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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比以往, 都不一样。以往英雄收集成功之后,系统只给她三天的时间,然而这一次, 它给了三个月。季无忧并不很意外。自一开始, 这个世界就不同以往,那么有些变化, 也再正常不过了。
在完成收集任务之后, 季无忧就发现,她仅留的两个英雄实力, 又得到了一定幅度的增长, 不得不说算是意外之喜了。
三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却实实在在可以做一些事情。
虽然已经同皇帝告了别,但她并没有立刻离开京城。如今京城关于朝廷那部分已经彻底解决,原本被她留下来的将士,也都被她遣回了边关,但她却还有一些私事, 并没有完整妥善的处理完。
在当初金风细雨楼惊变之后, 苏梦枕就再没有向铠求助过, 即便季无忧提了好几次, 有什么需求完全可以吩咐她的人,但苏梦枕显得格外缄默。并不是他不需要帮助,但就像季无忧知道苏梦枕的处境很艰难一样,苏梦枕也同样知道她正处关键时刻。他知道扳倒傅宗书对于铠来说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不去打扰。
季无忧没有去问, 也没有等着苏梦枕说什么, 她已随手做了。固然说着是因为自己与白愁飞的私仇, 她才会出手,但她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帮助苏梦枕的想法吗?她当然是在刻意打击白愁飞,但却又尽量控制好一个不让人怀疑的度。伽罗......可从来不会是一个任性的人。
有些情谊,是不必宣之言语的。
而现下季无忧已知道了一些事。
王小石已经回到了京城。
白愁飞是个枭雄式人物,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也有一步登天的野心。而季无忧几次有意无意的针对打击白愁飞,他虽然凭借本事仍保持着金风细雨楼楼主的位置,却难免有些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了。
苏梦枕并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一直在寻找的就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在王小石归来之前,他就已经在准备,并且布置了一些计划。他的头号心腹杨无邪并没有死,再加上自身的本事,他总有一些还手之力的。苏梦枕绝非是一个莽撞的人,在没有把握之前,他绝不会轻举妄动。而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王小石归来。如今他终于等到。
铠应当在这时站于他身侧,助他一臂之力的。如果他还好的话。但他并不能。铠当然与明世隐没有关系,然而即便分得再清,有一点却是不能否认的,那都是她,所付出的感情,也是再真切不过的,所以她又怎么能安心袖手旁观。
但是明世隐并不适合掺和太深进去。苏梦枕信任铠,愿意对他的亲人朋友表现出良好的态度,却未必有多信任他们。对此她心知肚明。所以身份之间不必斩断所有联系,却也要分得清楚。她一直做得很好。
早在白愁飞第一次被通缉之时,苏梦枕已搬离了国师府。从始至终,他们两人除了房主与房客的关系,并无其他。
确实也不用太亲近。以苏梦枕的能力,也未必需要她的帮助。她只需要大致掌控着事情的发展,不让最后的结果太让人意外就可了。
季无忧在京都暂时住了下来。她已辞去了国师一职,便只好待在顾惜朝家里让他养了,反正她脸皮厚她无所谓。对此,顾惜朝并没有意见,当然,有也憋着。
她并没有等很久的时间。苏梦枕是个不做则已,一做便十分雷厉风行的人物。所以他准备良久,一朝暴起的时候,便也十分骇人。
他等王小石,最开始也许是等着他回来助他一臂之力,但现下却不必了——苏梦枕是个有一点机会,就能抓住机会翻身的人。季无忧把这机会给得足够好。苏梦枕看透世事,但有的时候,又怀着一点莫名的天真。他等王小石,也许像当初问白愁飞一样,也只是想要问他一句站谁罢了。他并不怀疑王小石,但他知道王小石重情义。所以他是要问一问的。
王小石还是去找了白愁飞一趟,他们聊了些什么无人知晓,但王小石已坚定的站在了苏梦枕这边。
而季无忧便在此时主动找到了苏梦枕。对于明世隐来说,只要处在同一地界上,她的朋友在哪里,她都是能知道的。
苏梦枕的病并没有好。在此之前,他虽然病弱但并不经常卧床,他一直是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过活的,白愁飞也一直老实。正是因为苏梦枕病了,病得太厉害,直接卧床不起几次濒死,所以白愁飞才生了反叛之心。也许他本就有,只是藏的很好。然而这样的状况下,只要野心家,都经不起这样的撩拨的。然而苏梦枕却又并不是装病,他就是莫名其妙的重病。
这当然不算正常。然而病又怎么能克制呢?重病又怎么能阻挡呢?季无忧也不是神医,虽然她一次次把苏梦枕从阎王门口拽回来,但对着他的身体,也只能伤脑筋了。
忙的时候季无忧无暇想这些,等闲下来,她琢磨着琢磨着便觉得有什么不对了。如果说单纯的蔡文姬乐谱,可以回复状态,后来复弹很正常,但她带有创作性的蔡文姬乐曲,是带有隐秘修复身体的作用的。不然她花这大价钱买这种东西岂不是血本无归。铠的身体无法被修复是因为本身重伤,加上毒性剧烈无比,不断破坏身体,然而即便这样,也可抑制一些时间。而那个时候,苏梦枕身上可是没有什么不断破坏身体的剧毒的。他好一些了又复发,不断反弹卧病濒死,这很古怪。
她算了一卦。卦象虚无缥缈。她隐约觉得自己懂了些什么,细究起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懂,然而她还是决心去与苏梦枕见一面。
苏梦枕与明世隐并无交集,然而他还是接待了她。
“不知阁下此来,所为何事?”苏梦枕当然知道眼前人是谁,固然他们从未正面打过交道,但当初傅宗书逃脱之时,便有许多人知晓国师的长相与存在了。
“受故人所托。”季无忧淡淡道。
苏梦枕眸光如平静的湖面,突扔进一颗石子,泛起点点涟漪,他似乎想问些什么,却又没问,最终一切归于平静,只是道:“所托何事?”
