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耳边是狂啸的风声,轰隆隆震的人耳鸣,寒冷的风拼命地挤进帐篷里,最后像是化作巴掌一样拍在人的身上。
漆黑的夜空下,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里驻扎着几个帐篷,紧紧地挨在一块,被风拍地啪啪作响。
沙漠的夜晚极冷。
几乎每个帐篷里都缩着几个人,唯独角落的那个帐篷里只有一个少女,蜷缩在帐篷的角落,瑟瑟发抖。
脸上像是被冰冷的刀子割过一般,冷瑟瑟的疼,眼睛酸涩地睁不开,手脚发软,胃也饿地一阵阵抽搐,一切都看起来那么不寻常。
什么情况?
零费力地睁开眼,但是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让她陷入警戒。
她不是在家里吗?
先不管这里是哪,肯定不是她那暖和和的家啊!
太冷了,零坐起来靠在帐篷的一角,眼睛适应黑暗后隐约间在一旁看到个跟其他地方不一样的东西。她伸手试探性地碰了碰,感觉没有问题后又拿起来凑在眼前仔细看了看。
像是个打火机一样的东西,她摸索着啪嗒一声打开它。
微弱的火光顿时亮了起来,但随即被风扑灭,零不死心地伸手挡住风再次点了火,但火苗也没有维持几秒钟就再次熄灭了。
虽然时间不长,但零趁机迅速看了一眼四周,小火苗的光并不能点亮整个帐篷,但是灰蒙蒙地勉强能认得出来。
帐篷不大不小,旁边靠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双肩包,不远处是帐篷的拉链。
零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发现身上的衣服也是平时根本没有穿过的,外面风这么大,温度这么低,自己身上却只有一件薄薄的袄子,里面的羊羔绒因为长年贴身已经不很保暖,甚至混着风很冰凉。
零不由得拢了拢衣袖,防止风继续钻进来。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是被绑架了,但放她打开帐篷的拉链看到外面的景色时才意识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冰冷的月光照耀着沙漠,沙漠里的沙子泛着冷光,刺痛了零的双目。
这里肯定不是上界!
之所以这么确定,因为上界根本没有沙漠这种地方!上界近千年已经与自然达成了和谐的平衡,沙漠早已恢复成绿洲,一片其乐融融,而外头明显就是沙漠!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弄成这样迷惑她?难道她在睡梦中被黑衣主教抓走了?他们有这么大本事?
而且,就刚才那一瞥,这个帐篷外还有几个帐篷,一个接着一个挨在一起,那里面的人是谁?
为了一探究竟,零也不怕外头的寒风了,抱紧上半身弓着身子出了自己的帐篷。
到了外头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鞋也破了个洞,大脚趾裸露在外头,已经僵硬地没有知觉了。
努力把脚趾缩回来,零在心里头忍不住骂娘。
和之前在妖宅里想比,现在就像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差距也太大了吧!能不能给个缓冲?
甩开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她蹑手蹑脚地朝最近的一个帐篷那挪动,在月光的照耀下拉了一点点那帐篷的拉链,趴在那里透过那个孔往里面看。
但是光太暗了,她又拉开了一点点,里面的人似乎也饱受寒风的侵蚀,并没有睡得很熟,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着什么。
零一听到里面有声音,手顿了顿,仔细听了一会后才把眼睛凑过去看。
透过小孔的月光正好照在那人的身上,看不清脸,但光看就知道处境比她好多了,人家至少身上还披着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保暖,脚趾也没有露在外头。
里面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紧挨着,看不清女人的脸,男人的脸也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半,一下巴的络腮胡,很是粗犷,不像是好人。
零默默地拉上拉链,眼里闪过沉思。
这里的条件怎么这么艰难呢?虽然说那两个人比她好,但远远比不上上界一般人的生活水准,上界的人肯定没有这种情况,上界普通人大多是吃穿不缺,从没有报道过还有地方这么困难。
她转而又蹑手蹑脚地离开那个帐篷,用同样的方法看了剩下的帐篷。
加上刚才那个帐篷的一男一女和零自己,零算一个小孩,一共10个人,大人5个,小孩5个,大人三男两女,小孩也三男两女,剩下的三个大人:2男1女在一个帐篷里,几个小孩挤在一个帐篷里,唯独零单独自己一个人。
奇怪。
怎么感觉不管到哪自己都被排斥。
零默默在心里吐槽,有些绝望地望着无垠的沙漠,虽然因为光线原因看不清远处,但浓浓的凄凉弥漫在周围,沁入身体。
恐怕只能等到第二天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冷风顺着脖子灌下去,零不由得缩着脖子,抱紧身体朝自己的帐篷挪去。
风好像更大了,她这一副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哪里顶得住,连忙回到帐篷里,难受地喘着气。
外面的温度也太低了,即便里面稍高一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嗓子被冷风灌地涩涩发疼,零忍着疼咽下几口唾沫下去才缓解了一点点。
蜷缩在帐篷的角落,上界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但现实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时态的变化。
她偷偷观察了脑中的2号,似乎有了苏醒的痕迹,想着之后要不要继续放任2号占领她的身体,不管不问。
之前,黑衣教主莫名对她减轻了兴趣,妖婵似乎也被什么事缠住了,没再来烦她,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和蛮再见过面。
到底是谁做的?难道是田甜搞的鬼?
她并不知道2号即为田甜,田甜就是2号,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和2号所真实经历过的事,2号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看到自己的无能,自己的存在是浪费了一个躯壳。
主人格的无能会引发从属人格的不满,从而产生取而代之的想法。
肯定是田甜搞的鬼,这里的一切不都是田甜搞得鬼!
想到田甜,零恨得牙痒痒,把她耍得团团转,还让一个人格来占据她的身体,真真是好样的。
必须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转,把田甜逼出来,不然难解她心中之恨!
对田甜的愤怒像是催眠曲,零竟然靠着帐篷睡着了,一直睡到有人来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