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作人员说完，就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坐回了椅子。
排在陆凡身后的那些人，看到场面陷入了僵局，不禁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啥情况啊，前面怎么了？”
“有个高中生来办营业执照，不知道怎么就和窗口里那个愣头青吵起来了。”
“哎呀，这高中生可是惹上了不得了的小霸王了！”
“怎么说？”
“窗口里那家伙后台硬着呢，有这个商会二楼的大领导给他撑腰。听说这家伙业务能力根本不行，初中毕业后混了几年社会，他爹给他找了商会的这么个营生。听说他啊，办事经常出差错，还经常和来办事的客人吵起来。
有人投诉到市总会，上头问下来，都被他那个大伯给压下来了。附近街道上的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啊，让这小家伙越来越飞扬跋扈，这高中生看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办事的。这下子怕是有好戏看了。”
“哎呀，看什么戏呢，我们这排在后面怎么办？”
“习惯了，这种事情不是第一天发生了，你看，我这不还带着小马扎和瓜子来了，看戏看戏。”
窗口那边，陆凡这时候抄着手答道：“哦？那你让你那位大伯下来，我看看他管不管这个事情。我就不信这里还没有王法了？”
“王法？老子就姓王，老子说的规矩就是法。”窗口里那愣头青一瞪眼。
陆凡心里一阵冷汗：卧槽，你这比我这个主角还能装逼啊！
就在这个时候，二楼传来一个声音：“什么事情这么吵，商会重地何人喧哗，没看到墙上贴的保持安静的标语么？”
这是一个大龄男子的沉稳声音，声音中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力量，声音的主人一看就是平时经常打官腔的人。
陆凡和大厅里的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从二楼下来一个男人，这男人约摸五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身上穿着的中山装，将他的大肚腩衬托了出来，一副十足的官老爷做派。
看到来人，窗口里那个小年轻顿时心中一喜，他赶紧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眼神：“大伯，这小子在这里无理取闹，大伯快电话让警察来把他处理一下。”
众人心中是一阵冷汗：尼玛这小子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倒是有一套，明明你先挑事的好吧。
“哦？敢在商会喧闹，还有没有王法了？”那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沉声呵斥了一声。商会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组织能够比拟的，他自然说话是底气十足。
陆凡微笑道：“这位老同志，这里的王法就是这位小王同学啊，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这中年男人听了之后，眉头一皱，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陆凡。在他的目光看到陆凡正脸的时候，瞬间面色一变。
他赶紧走下楼梯，来到窗口附近，扶着眼镜仔细观察起陆凡。
过了一会儿，他才试探着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
“陆凡。”陆凡点头答道。
中年男人听到回答，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眼神，然后面色复杂起来。
窗口里那个小年轻可没发现这中年男人的表情变化，他对中年男人说道：“大伯，就是这个人，在这里蓄意闹事，大伯快让保安上，给他两个大耳刮子，让他知道，苍天白日之下，朗朗乾坤，什么才是正义！”
中年男人脸色铁青着，没有回答，只是冲窗户里的小年轻勾了勾手指，示意他窗口里出来。
小年轻美滋滋地出来，在陆凡面前扯着脖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给这位陆先生道歉，马上！”中年男人沉声低喝道。
这个年轻人瞬间愣住了，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在中年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要求之后，他瞬间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呀，为什么我要给这种穷屌蠢货道歉？”
“住口！”中年男人瞬间大喝一声，然后转手就朝这个小年轻脸上扇了个大耳刮子。
啪地一声脆响，年轻男子中了这记耳光，原地向左转了三个圈，然后摔倒在地。
他捂着脸，像个小媳妇一样坐在地上，一脸懵逼。
“大伯，你为什么打我！”他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地问着，“连我爸都没打过我！”