季无忧示意他伸出手。她一指抚过指腹,食指便有鲜血溢出,她就着鲜血在苏梦枕手掌上画了一道符。那符一闪而逝,手上一片白净,就连画符的鲜血,似乎都未沾染上其上半点,说不出的神异。
苏梦枕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半晌道:“这是什么?”
季无忧没有回,她问道:“苏楼主信天么?”
苏梦枕没有回答。
季无忧便自己说了:“若信,那这便是绝佳的护身符。”
“若不信呢?”
“若不信,那这就是朋友的一片赤诚祝福。”季无忧道。
苏梦枕垂着头,一直看着手,这时却手握了拳收回去,抬了头道:“他还说了什么?”
“......”季无忧思索了一会儿道:“愿你安康顺遂,愿你心想事成。”不再多病,不再受人背叛,可以平平安安,不再遭受如此多坎坷磨难。
苏梦枕神情大震,似是动容,他唇瓣动了动,却又只是沉默了。
季无忧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面上仍是得道之人的仙风道骨,看起来便觉冷清:“苏楼主信天么?”她再问。
苏梦枕被惊动,他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已收敛了去,那样的情绪外泄,便也只有一小会儿:“不信。”他负手而立:“我不信天,也不信命。若是听天由命,就没有今日的苏梦枕!”那样的语气并不强烈,却犹如掷地有声。
季无忧唇边的弧度一闪而逝。她其实很欣赏赞叹苏梦枕这样的性子,这样不信天不信命的人,总是坚韧而不可摧折的,便是身处绝境,也能让绝境开出花来。那一点原本觉得实属正常,无法亲自告别的遗憾,于是便又悄然扩大了。
“好。”季无忧点了点头。人定胜天未必全然是对的,但靠自己总不会错。她本想帮点忙,但这时却也觉得不必了。苏梦枕不是皇帝,皇帝会欣喜得到她卦象的透露,以此来逃避危险,但苏梦枕不需要。那些于过程中出现的困难,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问题。
她思索了一会儿便又道:“若可为你逆天改命,使你病痛消减,身体舒健,你可愿意?”说来逆天改命,实则以命易命。最重要的是,天道还未必让你易。不过转移一半的病症过来,他也会好受很多。
苏梦枕眼中似有异彩闪现,转瞬似流星坠落,他淡淡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但却会有无所求的朋友。”季无忧道。
“但却有付不起的代价。”苏梦枕道。
最多再三世界debuff而已!没有什么付不起的:“倒也未必。”
“如果没有代价,那一定是有人已付了。”他看向季无忧。
“......”她不该说逆天改命,这听起来就很严重,即便可能会劈雷,她届时找理由骗过去不就行了?季无忧有些头疼:“我严重了,你又未死,当然也不会到逆天改命的地步,一些符咒阵法,不过是一种治疗手段。”
“前些日子,南阳郡主求上门,阁下拒之门外。”
“......”季无忧有点头疼:“她所求,做场戏罢了。”
“如果阁下当真有法子,铠又何必另寻高人?”苏梦枕步步紧逼。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季无忧皱了眉头:“病症不一。”
苏梦枕摇了摇头:“多谢阁下,我不需要。”
季无忧看着苏梦枕。她好像有些懂了对方的顾忌,却又只能叹气。说到底,她又不能强迫苏梦枕。还有就是,他们之间从来都有信任问题。
“若当真有逆天改命的法子,不若改改他的命。”
“......”这话没法谈了。改个鬼哦,铠现在除了不能见你好得很。季无忧叹气。所幸,那道符已画好了,倒也算是慰籍。
然而要走时,苏梦枕却又叫住了她。
“你要离开京城了吗?”苏梦枕问道。
季无忧思索了一会儿道:“快了。”等苏梦枕重新夺回金风细雨楼,那她就该彻底离开了。
“替我给他带封信吧。”苏梦枕轻轻叹息道。
季无忧微怔,点了点头。
苏梦枕成功夺回金风细雨楼,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天,而彼时,季无忧正在听顾惜朝说起近况。把蔡京召回来,简直是皇帝智硬的一个标志。所幸当时季无忧留信阻挠了一下,因而蔡京到了京城,却还未被任职。蔡京本就跟傅宗书是一伙的,傅宗书死后,他的势力被牵连,有些位置便空缺了出来,还有部分直接被蔡京接手。他原就是比傅宗书还厉害的权臣,被贬他处,不过示敌以弱,待他势力整合,那么皇帝拖不拖任职都不重要,因为他已掌控了大部分京都。
