我说了,只杀手里有我兄弟鲜血的人,既然你们不在其内,那我就把你们放了。
不过你们记住了,以后要是再遇上,你们若是傻乎乎的手里沾了我兄弟的血,那他们就是下场。”
“好好好,小的保证再不敢和九爷作对了。”
“是啊是啊,以后遇上九爷,我们绕道走。”
“多谢九爷不杀之恩,九爷大恩大德,小的回去后一定给九爷立长生排位。”
一个个的得脱大难,那就跟重新活了一次,那感觉是无比的美好和幸福。
张九言点了点,而后说道:“你们回去后,顺便告诉艾家,就说这艾万年被我抓了,要想赎人,拿三万两银子来。”
“是是是,小的们回去后一定转达。”
千恩万谢,这些人走了。
他们走后,张九言命人赶紧打扫战场,最先要做的当然是救治伤员,再有就是把战死的兄弟带上山寨,最后才是把艾万年人马的粮草辎重带回去。
经过一一查看,张九言发现这一次自己这边竟然是战死十六人,其他的人,那也是人人身上挂彩,不过好在性命无忧。
一共才带下来四十人,死了十六个,这就是四成的死亡啊,非常巨大,若是换了寻常的土匪山贼,那早就崩溃逃散了。
这一点,让张九言在伤心难过之余,也是稍稍感到欣慰。
而且还有一点变化,那就是余下的青壮,他们这时候则是一个个的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之前知道要去杀官军,那一个个都脚下发软,现在虽然他们还在为同伴的死,而感到难过。
但是他们的精气神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
一个个的,眼睛里面都透着光,身上也是有了那威压之气。
要不怎么说战场就是最锻炼人的地方,只要活下来,那就是本事,胆小鬼也能变成大英雄,没变的,早死了。
这个变化,也是让张九言看到了希望,他们经过这一次的战斗,已经是具备了成为基层军官的能力,假以时日,即便自己的人马一下扩充十倍百倍,那也丝毫不乱。
“大哥,那艾万年迟早是个祸害,不如还是早一点杀了吧。”
“是啊大哥,艾万年和我们仇深似海,不能留啊。”
张九言刚刚查看完死难的弟兄,为他们一个个的合上眼睛,这时,刘宗敏和高杰找来了,向张九言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艾万年作为这一次战斗的罪魁祸首,不死上几回,那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张九言却偏偏不杀他,而是把他关押,难道大哥真的是为了那三万两银子?
刘宗敏和高杰心里这样想,但是很快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大哥那是什么人物,若是只为了银子而办事,又何苦走到今天。
张九言叹息一声,对他们说道:“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刘宗敏和高杰好奇,一脸不解的看着张九言。
张九言自然不会对他们藏着掖着,张九言问道:“宗敏,高杰,我们现在干的事情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两人一脸茫然,刘宗敏回道:“那当然是造反了。”
“不,你们认为是在造反,但是在朝廷的眼里,我们还不是。”
这下刘宗敏和高杰更加是云里雾里,根本无法理解张九言的话。
张九言自然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张九言解释道:“以前那些捕快衙役张口闭口的造反造反,吓唬我们,
时间长了,让我们都是以为只要不听他们的话,那就是造反,更不要说现在我们还杀了捕快,破了艾家,这就更加是造反无疑,其实这是错误的。”
“百姓造反,在朝廷看来,有三件标志性的事件,只有三者有其一,朝廷才会认为我们老百姓在造反。”
“三件事情,大哥,是哪三件?”
张九言不紧不慢,说道:“第一,称王称霸,建立年号。第二,攻打城池,断绝中枢。第三,杀害官员,毁坏府衙。
只有老百姓做下了这三件事情,哪怕是其中一件,那也是造反,但若是没有做,那便不是造反的乱军,而是土匪强盗。”
“造反的乱军和土匪强盗,这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造反是要推翻传统的统治,自己建立新朝廷,这是任何一个朝廷都不允许的。
而土匪强盗则是只求逍遥活命,没有远大抱负,活一天算一天。
对于这两者,朝廷的态度是很鲜明的,造反的,绝对是有多少杀多少,不惜一切代价,发大军也要剿灭。
但是对于土匪强盗,则是地方州府能剿灭最好,剿灭不了,也可以听之任之。
这也就是为什么以前陈麻子一伙人在陈家沟无法无天,但是州府派兵打了几次,没下来就不管的根本原因。
若是陈麻子杀害了官员,或者是冲击了城池,甚至是自己自封为一朝皇帝,你以为陈麻子还能活到我们出手吗?”
经过张九言的一番讲解,刘宗敏和高杰这才是明白了几分个中道理,以此同时,他们也是猜到了张九言不杀艾万年的原因了。
张九言之所以不杀艾万年,那就是因为他身上有千户的官身,虽然是个地位低贱的武将,但好歹也是朝廷正儿八经的正五品武官,那是说笑的吗?
真要把他杀了,那就是造反无疑。
可若是不杀,那张九言在朝廷眼里,那就是个不入流的土匪强盗,连被朝廷搭理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