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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看了王一仙一眼，嬴悦朝他重重点了点头。
一个人的结局会好，会坏，会这样，会那样……
但无论会怎样……
眼前王一仙的结局，绝对不是曾经的嬴悦会幻想出的模样。
……
“杀……杀人了！”
这一日，划破昌元城清晨的第一声嘹亮是一句发自内心的惊恐。
一名刚刚推出小摊的商贩望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后背紧贴在墙上。
连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也顾不上，只得大气不敢喘一口的把身子一退再退，恨不得融入墙里！
那人一拳就把人开肠破肚，还挖出了心的样子……
“呕！！！”
没有被盯上，没有被盯上！
眼睁睁看着对方只瞄了自己一眼便转身离去，商贩顿时双膝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
赶忙要死要活的吸上一口气。
下一刻，又把肚子里的存粮一次性吐了个光。
恶鬼！
这是恶鬼！
有人听见他的惊呼，探头探脑的推开了门窗。
当他们看到商贩的身影，地上的尸体，还有那又黑又红明显与平日所见大为不同的血渍。
心里惧怕着，惧怕又好奇着，纷纷蹑手蹑脚的走出，又于一片安然无恙中逐渐站直了腰。
他们七嘴八舌着，嘴上连连问个不停。
商贩刚被吓的不轻，吐了东西后也深感虚弱，此时再一听他们叽叽喳喳在自己耳边，心里回想起亲眼所见更觉几分慌张。
手臂连连挥着，嘴巴张了又张。
却是不管他怎么解释，就是没法把话说出。
好可怕……
好可怕！
那恶鬼除了下身还挂着几件碎布，除了有手有脚有脑袋，除了一双会转动又饱含着凶煞的双目……
他……真的是人吗？
正想着，街口又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心里一惊，无一不被吓了一跳。
犹犹豫豫间，还是迈开脚步涌了上去，当真是应了那一句：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嫌命多。
「别！」
「别去！」
商贩拼命摆着手，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想要说的话。
他洗的发白的粗布长裤已在不知不觉间浸湿，正混着不久前吐出来的东西散发着难闻气味……
同一时刻。
位于几条街外的另一边，两名百山门的小老头正飞速起落在大街。
山四又一次听见有人惊呼，猛然瞪向一个方向率先一步奔去。
山六紧随再后，边走边骂道：“第几次了！又换了地方！这人是在大开杀戒不成，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山六嘴上的问题和山四心中的疑惑一样。
因为担心山二和裘雨芳他们怎么天都亮了还不回来，就出去稍稍溜了一圈。
却不想刚出来没多久，就见到一名平日里颇为面熟的狂流期乱匪，竟被人开膛破肚在路边！
一个又一个，全是被人开了膛。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被人一击毙命，除了胸口处有个拳头大的窟窿，再无其他伤痕。
手法如此残忍，不可能是山一他们，也不可能是嬴悦等人。
莫非是从外面来的邪道，在此肆意妄为？
难道是趁着乱匪们这两日都在和百山门折腾，悄悄溜进来的？
猜测。
除了猜测，还是猜测。
两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可他们一连奔了好几个地方，最终还是没有见到那人的身影，眼前只有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鲜血哗哗哗的流个不停。
“别跑！”
山六四处望着，忽然见到个可疑身形。
当即大吼一声，抬手就是一道掌风！
那又黑又红的身影十分怪异，像是浑身上下都抹了什么东西般，应着日光时显得光滑锃亮。
他被山六的掌风拦下。
刚刚弯下的双膝缓缓站直，身子也扭了过来。
待到三人互相看清对方的面孔。
“方宗！”
浓眉大眼、光头，山四、山六二人一见到对方的眉目，顿时脱口而出。
呆在百山门这么多年，即便不是看着方宗长大，也比谁都容易记得这么个人。
可现在……
“小心，方宗的样子有些古怪。”
山四小声提醒着，缓缓移动着身形斜斜走近。
山六不用他提醒也知道。
都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在城里四处杀人，当然古怪。
不是入了邪，就是入了魔，铁定是这样。
眼见山六沿着路西走近，他轻轻应了一声也沿着路东走近。
两人刻意分散着方宗的注意力，各自做好了被针对和趁机下手的准备。
下一刻，忽见一群平民朝这里快步走来！
“别过来！”
山六大喝一声，用内劲加持着声音忙把他们阻拦。
平民们见是百山门的人，心里更加不担心了。
只放慢了速度，走的不像之前这么快，脚上还是忍不住一点一点儿挪进，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啥。
就这一转眼的分心，山六忽觉心头一紧，浑身汗毛耸立。
头还没回过来，就已经抬掌拍向身前。
下一瞬，整个人闷哼一声被方宗一拳打入无人大院，连着撞破了两堵墙才堪堪停了下来。
望见这一幕，山四强忍着想要扑上去的冲动，告诫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
他很清楚山六的实力，即便不如自己，但那也是实实在在的狂流期大圆满。
真动起手来，不过个三五十招都看不出谁占上风。
竟然会一个照面就……
就算方宗偷袭在先，山六仓促一掌拍上也得有个六七成的功力。
但就是这样的一掌，竟然会被方宗打的毫无抵抗之力！
难不成方宗已经有了出尘期的境界？
心中再次一惊，随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不说出尘期境界是不是一夜不见就能顺利突破，光是方宗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不够他感到出尘期的威胁。
这一点，因为山四有过一次经历，曾切身体会过，所以他可以确定。
一片废墟中，山六踉踉跄跄着起身拍了拍尘。
口中用力一唾，吐出一大口血。
身上颇为庄肃的长袍已经破损了好几处，右臂的长袖更是碎成了烂布条，是被方宗那一拳的冲劲打碎，连着半条手臂也因为那一拳褶皱了皮。
如今的方宗究竟是什么实力？
山六暗自震惊着，一脸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