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看起来有些可怕,他不会打你吧?”
谢廖沙看着面前的男孩儿他有些惊讶的瞪大了圆圆的蓝眼睛。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他有些困惑地问道然后蓝眼睛有意收敛了一下他已经五岁了,虽然还是有些圆圆胖胖,手指头也圆乎乎的可是心里,已经开始向往像他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庄重的大人。 “因为”面前比谢廖沙大两岁的男孩儿咽了口唾沫,华贵的领结好像勒着他的脖子一样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偷看到他们谈话你爸爸一点笑容都没有。就像是冰块一样。”
谢廖沙坐直了身体。
他原来是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在和他新认识的小伙伴维塔利分享陶丽舅妈送给他的小兵人。
现在他认为自己有必要维护一下父亲的名誉。 “那只是外交手段我爸爸他并不可怕。他是一位好父亲。”
褐色头发的男孩儿看上去并不是很相信,但他还是勉强说:“也许是吧。”
“我没有撒谎那是真的,他是一位好父亲。”谢廖沙轻声说他并不总是会把这些话告诉别人,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和那些平常小朋友一样玩耍。
“爸爸曾经送给我一匹小马,那很可爱。我第一次骑马是他抱我上去的。爸爸他总是很忙,我的法语总是学得不好那段时间他回来后会亲自教导我。”谢廖沙停顿了一下说道,“他也说过他爱我的。”
“我爸爸也经常说,可是我并不相信。我要什么他都买给我,但我知道那只是在打发我,让我一边去。”维塔利玩弄着小兵人的枪,说话间带着一丝维护着自尊心的不屑一顾。 “我妈妈说的我才相信。”他说完做了个鬼脸,鼻尖的雀斑被褶皱浅浅地扭曲了一下,像是在维护什么一样。
“谢廖沙,你要知道,大多数的爸爸都不是真的爱他们的小孩儿,尽管他们经常说我爱你。”
维塔利和他的父亲走后,谢廖沙的表情变得有些惆怅。
妈妈去李吉亚伯爵夫人家里了,她这会儿不会回来。
谢廖沙虽然爱自己的父亲,但这个家里,他若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习惯于先告诉自己的母亲。他知道,如果母亲无法解答他的困惑的话,他会再求助自己的父亲,可是,他的妈妈是那么厉害,通常情况下,在母亲这里他总能得到答案。 他曾经小心翼翼地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亲,是因为他不想他知道后难受,难受为什么自己的儿子首先想到的不是他。又或者,他怀疑谢廖沙不爱他。
这多可怕啊!
谢廖沙当然爱自己的父母,他两个人都爱,所以以往他还小的时候,有人逗弄他到底更爱母亲还是父亲,无法选择的谢廖沙总是会自己先伤心地红了眼圈。
而在他大了一点之后,他要不是认真地说他两个人都爱,要不就是困惑地垂着眼睛,像是受伤的小狗狗。
他当然不是犹豫更爱谁,而是不能告诉这些大人,难道是因为他表现得不够好,所以他们才要他做这种选择吗?那真让他难过。 不过后来,他发现那些人不再询问他了。而谢廖沙偶然间听到那是因为母亲的干预。
瞧,妈妈总是那么厉害!
所以这会儿,他从维塔利那里知道这么一个超出他认知的事情后,他困惑不已,迫切地需要得到解答。但母亲却恰好不在。
“我可以去问爸爸。”谢廖沙自言自语。他完成了家庭作业,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圆乎乎的指头分明还是个孩童,动作间却有一种寻常小孩儿没有的贵气与矜持。
他来到父亲的书房,敲响了门,得到应允后才进去。
“爸爸,我有事情想要请问您。”谢廖沙关好门后说道。
卡列宁的确知道有事情让他的儿子觉得困惑,毕竟,那张小脸还什么都藏不住。
尽管有些文件比较紧急,但卡列宁只是在心里更改了一下处理计划,然后就把文件合上。
在谢廖沙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卡列宁却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因为在他的位置,他对面的客人通常情况下都是与他平视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宽大的位置,小小的一只,只有眼睛大大的,双手交叠,带着圆乎乎的稚嫩。
“这有些不舒服。”谢廖沙自己也察觉到了,他的双腿还够不到地板呢,所以他扭了扭屁股,然后软软地问:“我可以过来吗?”
