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笑了,呼吸间有些气喘,扶着揽春的手就近坐下,嗓音懒懒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竟这么希望我生个儿子。揽春,你就去前头拿我方才的原话回她们。”
揽春迟疑着,"原话?”
"对,就是原话,如此一来,汤不必她们伺候着喝了,吃食不用端来给我,你们处理罢。”
揽春不在言欢身边终是不放心,想打发穗儿去前头说,言欢又道,"穗儿言轻,说了她们还是要闹的,都知道你是我身边贴身伺候着的,你去说,再是不行,就叫她们看看自个脖子上撑着几个脑袋不怕砍。”
话说到这份上,已然是重话,揽春面露难色,攥着帕子往外走,言欢叫住她,"别碍于太后,总之她不待见我,我也不喜欢她,面子功夫能做则做,不能做便罢了。”
其他的她都可以处处忍让,只是在孩子一事上,一旦示弱,只怕那位赵太后就得寸进尺了。
什么定生皇子的补汤,补得直接上西天也犹未可知。
揽春应下,和穗儿急急往外走,言欢扶着腰回内室,流光溯月两人伺候她用早膳。
"将那碗酸梅汤也端进来。”
溯月端着进来搁在一旁,流光为言欢布菜。
粥只用了半碗,菜也没动几筷子,她得胃口近来一直不大好,许是心内郁结,精神也恹恹的。
"酸梅汤端过来吧。”
溯月端着酸梅汤上前,言欢捧过碗,刚要执勺,余光瞥见溯月垂在身前的手。
手背的颜色泛着病态的苍白,骨节宽大,虽是隐藏的很好,言欢仍看出她的虎口处有茧。
虎口处有茧,那是长期握剑造成的,如揽春抱夏诉秋留冬,她们都是暗卫出身,因此虎口处会有茧,只单看溯月的手,似乎习武时间比揽春抱夏还要长。
可揽春说,暗卫军中女子少之又少,嬴政安排在身边的女暗卫,也就贴身伺候的她们四个。
溯月是什么来历,她倒是不清楚。
心下有疑,言欢面色淡淡的用完酸梅汤,接过流光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唇角,懒洋洋道,"我还想要碗酸梅汤,溯月去膳房问问,可还有剩。”
溯月迟疑片刻,流光见她不动,诧异望过去,可话还没说出口,溯月身形如鬼魅般的略到言欢身后,扣住她的脖子,哑声威胁。
"不许叫嚷,否则你们娘娘立刻丧命!”
言欢被她猛地扣住脖子,呼吸不畅,脸色顿时闷红。
流光惊恐的脸色刷白,指着溯月,"溯月……你做什么?”
"关上门,站在门外候着,我要看着你的背影,如若不然,就进来给你们娘娘收尸吧!”
流光呆愣原地,言欢也被这突如其来给吓到了,她的喉咙被牢牢的扣住发不得声,呼吸都艰难,还要稳住情绪免得伤了孩子,言欢只得艰难的点点头,眼神示意流光按她说的做。
溯月扣着言欢的脖颈,拖着她往床榻边走去,流光犹疑的不知所措,慢吞吞的往门口走,浑身仍在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