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小心地转过头看了一眼,用力地扶稳她爷爷推开她的手,故作镇定道,“没事的爷爷,可能是走的路一样而已,我们走快点就好了!”
老者丝毫不信,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跟踪他们的人,肯定是对他们有所图谋!
“傻孙女,听爷爷的,快跑,爷爷年纪大了,跑不动了,但拦住他还是可以的!”
倾城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而他们住着的地方又很偏僻,若真让身后的男子跟踪过去,怕是会对他们不利!
倾城的视线在周围不动声色地来回打转着,尽可能地寻找可以逃跑的路线。
白虎王默默地跟在身后,十分纠结该如何喊停前面越走越快的两个凡人,妖界和凡界往来较多,但多的不是他啊,他每次下来和凡人说话不超过三句!
眼见距离越来越大了,白虎王皱起眉头,自己只是想听下后半段剧情而已,这些凡人走得都快跟跑的速度有得一拼了!
纠结了半天的白虎王,终于提起步伐,边跑边喊道,“老人家,别跑啊,你故事还没说完呢!”
白虎王这边动作一大,吓得倾城来不及思考,拉起她爷爷拔腿就跑,连包袱都给扔下了!
等白虎王的吼声传过来时,倾城才尴尬地止住了动作,老者气喘吁吁地拉起袖子擦着额上的冷汗。
原来是来听故事的啊,大晚上的跟在身后,还半天不出声,差点吓死他老人家了!
白虎王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麻布包,提着跑到了两个凡人面前,脑中思索着如何打招呼。
他记得这位老者说过,江湖礼仪,上来先自报家门在问来人姓甚名谁,家门么?
他怕他说出妖界会直接吓死这两个凡人!
白虎王双手抱拳,看向老者,郑重地说道,“在下姓白名虎,特来听阁下未说完的故事!”
太阳早已落山,现在是月亮当道,而今晚的月光却特别的透亮,亮得倾城刚好能看清她面前男人的长相!
倾城脸色通红,目光闪躲着,好生俊俏的男子!
老者微抿着唇,无奈地摇了摇头,“十分抱歉啊,扰了您的雅兴,老朽需要休息一晚,明天才能继续说,要不您明个再去那听?”
老者这逐客令下得十分明显,白虎王不悦地皱起眉头,这凡人给他这个兽神讲故事不是应该感到光荣吗?
三者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倾城见白虎王的脸色阴郁,便自告奋勇道,“不若我来说与你听可好?”
老者袖子底下的手不动声色地拽了下他孙女的裙摆,糊涂!一个姑娘家家最好不要随意出去抛头露面,谁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思有没有外表那么好看,还是不要轻易地被坏人盯上得好!
白虎王转头看向出声的女子,眉峰微挑,这个小姑娘能跟他说什么?
老者握拳咳了一声,“老朽的孙女在打趣呢,壮士莫要当真!”
白虎王摆了摆手,不想说就不说吧,他好歹是兽神,犯不着求着一个凡人给他说故事。
“无妨,故事不说也罢,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说话不说完,非要说上一句,‘欲知详情如何,请听下回分析‘呢?”
老者伸手捋了捋胡子,得意地笑道,“一次性说完了,客人就不会再来了,我若是今天说一点,在留个悬念,保管他下次还会再来!”
白虎王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凡人确实挺狡诈的。
倾城不满地说道,“听故事要听完,这样才能方得始终,而人们正是追求圆满,所以才会想听完的!”
白虎王认同地点了点头,这姑娘说的确实如此。
老者将他孙女往身后拉,他孙女这表现,如果他在看不出点什么猫腻,他这些年也就白活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执着于故事的结局,老朽说书多年,来者比比皆是听不到一会就走的,或是半道上进来听了几句,几杯茶配着小菜下肚,人也就饱了,回头客却很少”
白虎王皱起眉头思索着,不执着于结局?
倒也是这个理,没有人能说透结局,他们所看到的结局,都是自己想看到的。
凡人口口相传的故事,说的人越多,故事就越乱,像他们的众神之乱,众界版本不一,大家都是挑着自己喜欢的来说。
唯有兽神们还保持着传承的习俗,他们比这些凡人高明得多了,他们不止口授,还有血脉记忆。
白虎王弯下腰,拱手笑道,“多谢老先生,有些人只是路途游玩过客,世事变迁没有固定结局,相遇即是缘,再会”
老者摸着胡子的手一愣,他看着白虎这高大粗狂的身形,还以为只是个图一时新鲜的莽夫,没想到肚子里还有点墨水!
老者突然出声阻止了白虎王离去的身影,“少侠可知,世事无两全,唯有取与舍?”
白虎王转过身,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出自己的看法,“取舍只是凡人的一厢情愿,在我看来是抉择,一旦选择好,就必须承受这个后果,即使痛彻心扉”
老者眼睛一亮,双手有节奏地相碰在了一起,朗声笑道,“少侠真的很像故事里的将军,此将军早年是流寇,看似心怀家国大义从军打仗,实则只是想有个好身份娶他打劫过的一户人家的小姐,这个故事我从未说过,因为这些走走停停的人不听开头不明结局,却自以为知道中间的事,就能猜到一切,又如何能真正知晓一切的起因”
白虎王席地而坐,伸手往身旁的草地拍了下,笑道,“老先生可愿说与在下听?”
老者也不含糊,当即落座,将故事娓娓道来,也算是补了白虎王觉得觉得有缺漏的地方。
“将军原是山中流寇,四海为家无一是家,路经小道见一户人家出来游玩,遂起了劫货的心思,正带着弟兄埋伏,却瞧见风吹起的帘子露出的娇美容颜,从此飘浮的心有了安定”
倾城坐在老者的身旁,双手抱膝不满道,“爷爷为何跟我说的是,将军是农民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