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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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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醒,洛秋玄算是用了一个比较高的词,却未曾言明到底是阿简的哪句话点醒了他,亦或是哪个行为动作能够得担的起这二字?

    阿简对此甚是莫名其妙,却又觉得他看似无波的声调因着他接连的几个自称泛着一股沉冷之气,就连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带着睥睨的之势,居高临下的,犹如看蝼蚁一般。

    这样的目光让阿简十分耻辱,就如当初他狩猎回来面对那满院的村邻一般,愤怒到了极点,也痛到了极点!

    这怒与痛驱使他继续反抗,纵使不敌,亦不能让他就此屈服!

    身上的痛已经胃中的难受却不足以转移走那心头认定的夺妻之恨,目露凶光,不甘的瞪着洛秋玄与他护在怀中的白隙爻“你休想!她是吾的妻子!是吾的!”

    洛秋玄冷笑一声“你的?”他满是讽刺的看着他,那打量的目光犹如一根根的倒刺一般插入阿简的心脏,让他不管不顾的向着洛秋玄冲了过来,又因着那不可抑制的呕吐而弯下了腰身,痛苦的吐出一滩又一滩的黏稠而又腥臭的液体,犹如困兽一般一边吐一边发出嗷嗷的怒吼声,趴在地上匍匐着一点点向洛秋玄爬去

    洛秋玄的眸子微深,朱唇微启,说出的话依旧残忍万分“你不过是他残存的一抹执念,夺得了食冥兽的掌控罢了,哪来的妻儿?”

    “不过……”他话音微微一顿,带着漫不经心的尾音“你既能夺了食冥兽的掌控,为何不借此将自己的仇怨也一并给报回去?那些欺骗你的,折辱你的,你统统都不去理会,反而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来发泄自己的怨恨,想要逃离。说白了你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枉顾自己妻儿惨死!如今更是觊觎他人,如此作为也配谈什么仇与怨?!”

    阿简被他说的大怒,一边吐一边恨声道“你懂什么!……呕……若不是……呕……这些记忆……我早就记……呕……不得他们了……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之辈!呕……又何谈掌控……夺舍?如何能帮我儿聚魂……!!!”

    他双手并用的一步步向洛秋玄爬去,双目如刀,死死的盯着洛秋玄怀中的白隙爻“吾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等来了一个强大的肉身,只要夺了你的身体与修为,我就能之那个只背信弃义的畜生相抗衡,就能灭了这里的所有的人,真正的为吾妻吾儿报仇!”

    “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抢走了吾的妻子,吾与你之仇不共戴天!但凡吾还有一口气,定不会让你将她带走,绝对会!”

    他的眼眸之中迸发出拙劣的光芒的,坚定的一步步的爬向洛秋玄,虽然那呕吐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看着还那般的可笑而又恶心,但对上他那坚定的目子,其余的一切皆可摒除,让人升不起半点轻慢之心。

    他在这边挣扎,那边想到躲藏的纸片因着他的举动而心急万分,纸片上下舞动,都没有半点的办法,又在洛秋玄那冰冷的目光看过来时,颤抖的再次躲起,那张被他造出来的脸更是因为害怕而失了全部色彩,惨白的比那原有的纸色还白,就连那双灵动的眸子,也因着害怕心虚,而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洛秋玄伸手,那张纸片便不受控制向他飞来,被他稳稳的捏在手中,惊吓的那藏在纸片中的婴灵凄厉的惨叫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小小的婴灵,几次三番的想要他应他的话,不过是想抓住一个承诺,彻底缠上他罢了。但洛秋玄又岂是那般容易上当的,纵使是他留下的白渊也从未正面答应过他,纵使许诺也因着那个前提的条件而做不得数,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孩子!

