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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夜雨

    漫天繁星点点荧光,放飞的孔明灯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渺小如灵动的萤火虫,飘逸摇摆,与夜空下的星辰混在一块,融合得非常恰当,美妙。

    郑思言立在桥上,眼望星空,一脸祥和,这时,身边靠过来一个影子,她有所察觉,眼帘低下,轻声道:"严公子,胆量不小啊,你没听清君华郡主说的吗?”

    "我一向不信这些。”严矫在她身旁站定,抬头望天,笑笑道。

    郑思言余光看着萧绪等人在街上几个摊位流连走转,身边互有作伴,萧绪被元君华拉着,萧木映和沈海霞徐徐走着,偶尔看到某一处另彩花灯式样,少女会一脸欢喜地指给身旁的少年看,少年脸上带着温和,随她一起观赏;春雨和江恒极为好动,虽各自分散跳动,一边吃,一边玩,但绕着绕着,还是会绕到一块去,笑得极为快乐。

    "你还是信比较好。”

    "你.....信吗?”

    郑思言转头看向严矫,一脸严肃道:"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它这个事完全属实,不过眼下我还无法证实,得等以后才能见分晓。”

    这天煞命听起来绝对不是什么好词,且不论这些捏指头指点天机的道人是否真的有神通,就算真有神机妙算,谁也不想真的就此欣然接受自己命运多歹,遑论她还劝服身边的人去接受的。

    严矫摇摇头,不以为然道:"我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严公子这样子的姿态我很欣赏,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你要维持这样的假面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是要催促,只是你这样慢条斯理的,我怕你计划赶不上变化.....”

    郑思言话锋一转,语气是轻和,但言语间却不太明道,有些针对,严矫脸上一怔,疑惑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就是说.....”郑思言斟酌了下用语,面向他,"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最终想要的结果,发自真心的.....”

    ".....啊....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大概知道。”

    "我怎么觉得你想的大概和我所想的会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呢....”严矫眉头轻蹙,脸上带着温柔,声音有些无奈,"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而已。”

    郑思言了然地点点头,附和道:"知己知彼....”虚虚前语后,她忽然冷气横生,"人类互相残杀的基准啊....”

    "倒也不是不行,我这会余了不少时间....”她背靠桥沿,冲他一笑。

    严矫盯着她眼里的冷意有些失神,余光瞄到几个人影窜动,江恒和春雨皆两手丰收地走了过来,他连忙镇定心神,转头先看向别处。

    "小绪,你一定记得....”元君华抓着她的手臂,一脸急切地急着说服,"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个老婆婆是怎么死的,”同样一脸急切的萧绪,眼里只盯着桥上的几个人影,欲踏出的脚步几次都被拉回原地,"你难道非得等到最后一刻才能觉悟吗?你难道不害怕吗?”

    闻言,萧绪热切的眼神暗了下来,眼前浮现了那个穿着青衫的小小人儿的背影,她徐徐转身,身后出现了一具尸体,凑近一看,面目狰狞,七孔流血,死不瞑目。那是萧绪第一次看到死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了一个人万念俱灰的模样,她拉起愣在原地的两个人,拔腿就跑,拼命远离那个地方。

    "那个时候.....”

    "君华姐,我是害怕,”萧绪推开她的手,淡淡道:"我害怕有一天思言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就怕这个。”

    说完,她转身就跑,奔往的是郑思言所在的桥廊方向。

    萧绪匆匆忙忙地穿越着人群奔跑,与相伴而走的萧木映和沈海霞擦肩而过,两人目视她要跑往的方向,在路的尽头,看到了包围在几个人中间的郑思言。

    沈海霞先是看了一眼桥上的人,然后不由得瞥眼瞄着身旁人的表情,他愣愣地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有些深远。

    "木映哥哥,”沈海霞轻轻唤了一声,萧木映侧头看她,"思言郡主是个怎样的人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吧。”

