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躲进了卧室,维达则一脸懊悔地坐在厅堂中;方才贞德在盥洗室中可能碰到了伤处,不由自主的轻呼了一声,维达便以雷霆之势冲了进去…而后他便在贞德的尖声惊叫中狼狈不堪地退了出来。但那惊鸿一瞥却让他激荡的内心久久不能释怀……
维达躺在浴桶之中,闭着双眼;不知是水面上的花瓣被热气蒸出了香味,还是那佳人身上的味道。总之让他有些醺醺欲醉了。直到水有些凉了,他方才起身。擦拭干爽后套上了那身精灵款的袍服,却感觉有些紧绷,维达想了想,又系上了原先的那根带腰囊的束带。他径直来到了门口,推开门走到了屋外的回廊之上;想要吹会风平息一下内心的火热。
天色暗了下来,已是傍晚时分了。但四处遍布的发光晶体却让这座奇异的森林之城散发出独有的魅力;四射的光晕并不刺眼、虽不甚明亮但却不显昏暗、在那光影照射下一栋栋藏于树荫枝梢之间的树屋,半遮半隐显得幽静雅致、漫布的繁花绿锦柔和恬静,没有丝毫的庸侩之气、小溪流水交汇于回廊之下,潺潺流水拂过奇石异岩溅起点点水花。恰如一副似梦如幻的异境仙界之景。
维达正陶醉于这般幻梦如诗、禅境玄妙的画面时,心中突然又升起了那种被人所窥伺的感觉。他向那处望去;却见那躲在花丛后的影子忽地闪遁而去了,依稀是那名女性精灵的身姿。维达深感奇怪,那女精灵从开始就摆出傲气凌人,自持甚高的样子。怎么会突然又会观察起他来了?正想着时候,2名精灵从附近的小道走来,手中端着盘子。原来是给他们送来了食物。维达没有多想便引着他们走进屋去。
2人送完食物便自走了,维达轻轻呼喊贞德出来就餐,但她却无回应,依然不肯出房。无奈之下只得留了一份在她的门口,自己坐在厅堂中慢慢吃了起来。这精灵族的食物并不是想象之中的珍馐美馔,而是些山肴野蔌之物。味道确实非常可口清爽,与贞德的手艺比起来却是各有千秋。维达这般想着,却停住了手中的叉子;那女性精灵莫非在监视我们?这个想法在他心中浮现了出来。
如果说她是在监视己方,那么是应了谁的命令?奥萨兰杜与他的谈话间隐约露出了因为他是古西斯帝国后人,又得到了独角兽的引领,故此才留他下来。既然是这样,为何那为何要监视自己呢?他想了又想却无论如何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有意与贞德商量,但又怕她担心。最后他只能自我安慰;可能只是单纯的防范而已?
不过维达对精灵的生活环境感到万分满意,不亏是有着数千上万载文明历史的种族;虽然不是特意追求奢华,但对舒适自然以及艺术的追求体现在各个领域。比如这张床,顿时让维达感到了相比之下在临岛城睡的就是狗窝。床上没有铺什么干草麻布,也不是什么锦缎绸布,而是一整片植被,躺在上面,自然凹陷包裹身体;触感柔和顺滑,清香催人入梦。仰躺在床上,上方是一副大型的浮雕画;似乎是描述了精灵的一些故事,人物栩栩如生、姿态优雅自然。维达嗅着那床植被所散发的香味,慢慢合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睡得酣甜。清晨维达自然醒来,走出了房间,他想到了自己的同袍部属可能依旧在山谷中四处寻找他们的踪迹,有些不安起来,打算前去觐见奥萨兰杜。
他想让贞德随己同去,好方便交流。于是就走到她的卧室门前,见昨晚放在门口的食物已经拿进去了,想必已经是吃过了。他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贞德似乎依然在睡觉。又想到她近日来和自己一起经历了种种艰辛,有些不太好意思。维达在那边站了会就自己走了出去。
其实贞德早已醒来了,她只是在经历了昨天维达袭室之事,还是有些羞涩难堪。她坐起身竖起了耳朵听了听,外面却没有了声音;可维达已经出门了……
穿过回廊,维达走到了大道之上,前面便是昨天与奥萨兰杜初会的宫殿了。可他刚走了没几步,几名卫兵装扮的精灵从侧旁走了出来,挡住了去路;他们只是拦在维达前面,并无威胁之举。维达试着用古西斯语、大陆通用语说了几句。却无人应声,想必是听不懂他说什么。如果硬闯未免太为失礼,僵持了一会,见无人理会他,只好转身返回了。
回到屋子,维达坐在厅堂中发了会呆,只是想着如果见到那奥萨兰杜该怎么与他相商联络部下之事。却又没什么好的办法,毕竟自己不通语言。思前想后了半天还是去敲了贞德的房门。
“贞德小姐?你醒了吗?”维达轻声呼喊着。
等了好一会,贞德终于鼓起勇气,回答道:“维达大人…我…我已经醒了。”
