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要知道兰杏以前也是救世军的一员,那既然白夜在救世军里待过,两个人认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白夜也看出我的神情微妙了,问我是不是也认识这个兰杏,我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点了点头,不过我并没有把详细的认识过程告诉他。
一来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二来也是因为救世军内部原本就分为三个派系,彼此间有不少的矛盾,我不清楚这两个人之间是否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恩怨。
不过现在这白夜既然有心救兰杏,那就说明这二人的关系八成还是说的过去的。
兰杏现在是清醒状态,看起来一副有些惊慌的样子。
我迅速观察了一下她身上的细节,包括衣服和脸部,发现她看起来居然相当的整洁,简直整洁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她更像是经过了一场精心的打扮一样,我甚至还看到她化了淡妆,唇色尤其明显。
……
这什么鬼情况?
我和兰杏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很清楚这丫头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她根本就没有化妆的习惯,所以这个妆容肯定是镇子里的人强迫她弄的。
那么这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我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兰杏恐怕是被人强娶了,但转念一想这又不太可能,因为兰杏被绑着的地方就是个破烂的木架子,就算是强娶,也不至于弄这么个"座驾”吧?好歹来些喜庆的颜色才对。
而且我注意到那四个抬着她的人脸上的神情也十分怪异,都是那种极度平和的表情,就好像是正沐浴在什么安静祥和的事情中一样,这种表情出现在如此环境下,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反差感。
此时他们眼看着已经要走远了,我心说不管怎样,至少得先把兰杏救出来再说,而且说不定还有更多当时在别墅区失散的人也在这里呢。
我给白夜使了个眼色,他立马点了点头,然后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
现在这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了,因为我听不到除那四人还有兰杏之外的任何动静,看来绝大多数的人的确已经集中到镇中心了。
既然没别人,那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当下我便抽出开山刀和白夜二人分朝两个方向对着那四个家伙包抄了过去。
我本来还挺小心的,但我却发现一直到接近他们身后不足数米的地方后,他们竟然还是毫无反应,而且有两个人其实是可以用余光发现我的,我甚至都做好了突击的准备,但结果却是这四个人就跟瞎子聋子一样,对我和白夜的接近毫无知觉。
反倒是兰杏最先有了动静,她现在身子被牢牢固定绑缚着没法回头看,但她却一个劲儿地在挣扎。
即使如此,我也没敢太放松,而是尽自己最大的速度身法接近了那四个家伙,一直到我将第一个人砍翻在地后,另外三个人竟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突然明白了,难怪这四个人的行为举止如此反常,原来……他们是那种不具备完整意识的人!
我之所以没第一时间看明白,是因为这种不具备正常思维的人其实大部分都集中在了游荡者那边,毕竟这些人其实也是被蛊虫病毒所害的幸存者,我没想到这个镇子里居然会出现这种人。
可以肯定的是,镇中的原本幸存者里边是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所以现在这四个抬兰杏的男子只能是鞭子男,也就是自称桃源岛的那群人里的。
另外三个人此时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抬人姿势,只不过由于缺少了一个角,他们现在的身子也跟着倾斜了,对于这种不具备完整思维的人,我觉得还是没必要下杀手,当下我和白夜只是把他们三个人全部打晕在了地上。
由于天色漆黑再加上兰杏受到了很大的心理惊吓,使得她居然一时间没把我和白夜认出来,一直到我将她嘴巴里的布子拽出,又拿出开山刀在兰杏面前猛晃了一阵子,她这才眨巴着眼睛冲我说道:"肖辰?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做什么梦!我才感觉像做梦呢!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了!感谢老天保佑!”我这次由衷地对着天上做了个合十的动作。
接着我便和白夜给兰杏松了绑,我第一时间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情况,好在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而且气色也很不错。
这时兰杏把白夜也认出来了,她愣了好半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夜,这才惊奇地问道:"你们……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说来话长。”我摆手说道:"先别管我们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杏听了后立马环视了一圈四周说道:"我本来是到这里来找你们的……可是……”
兰杏不用说后边我也知道发生什么了,她肯定是在镇子里提到了我的名字,然后自然被那些仇视我的镇民抓住了。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我更加惊讶了。
"在别墅区被月灵袭击之后,我就被打晕了,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大野地里,也找不到大家了,没办法……因为你之前说过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到东口省,所以我就自己朝东口省一路进发,沿途找了一辆旧车代步,并且在附近的一个幸存者营地里打听到了你们的消息,本想着到这个地方来找你呢……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们给抓了。”
原来只有兰杏自己……
我大致明白了兰杏所经历的来龙去脉。
首先,月灵的确对我们岛上之外的人没有太大的兴趣,兰杏甚至在昏迷状态下都能捡回一条命。
其次,周边这些幸存者对我的了解恐怕要比我想象的深一些,兰杏居然随便在一个幸存者营地里就能打听到我的动向,不过这个信息还是延迟的久了一些,否则兰杏也不会自投罗网了。
最后,兰杏又说她来的时候其实挺狼狈的,因为一路上几乎都是风餐露宿,又连续被几波蛊物袭击,所以她现在对自己这副打扮也很惊讶。
按照兰杏的说法,她的这身装扮是在被打晕之后完成的,而在她醒来之后,就发现已经被放在木架子上了,其他的事情就一概不知道了。
"你现在还有力气吗?”我问道:"如果不行的话,我让白夜先带你回去!大家伙都在等着你呢!”
