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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狐狸

    萧木映怔了一下,"什么约定?”

    "相互合作的前提下,不是相互守护吗?既然你答应帮我,那护我周全不是应该的吗?”郑思言厚颜无耻的说得头头是道。

    萧木映看着她,眼神呈放空状态,脑子一片嗡嗡作响……

    城门大开,在满地破碎的不远处静静地站立着一个少年。

    郑琦牵着马边观望周围,边徐徐靠近。

    少年看着他,淡淡道:"你打开的门?”

    郑琦点点头,"这里发生了什么?”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说话的声调很是沉稳,听起来没有起伏,不知喜怒,"死了很多人。”

    此时,萧木映和郑思言走了过来,郑思言好笑道:"这么简洁,不再补充点其他的内容吗?”

    少年微微抬头,面貌柔美,偏有女相,一双很是灵动的眼睛看着人,轻声道:"你想听什么?”

    郑琦道:"比如你是谁?”

    郑思言道:"城门上挂着的新娘是哪家的?”

    兄妹各有一问,问的是自己最为好奇的地方,少年看了一眼萧木映,一脸平静道:"我是舟宇陵,城门上的是裴家未过门的新娘。”

    裴家?

    郑琦心下一惊,欲待开口时,少年又说:"你是郑琦吧,公子说你近期会到,特派我前来等候。”

    "裴维?他没事吧。”

    "无碍。”

    郑思言扫视附近门户,酒楼,客栈,破损程度皆是经历过一番轰砸的结果,不乏血迹斑斑的凄惨纹路,"这里太安静了,除了我们,几乎没有半点声响,城中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四人相对,静溢,忽然"砰”的一声,后方城门被关上,高宽的城门一瞬间紧闭,郑思言等人受惊回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现,舟宇陵站在郑琦身后,悠悠一声:"所以,门你是怎么打开的?”

    少年的声音音调没变,但在诡异的气氛下,听着瘆得慌,萧木映上手揪住他的衣领,喝道:"这里有谁在?”

    舟宇陵身形偏瘦,看起来很是瘦弱,没什么力量,被提拉着,动弹不得,他没有挣扎的动作,也不伸手掰扯,淡淡道:"这里就我一个人。”

    这人说话极为简单,问一句答一句,眼下气氛紧张,瞧他一副事不关己,旁观者的姿态。听他喊着裴维为"公子”,想必是裴家的仆人,但他的谈吐和神态,倒像是裴家主子还差不多。

    郑思言玩笑道:"那就是这门有点问题了....”

    舟宇陵道:"这门一个月前就开不了了,你轻而易举就打开了,我还以为你和罗狐有什么关系呢?”他看着郑琦,郑琦也看向他,笑笑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仿佛已经知道我和那个罗狐没什么关系的样子了.....”

    少年低下头,声音有些低,"罗狐是魔物,你长得好看,肯定不是魔。”

    萧木映有些嫌弃地放开手,郑思言盯着少年,笑得贼为欢乐,拍着自己哥哥的肩膀,很是自满道:"确实,我哥长得是过于漂亮了,世上哪有这么美的妖魔。”

    郑琦扯了扯尴尬的嘴角,有些无奈,看着自己的白痴妹妹,道:"你们倒有些合拍啊。”

    "哥哥的美貌在京都已是无人不晓,没想到到了西境,依然风华绝代,我真是太欣慰了...”郑思言有所感动,几步上前,颇有些想与少年握手言欢的劲头。

    天色渐黑,城中屋里的阴影闪烁,萧木映不想在这死城街道的正中央跟他们探讨美貌的无趣话题,"我们是不是该找个下榻的地方,再来好好说说,重点的罗狐?”

