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我也无事,只是有些思念你。”
“以后可不能用这法子,若不然我父亲认错人,非要抓你不可。”
对话间,女子本不太高兴的心情,被男子三言两语哄的破涕为笑。
宁香熟悉的声音传来,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仗着身量小,便屏息倚到了假山旁悄悄去看。
可这一看吓得她脚下一打滑。一不小心就弄出了点动静。
“谁在那里?!”凌厉的掌风随着声音扑面而至,吓得宁香拔腿就跑。
只听身后树梢飒飒作响,是有人追了上来,宁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好提了一口气,用了浑身的力量在脚下,拼命跑起来,只求不做冤魂交代在这里。
幸好宁香先修习的是轻功,在府医的监督下精益求精,此刻将内功深厚的高手抛在后面也毫不费力。只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本来就是冬天,树梢上的积雪化成寒冰,踩着就打滑。宁香一个丫鬟穿的鞋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的货色,一步不稳就从树上跌了下去。
后面追来的人似是没想到偷窥者关键时刻掉链子,宁香掉下去的时候他还愣了一瞬。就这么一息的功夫,只见一黑影从暗处窜出来,接到快要掉到地上的宁香,几个转瞬就不见了。
那人被撞破了“奸情”,又没能抓到人,不敢再留,也匆匆离去。
而宁香闻到熟悉的味道,不知为何放松下来,双手揽上来人的脖颈,省的自己被颠下去。
“你还挺悠哉。”苏景辰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僻静所在,将宁香放下就扯开了面巾,大口喘息。冰凉刺骨的空气顺着鼻腔进入腹中,刺痛却享受。
宁香悠悠的站在那等苏景辰喘完,才冷哼一声:“一时失手而已,又不是因为学艺不精。”
“你还好意思说?若是我没来呢?你死在那?”苏景辰气的抬手就敲了宁香的头。
小姑娘吃痛,双手抱头愤愤的瞪眼:“我回去告你小黑状,就说你欺负我,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别,小祖宗,我错了还不成么。”
似乎是气氛轻松下来,苏景辰说了半天话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一阵瑟缩,忙把面巾又戴上。
“别系了,看都看见了。”宁香一把扯过他的面巾,“总捂着也不好。喏,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苏景辰接过宁香丢过来的小盒子,打开闻了闻。
宁香瞥了他一眼:“香粉。擦脸的。”
“啊?我一个大老爷们用这个干什么?”苏景辰作势就要丢掉,见宁香又要生气,一回手又乖乖揣进了怀里。
“你脸上的疤痕是去不掉了,看它溃烂后养好的样子,当初应该是带了毒的,若是解毒的时候调理我还有几分把握,但是你体内无毒,这疤也早凝结了,这香粉能掩盖你脸上的伤,你这么爱面子,可不能丑丑的。”
宁香说的认真,苏景辰却胸口一痛:“你果然是嫌弃我丑了。”
那疤痕伤在面颊,长长的一道像是被野兽抓过的痕迹,粉嫩的新肉长长的拧在那,着实惹人厌弃。
宁香却摆了摆手:“哎呀,这有什么了,男人脸上有疤才显得霸气嘛。”
这是府医总挂在嘴边的话,不成想倒把宁香也传染上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因面上的伤痕难过了很久的苏景辰,心中豁然开朗。
宁香见他身上的黑衣有些眼熟,仔细回忆发现是在梦中见过。正是萧乾带着的人才会穿的款式。
“你为萧乾做事?”宁香的眉头紧紧皱起。
“萧乾?是啊,现在是。不过以后...”苏景辰话说一半就停了,似乎有什么事情不能透露。
宁香看着他,只见他眼中尽是希望,却不知道他在渴求着什么,高官厚禄吗?
“你若是跟着他,那日后也不必来见我。”
“为什么?”苏景辰见宁香转身要走,忙挡在她的身前。
“若你是洞凌派的人,就不能与之过往甚密,最好也别相交。”宁香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的表情。
苏景辰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只好稍微透露道:“我也是听命行事,其实不是在为他做事,具体的原因你就别问了,牵连到你也是不好。我今日先送你回去。”
宁香见苏景辰这般让步,也相信了他,不再多问,便点了点头,要回蒋悦悦那去。这一晚知道的事情太多,她要仔细思量才是。
苏景辰跟在宁香身后,随着她的速度一同在树梢上跳跃。见小丫头面色还是那般凝重,忍不住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想不明白?”
“嗯。”宁香想着事情,无暇顾及苏景辰的疑问,因而回答的敷衍。
苏景辰不满道:“或许我知道呢?”
宁香刹时停了下来,在脚下的树梢上稳住了身形。
“我刚才看到的一幕令人匪夷所思。蒋夫人为什么要私会苏长耀?她们不是兄妹么?”
小姑娘认真的发问,惊得苏景辰差点也从树梢上掉下去。
“咳咳。”苏景辰被刚才打滑的那一下呛了风,轻轻咳嗽起来。
宁香颦眉看着他,似乎在表示“你也不怎么样嘛”。
苏景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前的小人儿了。
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问出这样的问题的?要知道这首先就涉及男女大防,更何况可能是亲兄妹之间...
不过就这么看着她自己思考,说不准小姑娘就要想歪了,苏景辰只好顺了顺气,解释道:“那是萧王爷。”
“啊?萧赞吗?”宁香刚出口的惊呼就被苏景辰捂在了嘴里。
“口呼王爷尊名,你也不怕惊动了旁人把你送官查办?”
宁香突然被捂住,也是一愣,随后摆了摆手让苏景辰放开:“萧王爷长得跟苏大少爷一模一样耶。”
说起来,苏景辰也算“苏大少爷”,此刻听起来十分别扭,他可比萧王爷年轻多了。
“你没见过人皮面具?”苏景辰一挑眉,“也是,你才多大。”
宁香听罢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人皮?”
“对,人皮。”苏景辰也不瞒着她,实话说道,“萧王府所用的面具,全是活人扒皮,包括你方才看到的萧王爷用的那一副,是从一个与苏长耀长得极为相似的男人脸上剥下来的,从头顶挖孔,灌入水银,能取下完整的一套皮子。”
正值夜半,宁香的心猛然就提了起来:“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