“你是我儿子,不是拜访的客人。”卡列宁平静地说,脸上的神情却不是见客人时的绷紧、冷漠或者讥讽。
谢廖沙从端正的椅子上下来,他像条小狗一样,带着憨态的绕了小半圈,然后走到他父亲那边。
卡列宁把椅子挪动了一点,好让自己可以面对着谢廖沙。
谢廖沙站好了,他继承了卡列宁的蓝眼睛和一双长腿,他的脸蛋虽然还有些胖乎乎的,但是双腿却笔直细嫩,像是春天的小鹿一样,更别提那些棕金色的,略微卷曲的头发。
如果是他的母亲在这里,面对他的可爱,就总是忍不住去抚弄谢廖沙额前的头发。
谢廖沙的父亲不会这样做,比起母亲喜欢碰碰他的头发、脸颊和小肩膀,做父亲的看上去最亲密的动作,不过是在他说话的时候,那双同样颜色的蓝眼睛会专注地瞧着他。无声地传递着他对儿子的在乎。
现在也一样。
谢廖沙略微垂着眼睛思考了一下。
他的睫毛有着不像男孩子一样的卷翘,非常浓密,在他沉思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一个安静的小娃娃。
可做父母的知道,谢廖沙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可是藏了一个活泼的世界。
“刚才,维塔利问我,”谢廖沙抬起头,看上去困惑不安,“您会不会打我。”
“我告诉他您从没打过我,而且您很爱我,可他说,不是每一位父亲都爱自己的小孩儿。”
“他相信他的母亲爱他,可是他不相信他父亲也是一样。”
“爸爸。”谢廖沙轻声说:“这是真的吗?真的有不爱自己小孩儿的父亲吗?”
卡列宁没想到谢廖沙会问这个问题。这问题一点都不像他。因为谢廖沙是一个快乐天真的小孩儿。
若是很久以前,卡列宁会认为,男孩子在这个年纪还保留着这样感性的天真实在是不利于成长。可现在,他却从未想过要让他快速地脱离小孩儿,去学着做一个大人。
他想过,只要自然就好,时间不会以人的意志停留或者前进,不管这个人再有权势还是再聪明都一样。既然如此,那么,对于谢廖沙的教育,他并不需要去过分的苛刻,只要他幸福就好。等他再长大一点,该有的责任,到那个时候,他再去教导也并不会很迟。
但是,若是在他的生命中提前问道了这些问题,卡列宁还是选择诚实地告诉他。因为谢廖沙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也因为,尽管他天真,但卡列宁从未怀疑谢廖沙有一颗勇敢的心。
想到这里,卡列宁抬起手,轻轻地搭在了谢廖沙稚嫩的小肩膀上,而谢廖沙疑惑地看了一眼,然后抬起那双纯净的双眸,瞧着他。
“这世界上的确有这样的父亲。”
男孩儿听到父亲这样回答后,双眼睁得大大的,然后显得有些哀伤。
“这真不幸。”
他为维塔利,也为那些孩子感到悲伤。
他的母亲总是告诉他,他是他们的宝贝,是非常珍贵的,他的出生给大家带来了欢笑和快乐。
谢廖沙是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下长大的,那些宠爱和适当的教导让他没有成为那种不懂礼貌的小孩儿,他的成长过程顺利和健康,就连摔跤的记忆也是欢笑多过疼痛。
所以,他从没怀疑过父母对自己的爱意,也从没怀疑过自己会不爱他们。
他以为,全世界的小孩儿都是这样,但今天,他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并不是每一个小孩儿都这样幸福,并不是每一位父亲都像他爸爸一样。原来,所谓的爱,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爸爸,我决定要对别人更好一点。”谢廖沙仰着头认真地说。
“因为,说不定以后我碰到的人,他们可能就不像我这么幸运。这样,他们在用指头数自己拥有的爱他们的人的时候,就可以再增加一个了。”
卡列宁看着自己的儿子,从那稚嫩的容颜上看到了坚定,也瞧见了快活的希望。
他在人前很少这样,但此刻,做父亲的略微一笑,温和地说:“这样很好,儿子。”
谢廖沙微笑着点点头。
他想,这也许就是父亲和母亲的不同。母亲告诉他这世界的美好,父亲告诉他,美好的同时也深藏着荆棘。可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用自身的幸福告诉他,尽管如此,也要满怀希望,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有所改变。
心里的那些难受因为这个决定而慢慢地随风散去,那些冰冷的事实在他那小小的,温热的心底,总是用希望给一点点的填满起来。唯有这样,这世界才不会真的伤害这一份难得的天真,就算他最终成长为一位大人,也不会过多改变。
那之后,再见到维塔利,那个和谢廖沙一样有着卷曲头发和蓝眼睛的男孩儿时,后者拉着他的手,一个一个地数过去,数完十个手指头,然后郑重地再加上一个。
“谢廖沙。”
“这样的话,就算原来少了一个,但是现在,我们拥有的就是一样的了。维塔利,我们都是幸福的小孩儿。”
后来,一位年轻的记者接受到采访一位非常有名气的退休外交官时,在问道是什么事情改变了他的一生时,那位有着淡蓝色眼睛的老人只是眨了一下那双睿智的双眼,然后说那是因为一个朋友。
“像阳光一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暑假作业
高年级
查理: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快借给我抄一下!
安德烈:?暑假作业?我们有暑假作业!?
查理:卒
低年级
斑比妹妹:哥哥,日记,不会写
斑比弟弟:不会写就画
斑比妹妹:坏人,我去找斑比哥哥!他一定会温柔的教我!
斑比弟弟:扯住对方帽子我这份给你抄
斑比妹妹:哥哥你真好感动的哭原来我误会他了
十分钟后,斑比弟弟去小斑比房间
斑比弟弟:日记,不会写
小斑比:没关系,我教你摸摸头
斑比弟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