    今日郑思言与元君华的唇枪舌战大家有目共睹,萧木映这么一说听起来倒也没什么不对。

    沈海霞特地问的这一句,当然不是想知道这么浅显的事情。虽然在整个过程当中,萧木映和郑思言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和接触,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和敏感,她老觉得萧木映看向郑思言的眼神有些令人在意,不可释怀。

    "她给人感觉很神奇.....”沈海霞低声说着,想起元君华在飘茗轩说起她们儿时一段往事时,郑思言当下冷冽的眼神,"又有些令人害怕。”

    "嗯,那就少接触为好。”

    萧木映言语温柔,说起来很是轻描淡写,似乎不想过于深入探讨这个话题,沈海霞只得点点头,不再接着往下说。

    见桥上春雨等人朝他们招手,两人相视一笑,也朝着桥廊走去。

    这时,夜空下忽然划过一道红光,似流星但却散着火红的色光,极为快速,一闪而过,如箭飞驰,势如破竹。

    郎月背靠在窗前,凝视着那道红星的最后一线尾光,偏了偏头,头低在窗架上,一脸无聊道:"红鸾星动,向西陨落,谁啊,这么倒霉.....”

    "西境柏业王之子裴维下月十五成婚,”温竹时盯着窗外的那一局方天相,忧思道:"这婚事恐有不测,这好好的鸾星怎么突然就掉了....”

    郎月回过头看他,"裴....维...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你认识?”

    郎月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应该不认识,就是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是有人和我提起过。”

    "谁?”

    郎月锁着眉,继续摇头,"记不起来了....”

    温竹时看他一脸憋闷,知他近期忘性越来越大,甚感不安。虽然他自己说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偶尔忘了点东西,不妨碍什么大事,但温竹时看得出他并不是那么不在意。

    朗月是个能长生不老的奇人,这点温竹时是亲眼见证过来的,但什么样的正常人能够长生不老,温竹时也只见过郎月一人,无前者可观,无线索可找。

    "你这样越忘越多,会不会最后连自己都忘了....”

    温竹时已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偶尔也记不住事,这是岁月对记忆的清洗,无可奈何的必经之道。郎月虽看起来仍是个少年模样,但岁月在他脑子里沉淀的东西肯定有千百年的痕迹,他想必也有承担不了的时候,需得抛掉些什么,或者忘记些什么,才能继续往下走。

    温竹时想他偶尔坐在门前一个人发呆的样子,两眼无神,就像一个空壳子。

    "我还忘过什么吗?”郎月听他那么一说,连忙问道。

    "唐珺是谁?想起来了吗?”

    "唐....珺?”

    "不是有一阵子你忽然说起这个名字,然后让我帮你查查吗?”温竹时盯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又忘了.....”

    郎月一看他担忧的神色,头一疼,扶额遮眼,低声道:"唐珺?是谁呢?......”他嘟囔着重复念了几次这个名字,而后叹息道:".....实在没有印象,那你后来查到了吗?”

    "我托人找了几月,没人知道这个名字,书籍记载也无此人的半点踪迹,这事我也跟你说过了,你当时还说,既然查不到,就无须再找了。”

    郎月听他所说的,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他,呢喃道:"是吗?我这样说了吗?”

    温竹时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他说着说着一顿,本想说让郎月去看个大夫去,但转念一想,现在世间有哪个大夫看得了他。

    他定在那里,脸色颇为尴尬,郎月看着他,并不想现在纠结于这些,笑了笑,转了话题,"你那小跟班今天怎么没来?”

    话题转得有些生硬,温竹时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他又不是闲人,哪有那么多时间乱跑。”

    "那温大人很闲?”

    "温大人已经老了,不中用了,一只脚都快踏进棺材了,老闲人一个.....”