    但他的目光触及那仍旧不肯放弃、又在后者听到这婴灵的惨叫而更加疯狂的阿简,捏着纸片的手不自觉的便松了些,想到的是那张的粉雕玉琢喊着眼泪与不舍的火儿,那样的一幕,陪伴了几百余日,成了他新的希望。

    父与子……妻与夫……大约这只是一抹执念一抹怨恨凝聚成的阿简给了他最好的诠释。

    洛秋玄的手微垂,那捏在手中的纸片也随时都能脱落一般,但就在他想要放手的时候,那纸片上猛然传出的戾气与怨念直接袭向白隙爻,一道莹白成灰的光,从纸片上一跃而出,直奔白隙爻的腹部

    这让原本已经松动的洛秋玄,眸光猛然一沉,浑身的冷意爆发,浓重的威压席卷而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直击在那道婴灵之上,使得那婴灵只来得及发出的一声凄厉的惨叫,便消散在这片天地,而那片被烧过的纸片还依旧捏在洛秋玄的手中。

    这样的一幕让阿简睚眦欲裂,甚至都顾不得从自己口中不断呕出来的粘液,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接攻向洛秋玄。

    只是加上触角的他都不是洛秋玄的对手,而今没了武器的他又如何能从洛秋玄的手中夺回自己的“妻”儿?最初的那股恨与怒,又带着深深的无力与憋屈,让他成了一个只会靠着本能与愤怒攻击的工具,进不的洛秋玄的身,更是的碰到不到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愤怒的吼叫声在墓穴中不断的回荡,震下簌簌而落的尘埃。。

    尘埃……

    洛秋玄看着漫天飞舞的尘埃,手指轻轻一弹却是又将手中的纸片还给了阿简,但即使已经没有了那婴灵的存在,洛秋玄依旧将那片残纸封印,彻底绝了它迷惑人心的可能。

    阿简抱着那片纸片,即使只是一块残片,他亦犹如珍宝般立马将其揣在怀中,口中发出嗬嗬的喘息声,如凶兽一般,死死的盯着洛秋玄怀中的白隙爻。

    此时的他已多是兽化,难辨人形,话都说不利索,却依旧固执的叫嚣着“我的!”“还我!”“该死”这几个字。

    洛秋玄一击将其击退,看着如困兽般挣扎着再次扑向他的阿简,那疯魔的模样已全是找死的打法。

    洛秋玄轻松的躲过了阿简的攻击,垂眸看了眼怀中的白隙爻,默了半响,在阿简再次向他的攻来的时候,在后者的不甘与癫狂的愤怒,果断的一指将其封印——淡蓝色的水在绕过他之后直接凝固成冰,禁锢了他疯狂,也留下了最后的狰狞。

    但,洛秋玄却是望着被封印起来的阿简许久,那双沉冷深邃的眸子愈发的让人难懂。片刻之后洛秋玄才将目光收回,刚要带着白隙爻离开又察觉到玄天镜中的异动,眉目一沉,心随己念,将那云袖的魂体锁在那一方天地中,将其封存。继而又将阿简与他身后的棺椁一起收进了纳戒之中,转身抬步

    不过才转个弯又猛然停下,冷冷的看着立在他面前的女子,嘴角勾起“果然!”

    果然是因着他之前的一个举动,让这些人有了可趁之机!果然这两座坟墓是相通的,记忆是可以的移出单存的!

    犹如人的梦境一般,因一个莫名的点,演化出一场瑰丽的梦,光怪陆离,又荒诞无稽!

    洛秋玄没有迟疑,直接向那女子的出手,那人却如幽灵一般飘忽不定,往往洛秋玄的一击刚至她便如风一般飘荡到了他处,又如空气一般让人攻不到半点的实体。

    洛秋玄的面色很冷,几乎要冷凝成冰。看着空气中飘荡的尘埃,一掌挥出,全部都凝结成冰,让那女子再无闪躲之地,懵懂而又无知的看着他,那双与白隙爻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子里满是无辜的纯净“你是谁?为何要对我动手?”

