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是走不掉的。”芊芊说道。
我立马停住了离开的脚步,此时白夜带着兰杏也恰好下来了,芊芊便继续说道:"而且不仅你走不掉,你还会害死你的朋友。”
"害死我的朋友?你是说兰杏?”我忙问道。
"就是那个漂亮的姐姐,我不知道她的名字。”芊芊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怕我们出去之后被围攻?”
"当然不是。”芊芊立马说道:"你们今晚有很多失败的可能,但唯独被围攻致死的可能性是最小的,你现在具备别人所没有的灵能,刚才的十九个超感人其实就是为你而造的,光是他们就足够扰乱外围的人群了。”
"那我为什么不能走?”
"以你的聪明,你应该是可以想到的。”芊芊轻声说道。
她这话说的还算中听……
我开始仔细思索起来。
从我进到这镇子开始到现在,除了中央广场上的人群外,唯一对我形成威胁的也就是那些寒气了。
"难道是……那些寒冷的气息?”我脱口而出。
"寒冷的气息。”芊芊居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笑声,只听她继续说道:"这个名字不错,但我更愿意称之为怨念。”
"怨念?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和灵能一样,也是蛊虫病毒带来的附属品,感觉不到,但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难道……这怨念的源头也是你?”
"没错。”
虽然我看不到芊芊的形体,但我却感觉到她点了点头。
"其实在我最初被杀死的时候,爆发出来的怨念能量可要比现在大多了,当时甚至影响到了整个山谷。”
……
听了芊芊这话,我立马回忆起了清明梦里的一些内容。
我也曾经亲身经历过芊芊被杀死时候的情形,当时在她死亡之后,真个山谷底部的确爆裂出来了强大的蓝色光芒,但是除去蓝光之外,也的确有一些其他的莫名气息掺杂在其中,这从当时那些蓝鸟公司守备人员的对话里就能听得出来,可惜我身处清明梦内,并没有办法实际感受到其中的变化。
现在看来,那些寒气很可能是伴随着灵能一同出现的。
芊芊继续说道:"现在的怨念只是小儿科,所以我更愿意称呼其为怨念的余波。”
"这东西和灵能有什么区别吗?”我问道。
"两种都是附属品,灵能更趋向于能直观增强人的战斗力,而这些怨念嘛……只能起到干扰的作用,他们对人体是彻彻底底的损害,好在现在这些余波并不强烈,只要一个人的意志足够坚定,那也是可以抵抗得了的。”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我说道。
"大有用处。”芊芊说道:"你们现在如果想逃走,光靠自己是行不通的,他们现在已经把镇子周边全部部署了怨念余波,别看你们进来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可要是再出去就没那么简单了。”
"为什么?”
"因为这次他们已经知道你们的存在了,自然会加派人手追击,再加上怨念余波对你们的影响,你们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的,到时候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那他们难道不会受到影响?”
"你忘了吗?连灵能本体都有装备可以防护,这区区的怨念自然也是可以被隔绝掉的,他们有系统的装备,这些桃源岛的人来历可不简单哦。”
……
我知道芊芊说这么多肯定是有用意的,所以直接告诉她别绕弯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芊芊似乎对我这种说法很满意,立即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不希望自己再被他们所利用了,你要知道现在这些怨念就是基于我生成的,而他们控制了我现在的灵能本体,只要你协助我摆脱控制,外层的怨念就会不攻自破,你们也可以安然离开了。”
"那你呢?”我皱着眉问道,心说这样一来岂不是等同于我把芊芊彻底放生了?这样的一个充满怨念的灵能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我不敢保证,而且我也不想冒这个险。
"我?”芊芊的语调有些无奈:"我只是一个没有实际形体的非生命物体,你叫我幽灵也好,叫我鬼魂也罢,总而言之我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毫无意义的。我的存在更多的是建立在人力维持上,无论是救世军还是蓝鸟公司还是现在的桃源岛,他们都只是在强行维持我的意识不被打散,这样才能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支持,你一旦帮助我摆脱了控制,那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我没吭声,但我已经开始犹豫了,因为我现在已经能从塔楼内看到外边的镇民开始调动了,他们现在都换上了一些特殊的衣服,看来就是那种防寒气的装备了。
一部分人直接没入到了镇子外圈,另外一部分人则把塔楼包围了起来。
而那十九个"尸体”所能制造的混乱其实也很有限,毕竟他们还没有完全被我所控制,导致这些"尸体”并没有大杀四方,而是很快就被大量的镇民用武器控制住了。
"你如果不帮助我,那结果不仅会害死你自己,也会让这些桃源岛的人阴谋得逞,相信我,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这镇子里的愚民最终也会尝到无知的恶果。”
芊芊这话的说服力很强,毕竟我可是亲眼见过那些人暴行的,更别提我的人也有很多死在了他们手里。
但我还是在做最后的确认,我问芊芊道:"你说他们控制了你的意志?是什么方法?”
"当然是我的本体。”
"本体?你是说你的……尸体?”
"没错。”
"可是你的尸体早在岛上就被大火吞没了啊!怎么还会在?”
"你太小看灵能和怨念的力量了,我的身体没那么容易销毁,即便是大火也无法造成损伤,他们只要禁锢住我的身体,就等于掌握了最大的灵能源头,他们可以以此为基础来扩大自身的实力,但是受到无尽折磨伤害的却是我自己。”
……
我突然感觉芊芊的语调很像某个人,但我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而且她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也总算是解释了为何以她为源头的灵能会一直萦绕在我们周围呢,原来是她的尸体还没有消除!