    兄妹俩长得一点也不像,性格也不太相似,但却在关注点上有着奇妙的一致,就是不太关注重点。

    舟宇陵理了理胸前被抓乱的衣领,转身道:"跟我来。”

    说完也不再回头看一眼,三人是否有跟上,自顾自地一直往前走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郑思言一耸肩,率先跟了上去。

    一路走着,一座偌大的九冠城空荡着无尽的阴气,才过黄昏,却犹如半夜三更般的死寂,连一点老鼠游动的声响都没有。门窗破败,布着血迹斑斑,地上还拖着血痕,但走了半天,没有见过一具尸体,除了城门上挂着的那一具,再没有看到第二具尸体。

    惨烈的现场剧烈,必是经过一番厮杀绝命,少年说是一个月前,难道尸体都被处理了?而且处理得这么干净。

    郑琦等人没有再多发疑问,只是安静地在少年身后走着。舟宇陵带着他们走过主街,进入一条暗黑小巷,穿过之后,见到树林,他们直接走进山间小道,走了有一会儿功夫,在坡顶上看到一间小木屋,然后几人在屋外停了下来。

    舟宇陵径直上前,打开门,屋内一眼望尽,没有内里,敞开的门后就是屋子的全部空间,中央一张桌子,朝左边看有一架着的木板,板上有一个枕头,一床灰色被子,右边还是一张桌子,四只桌脚显得摇摇欲坠,桌上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挤着桌面的东西占边缘,也是一副即将要坠落的绝境;两相对比,中央桌子空无一物,连该放着茶壶都没有,而仔细一看,那茶壶就堆在右边桌上侧躺着,费力地占着自己的一席之地。

    三人随他进了屋,坐在桌前,郑思言咳了一声,往上看了看低矮的屋顶,道:"这里是你家吗?”

    舟宇陵道:"是我家。”

    四人围在一张小桌前,屋内点上了蜡烛,蜡烛摆放在四人桌前的正中央。摇曳的烛光闪在四人的眼里,纷纷无言以对。

    这屋子是少年的家,三人是客。

    自入了城,无一生人,这城中又发生了诡异惨事,是少年忽然出现带着他们在天黑之际给了一处安身休息的地方,若是在人面前大方说出屋小住不了太多人,或是只有一张床怎么挤四个人的真实想法,会不会有点不识好人心,辜负了别人。

    郑琦想着怎么开口,郑思言的肚子忽然咕隆一声,她抬起头,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家有吃的吗?我饿了.....”

    闻言,舟宇陵起身走向右边的桌子,扒拉几下,悬在边缘的物品应声倒下,哐当铛铛,三人好奇地盯着他,只见他一转身,两手抓着几块发黑的东西走了过来。

    他很是公平地在每人面前分了一块,道:"吃吧。”

    谁能吃得下.....

    郑思言拿着剑柄将眼前黑得凹凸不平的东西移开一些,声音抖了抖道:"还是说说之前的话题吧,我....不是特别饿.....”

    咔嚓一声,舟宇陵已经一口咬下那黑块,嚼得咔咔作响,咽下之后,看另外两人也没有要吃的举动,神态极认真地解释道:"这没有毒。”

    说来也是,遇到一个陌生少年,没说几句话就跟着人家走近山中小林的一间小木屋,此时递上样貌不明的食物上来,不免是要担心有没有毒了。

    郑琦温声道:"我们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

    这还真不好解释,看着简陋的屋子,少年穿着朴素,似生活得并不富裕,眼下他可能把自己仅有的食量贡献了出来,如果还遭到别人的嫌弃,好像会有些可怜。

    "只是这东西我们不想吃。”萧木映直接了当地说。

    郑琦卡在喉咙里的话思索半天也没说出来,有人代替着说了出来,他不禁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但稍一思索,便觉得不太对,他蹙着眉头看了一眼萧木映,眼神颇有责怪。

    舟宇陵看着郑琦,脸上有些为难,"但是我没有其他的食物了....”

    郑琦连忙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不必麻烦了,我们.....”

    说话间,郑思言的肚子又响了一次,极其尴尬地阻断郑琦未说完的话,顿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们忍....一忍就好。”

    忍着,但是也不想吃你的东西。

    这话一说,表现得倒更是明显了。舟宇陵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黑块,一时之间竟也没有了食欲。

    少年习以为常的吃食,靠以为生的东西,在旁人看来,是极难下咽的。这在他成长岁月里,他不是不知道,城里的人是用怎样厌弃、作呕的眼色看着他,他是感觉得到的,但又没什么感觉。

    对他来说,当时活下去比较重要。

    一个小孩子被扔在大街上,无依无靠,无瓦庇护,无论刮风下雨,他都只能一个人四处躲闪,无人愿意给他一个安身之处。城里没有一户店家愿意雇佣童工,他年纪太小,根本做不了什么工作,他又冷又饿,靠着乞讨,挨打,跟流浪狗抢食才勉强活到十岁。

