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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武侠仙侠>盲匪> 第477章 一眼冬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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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一眼冬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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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总得有人去收场。

    怀义的暴脾气显然在此刻发挥不了一点点作用,杨婴陷入了无奈之中。

    到了夜深时刻,山里的野鸦孤鸣。

    粮仓外头,杨婴一直坐在门槛上未曾离开。

    他回想着这一年发生的变化,远远地从这边望去,仁义堂在巴顿山上好似一块玉石镶嵌在其中。

    “荒漠旱北,一走就是几十年,真幸运,这地方还算惬意。”

    内心如同孤鸦悲鸣,但他没有完全表现在脸上,看着亲手经营了一年的谷场有这样的收成,他不断地为自己打气,也为仁义庄上当年马军的不记嫌还做一份人情。

    可是,人情的事很难办。尤其在规矩还填充着人心的时候,一些事虽说去了繁琐的客套方式,但心里有谁不清楚,说不出话来伸不出手来的时候多半还得遵循着规矩。

    皎洁的月光撒下谷场,几缕清须长及脖颈,他目光呆滞地望着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显得非常憔悴。

    心力虽已疲惫,甲堂赋予了杨婴重要的使命,哪怕岁月再是艰难,代替的使命就算是为了还一个变了味的人情罢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了思考的机会,这一夜当所有忙碌的身影安静下来后,他才细想过了这些问题。

    当初任命甲堂时的话还历历在目,而那些人陆续离开的离开,逝去的逝去中杨婴终不能再从现在的时光里找到当初的影子。

    院子里噼里啪啦忽然生起了一团火,一块烧的黑不溜秋的洋芋疙瘩从那边滚了过来。

    他心不在焉地用棍子拍打去洋芋烧焦的外壳,目光朝着那团火慢慢移了过去。

    “怀义,多烤点儿,晌午一顿我欠着兄弟们的,把我的那袋也拆了吧!”

    “切!留着吧,你那新洋芋疙瘩顶球个吃头,我叫我媳妇儿把储在窖里的都拿过来了。”

    也许在这里让人心里暖和的还有怀义这么一位兄弟,虽然他的话说的有些粗,但杨婴心里都明白,这个莽撞的汉子是他在庄上见过一个最真实的人。

    哪怕听过他过去是一个浑球,可在相处的日子里发现,恐怕整座城里再找不到一个这般洒脱的人。

    只要怀义开了口就必然无法执拗,庄上兄弟们都明白,他要是承诺了什么若有人反驳,这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侮辱。

    杨婴笑笑,用土浇凉了洋芋轻轻一掰开,老洋芋特有的清香瞬间倾透了心口,他舍不得剥去洋芋的皮一口带着啃了下去。

    “你真能把洋芋吃出花来,烤着吃,煮着吃的”

    “嘿,这地儿上谁吃洋芋都能吃出花来,不过要说谁最爱吃那稀洋芋丸子,就莫过于敬乾了…”

    “敬乾…”

    二人无意间谈起了马敬乾,突然又将气氛变得沉重起来,他们默契地没了声音。

    再倒上了半袋洋芋后,怀义在那头把几个烧成炭的又重新丢了进去。

    这样的操作有些奇怪,既然已经烤焦了,也许掰开还能留个白瓤。

    可杨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看到怀义好久没有发过愁的脸上竟有些悲伤。

    怀义半蹲着身子,他一边将焦炭搓成灰,一边嘴里呢喃着。

    “好长时间了,洋芋又赶上了好时节,兄弟你说我不是你们七杰,所以我不懂吃洋芋,哈哈!”

    突然的悲凉在火光里填上了一把油,有那么一瞬,杨婴在无意中好像看到了火苗中一个瘦峭的身子骑着一匹马,背着一把厚重的大刀笑脸盈盈地走出来。

    怀义好似忘乎了自己,开始他抽泣的声音不敢太大声,最后终于憋不住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那一把掌清脆又响亮,吓得杨婴回过神来看时,怀义已经泣不成声。

    “怀义!”

    “怀义…你小声点!”

    周围是平坦的谷场,外围筑的篱笆前是一处草涧,那草涧虽不影响谷场打谷,但足有一人高的杂草丛生了几乎有二三里路。

    秋后总有野物在这里活动,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杨婴一直觉得那草涧漫铺的地头总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马敬乾,这熟悉的名字在过去是仁义庄上当仁不让的英雄人物,而在复杂的今天,只要有人再提起这个名字那引来的就不止是师爷的不满。

    可是直到今天,仍然有许多人心里惦记着这个名字,恐怕有些人一生都会为这个人的离去惋惜,有些人都会为这个人的尸首消失而胆寒一生。

    杨婴刚走过去,怀义就又大哭了一场,也许对于他们的情义杨婴并未深入,可马敬乾的离去杨婴至今都有些蹊跷。

    “人都已经没了,活着的人还要必须坚强,虽然对于敬乾我没有过多的了解,可在短暂的相识之中我能感觉得到他绝非是雄震人所说的大奸大恶之人!”

    一些兄弟明知其中有蹊跷却从马敬乾走后再也没有提过一句当中的是非,对此,怀义忍了很久,直到一起走过来的人一个个离开后他再也无法坚强。

    今年的秋收相比去年让怀义更加的孤单,虽然东镇他与东镇的哑巴女人已有了一个孩子,可是未来要在哪里继续他再找不到理由。

    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保守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他承受不起,因为有关于头领大婚期发生的事让怀义的心从此疏远仁义庄。

    而今日目睹徐元的手伸来的地方已经远不止是当初逼走马敬乾时的谨慎,怀义由怒而怨,终于在这个夜晚他再熬不住了。

    “杨堂主,你告诉我,过了四门我是不是就已经不是仁义堂的人?”

    怀义突然发问让杨婴大惊,关键的时候怎能少了一位实实在在为雄震,为仁义庄效力的兄弟,何况以怀义特殊的身份,即便头领革免了他堂主的职,但也不至于如此啊。

    面对这个问题,杨婴有些犹豫。

    他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拿起洋芋掰成两半送一半到怀义的手里。

    “兄弟你是怎么了?秋收还有很多事要忙,况且雄震一天比一天好,我们都盼着真正能在西北立足的一天,可到那时…到那时怎能少了你?”

    “有婆娘跟孩子后,现在我非常地想家,不知道甲堂可不可以疏通个机会让我回雄震做个普通的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