这可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肖辰,你如果再犹豫的话,那可就没有时间了,我感觉你还是不太相信我,那我问你,你是愿意成全我这样一个孤苦的冤魂,还是愿意让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取得胜利?”
芊芊这话再次让我动摇了。
"把塔楼包围起来!他们跑不了。”这时塔楼外的那个领唱家伙的声音又出现了,语调中透露着胜券在握的感觉:"这些小兔崽子自以为聪明,其实早就在新神的注视下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法逃过新神的审判!新神的追随者们!是时候建立你们自己的契约仪式了!”
这些蛊惑人心的话语瞬间让我怒气冲天起来,同时我也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同伴,怒火攻心之下,我直接说道:"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现在前往塔楼顶端,自然会有答案。”
"你在塔楼顶端吗?我刚才就在上边,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啊!”
"你去了自然会明白的。”芊芊的语调十分轻柔。
我深吸了一口气,立马抽身朝塔楼之上返了回去,迎面撞上了白夜和兰杏。
兰杏现在已经几乎陷入昏迷了,只剩下了一些微弱的呼吸,白夜扶着她的身子冲我说道:"肖辰!你刚才是在和谁说话?是那个芊芊吗?”
"对!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说道:"我必须去办,否则我们今天都出不去!”
"肖辰!我劝你考虑清楚,哪里有那么多逃不出的陷阱?现在这周围被寒气包裹,那些镇子里的人自己也会受到制约,而且那些尸体也为我们开路了,我们完全可以借助你灵能抵御寒气的优势离开啊!你要小心那个小女孩儿!她可不简单!”
但我已经没心思听他的话了,我现在耳朵里的声音已经全被芊芊占据了,她一直在用一种如梦似幻的声音引导我前往塔楼顶上。
"肖辰!你疯了!上边根本什么都没有!我连塔尖都看过了,难道你是要去找幽灵吗?”白夜似乎要急得跳脚了。
没错……
我还真的是要找个幽灵呢。
就在我即将抵达顶层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两侧的壁画图案开始出现了一些诡异的变化,画面上的人似乎开始动了起来!
这是幻觉!
我在脑中不停地告诫自己,比这种还要可怕的诡异幻境我经历的也不少了,所以现在也没有太多的惊慌。
只是那些图画中人物的诡异扭动姿势让我很不舒服而已。
一路冲回到顶端,四周依然空空如也。
"芊芊?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身边。”芊芊的声调似乎变了一些,变得……更粗了……
"我该怎么做?”
"肖辰……请你将自身的灵能发散出来……”芊芊的声音缓缓说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由于四周的画面跳过影响人的心智了,所以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但是就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全新的画面。
这种经历太过神奇诡异了,就好像我永远都无法闭眼了一样,我的眼皮合下的那一刻,就自动切换到了另外一个平行空间内了!
视野并没有丝毫的减少!只是景物发生了改变。
嗯……
与其说是景物,倒不如说是一团由各种不真实的幻象所构成的杂烩图。
幻象中充斥了大量我以前见到过的壁画场景,只不过他们现在都化成了3d立体投影的方式在我面前来回乱窜。
渐渐地,我看到从幻象中出现了一个我所熟悉的身影。
芊芊出来了……
她的表情十分冷峻,根本不像是小孩子应有的表情,芊芊就这样冷冷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你……你不是说让我找你的尸体吗?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发慌了。
"凭你一个人的能力是无法找到的。”芊芊终于开口了:"想要成功,必须联手。”
"怎么联手?”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芊芊的声音又粗了一些,现在已经完全不是小孩子的腔调了。
这……
我草!
这是魏冬梅的声音!
妈的!
我忘了一个关键无比的事情!
早在我们当时和赏金猎人一同逃离救世军城镇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芊芊的问题,她所代表的灵能源头似乎并不单单只有她一个人的意志,这更像是一个芊芊和魏冬梅思想的结合体,魏冬梅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自己的细微在死后附着到了芊芊身上。
再联系上芊芊刚才和我说话时反常的语态,我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自己其实一直是在和魏冬梅对话呢!
那么问题的本质就变了,如果是魏冬梅,她想骗我就太简单了!
我立马收住呼吸,想要阻止灵能的扩散,可是我现在已经进入到幻境中了,并没法第一时间控制自己外部的躯体,我又打算狠咬舌根儿,但还没来得及做,我就听到芊芊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喊叫……
四周的幻象立马集体加快了移动速度,唯独芊芊依然按照原来的速度一点点靠近了我……
不对……
现在已经不再是芊芊了。
而是魏冬梅的身体。
或者是二人重叠的影像,总之各种不真实和杂乱的画面完全充斥了我的视网膜……
"肖辰!不能让她靠近!她要同化你的能量!”
这居然是聂比的声音!
我在短暂的惊喜过后便开始剧烈反抗起来,可在这强大的幻境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
我只能强行让自己处在幻境中的身体后退,以此来延缓我和魏冬梅接近的速度。
魏冬梅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我似乎听到她在说什么不要费力挣扎了,她这也是在为我好。
呸!
我想骂她,可是根本张不开嘴。
就在这时,我的身旁突然分裂出了第二个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