    对他而言,食物没有好吃不好吃之分,干净或脏污都不重要,只要是吃的,就算是被扔在地上,他都可以捡起来混着尘土直接吞下去。

    人们鄙夷的眼神对他影响不大,就算挨着毒打他也能护着口中食先咽下去再说,此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竟有少见的羞涩,不想将丑陋的一面太献于人前。

    郑琦看他脸上沾了点黑黑的污垢,大概是刚才吃的时候沾上的,他从袖子内拿出一块白色手帕,递给他,指了指自己脸颊的位置,道:"擦擦。”

    舟宇陵一手黑的伸了过来,接过那块手帕,只是盯着看,并没有往脸上擦。

    "宇陵是吧,你可以和我们说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郑琦语气很是温柔,叫着人名盯着人的眼睛看,有些蛊惑。

    舟宇陵将手帕收进怀里,道:"好。”答得极为乖巧。

    据少年说来,他是柏业王府里的一个仆人,随侍在裴维身边,一个月前,裴维与陈家小姐定亲,婚期定在次月。

    然后,某一天城里跑进一只浑身黄毛的狐狸,它在众人面前幻化成人,人们恐慌至极,有的四乱逃命,有的拿起武器对它展开攻击。那只狐狸邪魅一笑,并没有做任何事,直接在人们眼前消失,化作一团烟气,大家以为就此没事了,关紧城门,各自回家。

    但从那一天过后,所有人开始变得奇怪,一觉醒来,都指证对方不是真正的自己,他们说自己的灵魂被各自调换了躯体,谁才是谁,七嘴八舌地说得极乱,而且几乎城中所有人都陷入这样的困局,谁也帮不了谁去证明谁才是谁。

    一开始,大伙都冷静不下来,想着怎么才能恢复正常,可过了几天之后,情形变得一方有利。曾经是主人手下的奴仆,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的主人,享受着高床软枕,锦衣玉食,住着大宅院,手底下还有几百个仆人和侍女,美人侍妾在卧,简直是从人间地狱好不容易爬了出来,遇上了绝无仅有的一次翻身机会,他们再也不愿意回归自己以前的身份。

    有利有弊,也不是人人都能换上富贵身份,过上美好生活。曾经居高位的贵族猛地跌落尘埃成为人人可欺的下人,他们哪里受得住,拼命挣扎,到处诉怨,但没有人愿意相信,也都自顾不暇,谁也顾不了谁。

    贪欲一生,便多了恐慌,即使换上至高无上的人生,仍然要担心会再次跌回地狱。怎么才能确保自己永永远远就这么成为别人生活下去呢?

    他们开始想方设法要找到自己原本的躯体,只要杀掉原先的自己,混掉躯壳,就不用怕以后会有回魂的一天。

    杀戮很有默契的展开,人人都想到一块去,被夺掉上层地位的贵族拖着破碎的身体疯狂逃命,占着主人家身体的仆人领着一群曾经一起为仆的奴仆在后头追杀。死一个、两个仆人本就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之事,主人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这事几乎是互相扎根在心里的共鸣,就连眼下被成为追杀目标的贵族,心里也再清楚不过,这下,死定了....

    城门紧闭,无论怎么用力去撬开都纹丝未动,部分人逃无可逃,只能爬上城墙,想往外跳寻一点生机,只是高耸的一面墙下,哪有软和的土地,一跳而下,便是摔成了一滩烂泥,死相极惨。

    撕裂的哭喊声响彻天际,只在九冠城中回响,路往行人不知被什么引领着,很是巧妙地避开了靠近九冠城的道路,远远地走开。

    这场灵魂互换的游戏并不是只有一次,一个贵族可以拥有几百个奴婢,换了一个仆人的灵魂,只能换取一个主人的躯壳。等到第一个换取灵魂的奴仆杀掉自己的躯壳时,他并没有就此高枕无忧,只是换成另一个循环,另一个初尝富贵滋味的仆人会再次去杀掉自己,而那具灵体不合的主人家身躯只是不停地更换着不同的灵魂,直到最终魂灭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