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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光问我呀哥哥?”祁静对祁小过道,“哥哥你当下也已经过了身劫与心劫了吧,你也当想想自己的愿望是什么了。”
“我的愿望?”祁小过被祁静这么一问,有些愣了愣。
我的愿望是什么呢?祁小过在心底问了自己一句,可是却没有得到答案。
很久很久以前,祁小过的愿望大概是可以不再被人喊作“废物”;再然后,愿望大概就是可以在乌鹭太阴掌力之中活下去……可是现在祁小过的愿望是什么呢?
祁小过甚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想要什么东西。
“所谓意劫呀。”只听得祁静一个人幽幽地道,“便是一个人心念坚定的过程。”
“心念坚定?”祁小过听得祁静口中的这个词语,一时间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这一生里最想去做的事情。”祁静道,“这可不是所谓的我想要娶个妻子、生个孩子这样的愿望,这指的是一个人人生的意义所在,只有一个迷茫的人寻找到了自己一生的愿望,才算得踏过了意劫。”
“简而言之,就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养上一个心病。”祁静总结道,“虽说一个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有可能前些日子你想要这个,过几日就想要另外一个东西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吧,这种程度的想法,可不能称之为愿望的。”
“为什么?”祁小过下意识地问了出口,他想起了自己,他从前也有过许多不同的愿望,“踏过意劫所需要的愿望,必须要从一而终吗?”
“哥哥你错了,”祁静摇头,“并不是说踏过意劫所需要的愿望必须要从一而终,而是一个从一而终的愿望,才能帮你踏过意劫,也只有一个从一而终的愿望,才有足够的力量让你的心念变得坚定。”
“所以呢,哥哥,”祁静突然凑到了祁小过眼前,“哥哥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祁小过喃喃。
“所以哥哥你得快些去找呀。”祁静嘟囔道,“说不定你寻得了之后,就能跨过了意劫,到时候三劫尽过,哥哥你也就踏入了璎珞境了呢。”
“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寻来的。”祁小过摇了摇头。
“哥哥还是想的太多了。”祁静嘟囔道,她随意往边上瞥了一眼,突然瞥到了祁小过刚刚在玩的那个铁盒,她是见过这个东西的,祁小过与她说过,这东西的来历,但是还让她遣人帮忙送还回去,虽然她当时并没有答应祁小过来。
“哥哥你怎么还没把这东西给送还回去?”祁静探过身去,把那个铁盒拉在了手中来。
祁小过见状,忙与祁静解释来,只见得祁静边听边低头瞧着这个铁盒,想把它与祁小过口中的棋盘联系起来:“听哥哥你这么说来,好像也确是这般。”
当时在祁小过诈死离开家中之后,祁静就跟着老师学习武艺,而老师的武艺多是从棋艺中来的,所以祁静也曾经从老师那儿学来了一点下棋的基础。
“我就是觉得有趣,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解开这个棋局来。”祁小过道,“只是我资质实在是有些愚钝,一直没有想来解法。”
“会不会这个棋局根本就没有答案呢?”祁静也试着在那个铁盒之上摆弄了起来。
“可是倘若没有答案,稼轩先生设计这个机关,又有什么意义呢?”祁小过摇头。
“也是呐。”只见得祁静随意摆弄几步,白子终究是掏不出黑子的禁锢。
祁小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你同老师学棋……学得怎么样了,老师他的武艺皆是来自于棋艺,想要学会老师的高深武艺,必须在棋艺上也有所得才行。”
“这我自是知道,”祁静点头,“老师也教了我许多,照老师的说法,他已经把教过你的东西统统交给我过了,只是我与棋道上终究是没有什么天分,老师所交的,我也就能明白其中的一些而已。”
祁静当下也会烂柯二十三式,只是她当下只能使得其中的几招而已,不过她与祁小过还是有些不同的,祁小过是因为他在当时不懂得如何从棋道入武道,而祁静则全全是因为她没有吃透老师交给自己的棋道,她自小冰雪聪明,一点就通,这从棋道入武道的道理也是这般。
“如果你有些不懂得地方,便来问我就是,我不敢说武艺上如何如何,但是只是下棋的话,我还是自以为有些心得的。”祁小过想了想,这么道。
“那哥哥当下就陪我来下一盘吧。”听得祁小过这么说,正和了祁静的意思,只见得她直拉起祁小过的手来,把他拉到了桌前,那儿正摆着一副棋。
祁小过是带着棋来的,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他学的是从棋道入兵道的道理,行军打仗时,也必然要从棋中寻觅用兵的道理。
祁小过也是觉得好久都没有与别人下过棋了,当下既然妹妹主动要求要同自己下棋,他也是颇有些开心。
虽然祁小过棋艺要比祁静高出许多,但是祁小过平生与棋艺不如自己的人下棋下的也是不少,明白该如何适当放水同对方下棋。无论对方棋艺如何,祁小过每每都可以与他战到收官,而且每每可以胜下。
祁小过与祁静下了几手,当下轮到祁静落子了,祁小过抬头看去,只见得祁静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眉梢微蹙,低头细索,一点没有注意到祁小过当下正在看着自己。
祁小过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事后回想起来,他都忘了自己那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我下在这儿。”就在祁小过出神的时候,祁静突然把手中捏着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祁小过这时才将将回过神来,低头看去,只见得祁静把棋子落在了一个他意料之内的地方,祁小过的棋力还是要比祁静高上不少,这应对的法子,他早便想好了。
只见得祁小过把手中的棋子一落:“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