如今顾惜朝入了朝堂,算是皇帝孤臣,得皇帝爱重。但这一点完全不够,他如果想要出人头地,那么把蔡京搞下去是必要的。
“那这件事,便要交予你了。”季无忧微微一笑道。
顾惜朝一怔,他眼中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战意,与一种难以掩饰的野心。他当然不甘心游荡在外面无法一展自己所学,也不愿意一直默默无闻,做个皇帝旁边跑腿的小人物。男人若是没有野心,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这个目标固然困难,但若连点心思都不敢起,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今眼见繁华,却并非盛世。权臣,贤臣,谋臣,忠臣,佞臣便都是路。我不求你忠君,也不论你爱国,但至少你当问心无愧。不当好人,却也不必做一个恶人。勿做下一个傅宗书。纵嘲笑热血者,不同他们一般,却也不必背后一刀。天下万万百姓,众生皆苦。”
半晌,顾惜朝应了,他郑重如立一个承诺:“自当问心无愧。”他看向季无忧,顿了顿,又道:“不会嘲笑。”
季无忧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便又说起其他事情:“明天,我就离开京都了。”
留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李白在这个世界没有留恋,明世隐所担心的,便只一个顾惜朝,而今他也走上坦途。她也并不想以其他英雄的身份接触那些原本的朋友了,因为不是,所以总隔着什么,缺了什么,徒惹怅然罢了。
顾惜朝有些失神,却又不算震惊,他叹了一口气,情绪便有些低沉:“我早知你要走的,却不想这么快。”
季无忧便又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顾惜朝已长大了,她本不该这样做,但却总忍不住。
“临走时,送你一些小礼物或者小惊喜?”季无忧思索了一会儿问道。
顾惜朝微偏了头看她。他眼中或许有期待,但并不能看清楚他眼中的情绪。
季无忧微微一笑,手中便多了一枝未开的牡丹:“那便赠你一京春色,满地繁花吧。”
“......”顾惜朝抚了抚额头,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奈道:“你这是在哄孩童么?......”他顿了顿,忆及眼前人将要离开,倒也没有再挑剔什么,道:“我已大了,单是这一枝花,怕是哄不住我。”
季无忧摇了摇花枝,那原本闭合的花,便悄然绽开了,当是万千国色,又有一缕清香,自花中来。她把花递了过去。
“花如人生,一期一会,当以人心培育。”季无忧道。而今后,若没有意外,或再不能相见了。
顾惜朝愣了一下,有些不明其意,但还是郑重点了点头。
这当然不会只是一枝普通的花。至于其中的作用,便由顾惜朝自己挖掘了。
季无忧便就此离开了京城,听说,那一日,分明寒冬未尽,京中牡丹于一夜之间尽数绽放,满京春色,一地繁花。
听说,皇帝于那一夜,做了个梦,梦中似乎见铁马冰河,金戈入梦,醒来后噤若寒蝉,神色难辨,特召了顾惜朝进宫,说了什么,却也无人得知。
江湖,朝堂,总归都是年轻人的世界。无论是当年名震洛阳的牡丹方士,还是惊艳百年的青莲剑仙,都随滚滚洪流而去了。
而此时,季无忧已到了洛阳,她展开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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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很快可以写到后面剧情的,结果没有……还要再拖两章,这本书快完结啦!
感谢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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