此时，不但这个被打的青年懵逼，其他工作人员也是一头雾水。以前这个老领导有多护犊子，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
要不是老领导护着，就这个小年轻这嚣张跋扈的模样，恐怕早就被开掉了吧。
奇了怪了，这老领导怎么会忽然翻脸，而且还是用扇耳光这么夸张的方式？
他们不知道，那些在场的附近街区居民也不知道，老领导护犊子的传闻他们也有所耳闻，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舍得亲自扇他耳光。
陆凡松了口气，他之所以会淡定地等这个商会领导下楼，是因为他之前就在对方身上发现了一条概率线，那条概率线的另一端指着自己，概率线上的信息是：【态度】敬畏，概率：100%。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头会对自己敬畏，但是既然有这种条件，陆凡自然是要加以利用。
他不知道，但是这个老领导本人是清楚的很——因为他不是第一次见到陆凡。
是的，之前在世龙娱乐城的时候，他曾经见过陆凡一面，当时他也是在一楼观战的众多嘉宾中的一员。
世龙娱乐城当时的那个地下娱乐场，有很多在东海市能拿得上台面的人，这个老领导也在其中。
当时陆凡闯七大罪的那些画面，他现在还记忆犹新，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陆凡。
看到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竟然敢挑衅陆凡，他知道，为了保全这个后生，他必须要狠下心来了。
他在心里暗道：你可不要怪我啊，小王，我这都是为你好啊。
这个老领导的手在颤抖着，要是不这么做，把陆凡给惹恼的话，对方一言不合就会把自己这个商会办事处的大楼给拆咯。
小年轻捂着脸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无比关爱的大伯。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你等着，我把我爸叫过来。”
他嘴唇哆嗦着，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爸，大伯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了，他真的是你的好兄弟嘛？你快点过来替我做主啊。”
电话那头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大喊着：”什么？竟然有这种事，你等着儿子，我这就过来。”
过了大概三分钟，一个神情激动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这男人同样五十来岁的样子，一进门就急吼吼地说：“谁敢动我儿子！”
说罢，他就扫视了现场的所有人，当目光扫到陆凡身上的时候，他瞬间就愣住了。
“爸！”这时候那个小年轻高兴地走了过去。
“爸一定要替我出头，我今天不就是训斥了这个穷屌高中生几句么，没想到大伯竟然为了他打我。”
说罢，他就指了指陆凡。
他爹没有说话，脸上的脸皮跳了跳，用略带颤音的口气问了一句：“敢问阁下就是陆凡吗？”
“是的。”陆凡微微颔首。
“孽畜！”这个小年轻他爹忽然大吼一声。
“就是！”他儿子跟着附和着。
“我说的是你！”他忽然转过身对着自己的儿子吼了一声，然后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一个大耳刮子扇到了对方脸上。
他儿子被扇得身体向右转了三个圈，然后跌倒在地。
这小年轻再次像个小媳妇一样捂着脸倒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我爸都没打……不对，爸！你为什么也打我！”
“你这个混账，什么人都是你能得罪的吗？我看你大伯是打你打得轻了！”
这个老男人对着自己的儿子厉声训斥着。
——没错，之前陆凡去世龙娱乐城踢馆的时候，他也观看了全程。当时是和他这位老伙计，也就是这个商会的领导一块去的，只不过他们头上都戴了面具，而且人那么多，所以陆凡没有认出来。
他们虽然不能明说，但陆凡踢馆的时候给他们造成的震撼感，现在还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心里。
所以这俩老伙计都很有默契地亲自动手让这个小王停住。否则如果换陆凡动手的话，这小王现在怕是已经挂掉了。
陆凡这边也是满头雾水，不过他大体能猜出来个大概。
首先，对方既然认识自己的话，就说明，之前他们在某个场合见过自己。
要说除了学校之外，陆凡在公开场合露面表（装）演（逼）的情况只有两次，一次是世龙娱乐城，还有一次是西风顺火锅店。
但是去吃火锅那次，现场的客人还是比较少的，陆凡大体能记住男客人长什么样子。这俩人明显不是火锅店的客人，那就是世龙娱乐城的客人咯。
陆凡一开始觉得这也太巧了吧。但马上转念一想，系统第二里程碑解锁的一个奖励，就是陆凡在东海市的部分声望提高。
也许这些巧合，也是声望提高效果的一部分。声望越高，越有几率遇到对自己敬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