    "别这么说....”郎月看着他,一头青丝已褪色发白,脸上满是苍老的痕迹,他撇开头不看了,悠悠道:"我一点也不觉得你可怜。”

    郎月觉得温竹时年纪一大,就老爱拿年龄说事,时不时地就想博取同情,在双方为某些事情据理力争的时候,他咳着嗓子,扶着后脑勺极尽所能地显出虚弱的模样,就想郎月看着老人沧桑的面相稍稍心软下。

    温竹时白眼一瞟,"你绝对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

    温竹时身上有岁月经过的痕迹,郎月没有,两人在外貌上虽然相差甚大,但郎月活过的时间远胜过他,所以妄想乘机以年老的皮相占点便宜的温竹时,总是满身苍夷。

    "最好?.....还是最坏,未到终了,你不要太快下定义....”

    玩笑间,郎月忽然正色,眼神带上了些许无奈,淡淡一笑。这时,一阵凉风吹来,闻着有点潮气,他仰头看天,方才的几俩星消淡无光,夜空黑沉得很干净,他吸了吸气,空气中飘着土壤的淡淡芳香,"要下雨了.....”

    漫天黑夜下着倾盆大雨,一个破履褴衫,污头垢面,身上满是血迹的男人一步步后退,他朝后望了一眼,万丈深渊,已无半寸退路。

    一身黑影逼近,男人一脸幽怨地看向眼前的那人,喊道:"你真的觉得,没了我,你就能得到一切吗?”

    逼人的脚步停了下来,淅沥的雨声敲踏在两人耳边,说话的声音被阻隔得很小,男人没有听到那人低低说了一句:"没错,这就是命....”说完,他猛地一跑,就奔到男人眼前,随即快速一剑刺了过去,男人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中剑的心口,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人剑柄一推,他整个人一下子失衡掉了下去,连带着插在他身上的那把剑,一起跌进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那人站在悬崖边上,头探着往下看,除了一阵阴风上扬,他什么也看不见,只伫立停留了一会儿,他便转身离去。

    容王府

    郑思言站在廊下,仔细端详着大雨,表情甚是严肃,她来回走了几次,忽然停下,一手伸出,眼神变得犀利,然后身子定住。

    "快走,快走,看什么看....”一个嬷嬷催着愣在原地的几个丫头继续往前走,她们是新来的侍女,不太懂规矩,其中一个年级比较小的丫头,很是好奇道:"嬷嬷,那人是谁啊?她这是....在做什么?”

    嬷嬷瞥头再瞄了一眼廊下的郑思言一会儿一下地对着空中伸手,嘴里嘀咕着,颓下脑袋后又猛地一下子又起,然后再伸出手。嬷嬷一脸看够地转开头,语气有些鄙夷道:"那是思言郡主,王爷的养女。”

    府里的嬷嬷大多是从年轻时候便待在宫里服侍各宫嫔妃的宫女,年纪大了,被分配出宫,进入王府或一些达官贵人的府邸。她们见惯奢华和荣耀,秉性也习自其主人,对待血缘和阶级的观念她们是刻在骨子里的。

    对于郑思言这样暧昧的身份,嬷嬷们一直持观望态度,不越雷池一步,礼数样样俱到,但从心底里,她们分得清郑思言和萧绪最根本的区别。

    一群人默默从廊下走过,全员一致地当没看见一个郡主怪异地对着空中挥动着手臂。嬷嬷一脸见怪不怪,侍女们自然也了解居高位之人有别于普通人的某一些特别之处,在心里默默释然。

    专注于不知与何物较劲的郑思言,看着稀里哗啦的大雨,终于垂下手臂,叹息道:"灵力消耗得也太快了....”她盯着自己的掌心,一脸心疼,"又得从头开始修炼吗?”

    郎月所说的只是付出一半的灵力喂养桔夕子,另外一半灵力虽然还在自己体内,但是启动截念前,体内的灵力相当于是抵押物,是储备于启动时刻使用,平时就是一滩死水,静静地困于体内一方之地,限制着,无法动弹。

    也就是说,为了打发点闲适时间的郑思言,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全部修为搭上,随意吃了人家炼了百年的药丸,成为了一个法力尽失的凡人,眼下还拉了一个一无所知、将来不免要"陪葬”的萧木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