    洛秋玄冷笑一声,神霄剑直接斩向她的眉心,巨大的威力与威压让那女子的面色大变,几乎没有考虑的直接从墓穴中飘出,又在雪花落下的一瞬钻回了自己的坟墓,害怕的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洛秋玄又哪能让她就此逃走,抱着白隙爻紧跟其后,又在其将墓穴关闭的那一瞬,一剑斩下,直接劈开了那刻有白隙爻的名讳的墓穴,但入目所见却不似如他的一般是棺椁尸身,而是一副画,一副几乎长在墙壁上的画。

    洛秋玄没有犹豫,一剑斩在画上,却没能上了那画半分而是激出许多怨灵,那些怨灵分散再凝聚,又是白隙爻的模样——甚是因着那之前的女子在逃跑时无意瞥到了白隙爻的样子,那张本与她有五分相似的脸,经过再次凝聚几乎有七分的相似,目含秋水,如泣如诉的看着洛秋玄,让洛秋玄的心神不自觉的一晃。

    但终究是怀中柔软的真实驱散了心头的迷惑,让他在一晃之后出手没有丝毫的停滞与手软,剑剑凌厉,威势十足。但这本就是没有实体的怨灵是从他的记忆中分离出来的,因他内心对白隙爻的恨与怨幻化而成,想要消除,他首先要抹去的便是自己心中的怨与恨。

    但那般个日日夜夜凝聚出来的怨与恨,犹如刻在骨子里一般,又深入灵魂,让他如何能在一时间彻底放下?

    心怨不消,再多的攻击也无济于事。

    且,又因着这本画是他手中而出,人是因他心中的怨念的而生,本就与他一体,因而他所使的每一招每一式,对方都知晓,还未出手,便已被对方洞察了先机,而自己的攻击去奈何不了对方分毫,如此纵使有通天的本领,洛秋玄也无法赢。

    但这些洛秋玄都不知晓,只知是自己无意画下来的画惹来的麻烦。面对自己如对空气般攻击的招式,亦是无力。终于,他暂停了攻击、放下了手中的剑,冷冷的凝了眼那依旧贴挂在墙上的画,只一眼便让那画中的女子打了寒颤,惧怕的将身子往墙壁内缩了缩,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在这墙壁的话中,对方并奈何不得自己,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死活都不愿再从那画中走出。

    秋水剪眸好奇的盯着洛秋玄,见后者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去看,待看到白隙爻那绝色的容颜,瞬间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直勾勾的看着被洛秋玄放在地上的白隙爻“她她她……她……”

    怀中的女子结巴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半个身体探出墙壁,仔细的观察着白隙爻,一双眼眸若有所思

    洛秋玄似有所觉,未回首,手中的剑便一挥而出,直直的斩在那女子伸出来的半载身上,这一下女子没能幸运的逃脱,被洛秋玄手中的剑一击而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躲回画中,再不敢探出头来。

    但纵使这般,在她的左侧脸颊依旧被神霄剑划出了一道裂痕,让整幅画都失了美感,却又带了一股妖冶之气。

    女子委屈且愤怒的瞪了洛秋玄一眼,恨不得能将洛秋玄的后背给瞪出朵花来,那目光是要多幽怨便有多幽怨。

    只可惜洛秋玄并没有回头,一心都在白隙爻的身上,让那女子看的十分不服,眼眸一转,冲着洛秋玄娇俏的扮了个鬼脸,继而将姿势摆端正,转瞬便将自己的容颜与白隙爻变得再无二样。

    女子欣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得意的冲洛秋玄的皱了皱鼻子,片刻后又眯起了双眼,看着白隙爻那昏迷后依旧美的不可方物的脸,纯净的眼眸中竟慢慢弥漫出一层嫉恨来,娇俏的哼了一声,冲着洛秋玄道“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与我长的一样!”压根忘了,是自己将那张与白隙爻只有五分相像的脸,变成了十分的。

    洛秋玄并未理她,一边感受着墓室里的变化,一边守着白隙爻,那温柔体贴(其实只是画中女子的多心,洛秋玄也只是取出一件大氅铺到地上将白隙爻放下,自己坐在她身边,等着画中女子再次忍不住探出身来而已)的样子,让画中的女子更是嫉妒不已,双眸再次衍生出一抹怨毒的狠厉来,将原有的纯澈懵懂遮掩的一干二净。

    看着洛秋玄与白隙爻那犹如岁月静好的一幕,画中女子是抓心挠肺的难受,那张与白隙爻一模一样的脸,有些扭曲的瞪着洛秋玄,却是恨透了白隙爻——在她的心底升腾出一股强烈的念头,自己生来便是与洛秋玄一体的,任何人的介入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