"哦?大家?大家都还活着?”兰杏脸上荡起了发自真心的惊喜表情。
我心里有些感慨,兰杏和我们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看来已经彻底和我们融为一体了。
但是……
这个"一体”已经有了缺憾,苏绾、何菲菲、聂盘、谭伟、还有尼古丁等大量的尼基人都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种丧气话的时候,我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兰杏立马来了精神,她搓着双手说道:"没事!我现在浑身都是力气!到这里之前我才饱食了一顿呢!”
我和白夜对视了一眼,白夜也冲我点了点头,看来他也知道兰杏的手段,认为她在我们身边并不会拖后腿,甚至能给我们提供很大的帮助。
不过我们现在手上并没有飞刀,而兰杏的装备也被镇子上的人收走了,我只好给了兰杏一把短刀作为临时的兵器。
不过兰杏还是很想寻回自己的飞刀,我知道她那飞刀几乎和祖传是一个性质了,质地远比一般的刀刃要坚固锋利许多,而且她用那些飞到也已经极其顺手了。
兰杏告诉我说她在当时被带到镇子内,又被打晕之前,曾经看到过一处堆满武器的房间,她的飞刀很可能被落在那里了。
然后兰杏就凭着记忆告诉了我那个地方的位置,我一听,发现她所说的地点其实就是我第一次来这镇子时,被那些守卫人员收走开山刀的地方,原来兰杏根本都没真正深入镇子就被打晕了。
我短暂思索了一下,现在镇中心的吟唱诗歌声还在不断持续中,而且听动静的话应该短时间内完不了,而且我现在去的话,其实也不知道到底该干嘛,与其如此,那还不如先到那武器库看看,或许还能有别的线索,更重要的是还能把兰杏的飞刀拿回来。
兰杏只要有了这兵器,那作战能力将会成倍增长的。
很快我们一行人便回到了镇边缘我之前进入过的那个守卫处,这里居然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也就是说,整个镇子的人应该是全都去中心区域吟唱诗歌了,这些家伙难道不害怕有敌人趁虚而入?
比如……我这样的?
不过既然没人,那也省的麻烦了,我和白夜、兰杏就这样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由于我来过,再加上白夜也本是这里的人,所以我们一路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存放兵器的地方。
兰杏说她虽然来的时候只是扫了一眼这里,但是她记得很清楚,这个武器库之前的库存量并不多,至少没有像现在这样堆积了整整一房间。
此时这房间里几乎没有能够容人落脚的地方,被各种各样的兵器堆积的满满当当。
我也很惊讶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武器装备,要知道这镇子之前是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库存的,白夜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我们三人迅速把这屋子里的大量存放兵器的箱子、盒子拖拽出来,一方面检查这些兵器的构成来源,另一方面也是找找兰杏的飞刀。
还算顺利,我们只找了不到两分钟,兰杏的飞刀就被找到了,而且兰杏还说她这飞刀好像还被人保养过,甚至于她之前在对敌作战的时候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没有回收飞刀,以至于少了几把,现在居然还被人用相似的飞刀补满了。
……
我急忙又看了看其他的兵器,果然也发现这里所有的装备上几乎都是锃光瓦亮的,没有一丝灰尘,利刃无一例外都被打磨过,枪械子弹也都被装上了防潮的套壳。
怪了,既然这里的装备被保养的如此完好,那难道就不知道派个人看守一下?就不怕被其他人偷走?
还是说……他们有些万全的隐藏机关,可以保证这里不被盗窃?
但我们都快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了,也没看到半点机关的线索啊。
就在我打算就此带着白夜、兰杏离开的时候,那种寒气又出现了!
我的五感是最强的,对于寒气的感应度自然也是最高的,因此寒气才出现了一丝丝我就察觉到了,我立马警告白夜和兰杏说这种寒气出现了,然而还没等我来得及给兰杏详细解释寒气呢,就感觉这阵寒冷的气息陡然间加重起来,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塞到了冰箱里一样。
白夜自然也吓了一跳,他连连点头说道:"肖辰……亏我之前还不太信你的话呢!这次的寒气也太厉害了!可比我们以往见过的夸张了许多倍!”
说话间,他和兰杏已经开始双双抱着肩膀打起了牙花子,而且我注意到两个人都有那种昏迷过去的态势。
难道这就是这镇子的安保系统吗?他们之所以不害怕有人会盗窃,就是因为有这种寒气做保护?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这次也有了一定的准备,寒气感应到的那一刹那,我便第一时间将体内的灵能调集了起来,并且我还伸手抓住了白夜和兰杏的手臂,尽量让自己的灵能在三人体内共生流转起来。
我的这种做法很快就奏效了,只见没过多久,他二人的身体便重新暖和了起来,我自己也是一样,看来灵能的确可以抵御这股寒气,而且这也进一步证明了灵能和这些寒气并非一类。
随着寒气的出现,那种呢喃的怪声也冒了出来。
不过上次是月尘的声音,可这次就真的变成芊芊的了!
她和月尘一样,也是在嘟囔着说什么所有人都得死之类的话,并且我又听到了一点"新词句”,芊芊所说的"所有人”似乎排除掉了一小部分特殊的人群。
芊芊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只有那些有资格进入桃源岛的人,才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