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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朝廷当下,终于派遣官军前来了呀。”祁连坐在议事厅中央的座位上,手中握有一份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书信,他在以前就已经看过了,是故也没有将其打开,而是随手放在了自己身侧的桌子上。
“天下十三州,已经被我们占了其三,纵使那皇帝老儿心再大,在无能,也应该做出点动作来了。”坐在祁连左侧的,正是林云远,他自领一路兵,扫平了整个交州之后,便来了扬州,这毕竟交州在荆州与扬州之南,他也没有必要把大部分的兵力全部守在那里,继续往北,攻占徐州与豫州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
只见他一手摩擦着满是胡茬的下巴,若有所思道:“我们再交州扬州两地的攻势势如破竹,没有遭受多少的抵抗,管中窥豹,东南重地尚且如此,,我瞧那皇帝老儿当下,恐怕也拿不出什么精锐出来了,这些官军想必都是临时应征来的民兵而已,不堪一击。”
的确,无论是林云远所在的交州,还是祁连所在的扬州,他们在攻打的过程中,其实都未遭受到什么抵抗,事情进展得远比他们二人想象中的那般顺利。本来祁连以为攻占消化着偌大的扬州,需要用上一年或者更久的时候,而且还要不断地遭受官兵的骚扰,虽是有覆灭的可能,正如他原本以为的那般,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可是当下这才过去几个月,这个扬州就已经全全归入了祁连的把握之中,他们在当地就没有遭受多少的抵抗,扬州府尹的兵力像是被全全抽调走了一般,完全不堪一击,而后续朝廷的反应也极为迟钝,过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当下,才迟迟地派来一支军队来讨伐自己。
诸多怪异之处,也让祁连不由胡想,他想,若是其他年月,这东南重地,怎可被他这么轻松攻克?朝廷得到消息之后,又怎可放任他安定后方,一直到现在才派兵而来?莫非大炘早已要亡,自己举兵起义,并非是逆天而为,反倒是顺应天道?
祁连想了想江湖中对当下那位坐在龙椅之上的帝王的描述,只觉得他虽然不是夏桀商纣那样的暴君,可是也是汉献帝、晋恭帝这般的平庸之主,当下朝廷佞臣并起,也似当初他们在曹操、刘裕手下的处境。
就在祁连瞎想着的时候,坐在祁连右侧的的人开口道,祁连转身去看他,那人正是陈叔时,只见他摇了摇头:“此话恕老朽不敢苟同,老朽在今上身边,待得时间也不算少,据我见得,今上绝不是那种昏庸无道碌碌无为的君王,他或许不是什么雄主,但是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其聪明之处,不让别人所看见而已。”
陈叔时毕竟以前是在朝廷当过官的人,与江湖草莽不是一路,林云远之前与他打过交道,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可是林云远带来的那些手下可不管得三七二十一,他们当初闻得这个陈叔时便是江湖上流传的三佞之一时,便觉得自己如何能与他共事,但是这个毕竟是在共月庄,不是在交州,所以也就没有表示什么。而当下他们听这个陈叔时居然唱林云远的反调,不由与之道:“你这番话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本来以为你是打算弃暗投明的,可是当下闻得你这话,我倒怎么觉得你是来给皇帝老儿做间的?”
那人此言一出,陈叔时的脸顿时就黑了下去,阴翳地看着刚刚与之说话的那人,冷笑道:“老朽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这难道说实话也有错了吗?我倒想问问你又是何人,这个地方有你说话的份吗?我怎么倒怀疑你才是皇帝老儿派来使离间计的间细呢?”
那人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却被林云远拦了下来,只听得林云远喝他道:“老六,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是你家中园邸吗?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扇自己两个耳光,与人赔礼道歉?”
那被唤作老六的人闻得林云远这么说了,当下虽然极不情愿,可是也也只好照做,只听得他在自己脸上“啪啪啪”地扇了那么几下,再与陈叔时低声下气的赔礼。
陈叔时看他如此这般,脾气这才下了来,可说话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老朽刚刚说的,绝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道理,皆是老朽对皇帝老儿这么久以来的了解,诸位是听也好,不听也罢,都与老朽无关,只是若是轻敌负了,可别怪老朽未曾提醒过诸位。”
祁连见得,连忙来打马虎眼:“都是自己人,何必弄成现在这般,陈老先生也是好心,才与我们说起这件事情的,我们各自留个心眼,日后多在意在意此事便是了。”
白羽默也道:“陈老先生能在皇帝老儿身边任仕过,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陈老先生知道许多朝堂之上你我都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定这些事情日后对我们大有好处。”
“是了。”祁连点头,“那朝廷派兵前来,那便派来吧,这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过些时日,我亲自领兵而去,让那群乌合之众作鸟兽散就是,这样一来,也好让天下人都明白,天命早已不在大炘。”
此言一出众人皆称是,祁连点了点头,正欲就这样下令之事,听得远远地从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像是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而来,祁连顿了顿,抬首之间,目光远远看去,当下他们正在谈论军国大事,也不知道是何人敢在此处撒野。
脚步声的主人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让我进去。”
小过?祁连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皱了皱眉。他来此处做什么?他当下不应该被我关在房中禁足吗?
守卫道:“陛下,这里你不能进去。”
那人已经唤祁小过作“陛下”了,而不是从前的“少庄主”。
“不能在豫州与扬州交界之处与官兵交战,”祁小过故意大声喊道,叫里面的人听见,“不然只怕负多胜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