维达怕她勉强走路会影响伤势,便说道:“贞德小姐,如果方便的话,我就进来扶你。”
不知勇气何处而生,维达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吗,便直接推门而入了。贞德又是措不及防,让维达看见了她一副刚睡醒时娇慵姿懒的神态;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部、不施妆粉却显得格外清纯秀丽,那件精灵袍服穿在身上显得凹凸有致,古雅妩媚。贞德秀目圆睁,檀口微开怔怔地看着却没叫出声;没想到维达又一次突然袭入,让她又是尴尬又是羞涩。
维达道了声歉,解释说怕她脚伤,若勉强走动会导致恶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走到了厅室中。贞德羞红着脸只能任由他摆布了,两人坐在椅上沉默了半天。维达终于开口将他所想所遇之事说了出来,却隐去了昨晚那女精灵盯梢之事。贞德缓过神来,静静地思考了一会。
“维达大人,我们何不向奥萨兰杜说明此事,在问清前往避龙山脉的道路后自己前去呢?如果让精灵去联络您的近卫,一则会叨扰他人显得十分无礼,其二则怕双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维达觉得贞德所说非常有道理,毕竟初来乍到,要去劳烦他人行自己方便,确实失礼。他点头称是,但见贞德那件袍服过于贴身,无论背负还是抱在怀中都未免显得有些轻薄于她。维达觉得只能等送餐的精灵来时再由贞德叙述要求会更好些,于是他便与贞德说了,两人就在厅中坐等。
过了一会,昨日那2名送餐的精灵倒是来了,贞德便用精灵语向他们说了己方的诉求。精灵点头回应,便自行退走了,想是通报去了。
好一阵子,终于等到了昨天那位女精灵的造访。她没带部下,孤身一人来的。只是装束依然与昨日一般,那副冰冷毫无表情的银色面具显得孤傲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贞德生怕自己的发音不准,就以缓慢的语速叙述了一遍诉求。那女精灵却不为所动,似乎没听懂似的。两人有些愕然;昨日交谈中发现彼此都能清楚听明,为何今天又成了这副情景?贞德又重新复述了一遍,这次她讲的更慢,更清晰了。那位女精灵却摇了摇头说道:
“聂伐浓,榭吾瓦斯余厄聂玛拉贴!”
(不,我不能接受你们的无理要求!)
贞德将意思转达给维达听,那名女精灵转身便要离开。维达觉得有些莫名,便拦在她前头试图让贞德再与其好好交流一下。想不到女精灵突然伸手向他胸口推去,维达虽然措不及防,但壮硕的身只是体微微一顿没被推开。女精灵像是有些恼火,挥手向他打去。而且速度奇快,接连几下都打在身上。维达本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要退开,却不料连连被击中,有些怒火上涌了。但还只是格挡了几下,没有还手的意图。
女精灵得势便步步紧逼,看样子是想将他击倒。维达接连格挡躲闪,随即也就反击起来;乘她一击打空,维达顺势而上,用他粗壮的手臂拦腰抱住女精灵的纤腰,举起掷下…女精灵迅敏非常,只是背部略一粘地便后翻退出了维达的攻击范围,随即竟旋身飞踢向他的面门。维达侧头避过,却不料她转身摆动另一条腿往他腰腹部踹去;维达身体的本能反应发挥了出来,他就势前倾用一手接住女精灵踹来的小腿,另一只手的肘部则往下压去。女精灵猝不及防被他按倒在地,维达却止不住自己的势头,在贞德的惊叫声中整个身体倒下;将女精灵压了个正着。
场面虽然香艳,但维达却有些急怒攻心;由于担心她出声示警,他摘去了女精灵的面具盔,从自己的袍服上随手撕一块布,不顾手被咬的生疼就这么硬生生塞进她的口中。那女精灵拼命挣扎,几次像游鱼一般灵活的挣脱开来,却又被他擒住。维达一不做二不休,一手按住女精灵,一手解下腰间束带,将她绑了起来。做完这些之后他向惊魂未定的贞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跑去门口看了看周围的情景;幸好女精灵可能自持武勇,并没有知会其他精灵卫兵。
维达将门关好,闩上。来到被他绑了各结实俯卧在地的女精灵身旁,将其扶坐起来,自己就这么盘腿席地坐在她面前。他刚想让贞德盘问她,却发现自己束带上的腰囊不知何时掉了下来,而腰囊中那枚黑曜石箭头刚好落在他与女精灵之间的地上。维达拾起那枚箭头,却发现那女精灵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