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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肖冬坐上助理小李的车子，在鼎东影视园拐了几个弯就开到了办公区一号楼。
董事长办公室位于顶楼二十六层。
小李在路上找着话题：“谢总，董事长很满意这次叮咚的活动，今天开办公会的时候还让业务部向您取经呢。公司最近的市值一再攀升，大家都说有您的功劳。”
“大家？业务部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吧。他们那边选秀节目不是正在播吗？”
小李轻声说：“据说第一期数据不太理想。”
“我看过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做这种电视节目选秀，可惜了总部买的好时段啊。”谢肖冬看着电梯面板的数字缓缓上升。
“董事长说，如果让您加入策划，肯定效果不一样。”
“老谢想得美，两边都讨好哪有那么容易。”
小李微笑着说：“您多虑了，业务部的李总和白副总都在关注叮咚的比赛，对您做的vlog创意和投票推广方案很感兴趣呢！”
谢肖冬轻轻哼了一声，他一路上都开着车窗，被冷风吹了又吹，早就清醒了。
“关注？他们是想抄一套现成的方案吧…你可别告诉我，今天那两个老家伙也在上面？”
他看着小李，手指指向1层的按钮，好像马上就要按下去。
小李吓了一跳，连声说着：“不不，只有董事长，他等您很久了。”
时间已晚，二十六层的工位空空荡荡的，只有助理和董事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谢肖冬被小李带领到走廊尽头，许久没来过父亲办公室的他，看着紧闭的紫红色木门，似乎也感觉到一丝紧张。
他用舌头轻轻抵着下颚，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进入。
董事长办公室里还是沉闷得一如既往，谢时涛靠坐在一席仿古檀木沙发上，听到声音也没有抬起头，他面前是一件老式茶桌，茶桌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雕花茶具，只见他随手拿起一个紫砂茶壶，一语不发地慢慢斟茶，然后拿起功夫杯品着，还是那副悠闲的样子。
谢肖冬有点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嘟囔着：“办公室整得跟家具展示厅似的，不知道的以为您是卖红木家具的呢。”
谢时涛轻笑一声，对着许久不见的儿子说：“这就是我能坐在这里，而你不能的原因。”
他放下茶杯，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中式椅子说：“坐，咱俩之间不用请吧？”
谢肖冬耸了耸肩，刚想走过去，目光被书架上玻璃上的挂着的照片吸引住。
照片是一张古老的剧照，一名穿着旗袍的卷发少女正在微笑着。
那是他的母亲，肖圆。
他叹了口气，直接坐到父亲对面。
助理小李站在门口，又探出只手，将木门关上。
办公室里的气氛好像凝固了，等了半响，谢时涛先开口：“这么大酒气？”
谢肖冬歪坐着，笑着说：“庆功宴啊！在您这层，没人敢这么办吧？”
“这个成绩让你美成这样？”
“我就知道您找我来，不会是为了夸我的，说吧，您有什么事？”
谢时涛给他斟上功夫茶，“喝吧，醒酒。”
“不用，我挺清醒的。”
谢时涛又说：“那我问你，季文山给你的好处，为什么没要？”
“您又知道了？”谢肖冬只一蹙眉，并不意外。
“你的公司就扎在鼎东门口，什么事瞒得住我？数据组监控了你这次活动的全部票数，有60%是自然仓。剩下的都是和叮咚有关联的账号，水份不算大。你能做到这点，我很意外啊。”
父亲居然监测整个活动的投票数据，却让谢肖冬有点意外。
“你不接受和他合作？是条件不够吗？”谢时涛继续问着。
“……”
“你不是一直想脱离这里吗，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利用，你是想得到我的青睐然后收获鼎东进一步的投资吗？”
“……”
谢肖冬只想立刻回到自己车子上，找找父亲是不是派人给装个窃听器上去。
他只好故作镇静地笑了笑：“姓季的为了搞垮自己的女人给我送礼，您不觉得蹊跷吗？”
谢时涛给他续着茶水，“商业上的事情，我不能透露太多。那些账号都是实打实的，你就不心动吗？”
谢肖冬瞪着眼睛说：“您也看到了，我们艺人的票数不靠他也能赢，我现在赢得坦坦荡荡，何必要欠他人情呢？”
谢时涛不紧不慢地说：“说得好，不过你欠了，才知道他要让你做什么啊。”
谢肖冬把茶水泼到茶盘里，“我这事业稳定了才几年？您就想让我当商业间谍？傻子才干。”
“呵，你想干人家也未必信任你啊。”
“您…”谢肖冬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喝多了，为什么听到小李说父亲一直在等他，就着急忙慌得过来了呢。
“说起这个，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人？”
“我没忘，赵语什么时候能复职？劳资现在连个顺手的助理都没有，按照公司规定，无理由停职不能超过一个月，您这样做，我是可以去工会举报的！”谢肖冬的语气急躁起来
“呵呵，你还敢举报？你让赵语去业务组打探消息不是一次两次了吧，这次连人带录音笔都被发现了，不开除她算是我给你面子。”
“……您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你和业务组不对付几年了？你盯着他们，他们也盯着你啊。”谢时涛对儿子的小把戏心知肚明，要不是其他董事上门告状，他也懒得管。
“我知道，我们艺人好几次八卦，还有那次徐明月从医院出来被偷拍，都是业务组找人干的吧？天天盯着我有什么用，还以为他们有什么秘密人物偷偷培养呢，没想到全都是些刷嫩漆的老黄瓜。”
谢时涛轻哼，“那你下周二来开个办公会，给他们部门道歉。这事就算翻篇了，赵语什么时候回去上班都可以。”
“凭什么啊，我要是不愿意道歉呢？”
“赵语不是想让她弟弟进圈子吗？业务组就算是能力不如你，资源也不比你差吧。等调令下来还有，你愿不愿意的份儿？”
谢肖冬沉默不语，好像被将了一军。
“你小子一惯的小聪明，这点还想不明白。这么晚了，回老宅再说吧。”
谢时涛拿起案几上的电话：“小李，叫司机送我俩回去吧，本来还想让冬子开车，他这身酒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