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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祁小过一身黑衣,乘着一匹黑马,接着夜色,缓缓来到了奚博陆的阵前,闻得耳畔有一声夜笛吹奏,祁小过缓步往着那个方向而去。
这是他与奚博陆的心中约定好的相见的方式,毕竟他们两人私下会面、进行交易的事,不得告由他人知晓,否则轻则军心不稳,重则四方诘难,都是一些容易节外生枝的事情。
是故,奚博陆再与祁小过的心中说好,到时候让祁小过闻着笛声而走——凭借着祁小过当下的修为,走在夜中不被人知晓,绝非难事,而到时候叶继岌会在夜中吹奏一曲,表明自己所在之地,到时就由他来带着祁小过进来。
果不其然,祁小过在一出昏黄的火把之下,果然发现一个吹笛的男子,祁小过驭马快速地逼近了他来,才得以确认当下的这个男子正是日前上阵之时,站在奚博陆的身侧之人。
那次其实是祁小过第一次见着叶继岌,也不敢贸然推论,但是他听闻奚博陆在他还叫叶敬思之事,是个名誉天下的美男子,而当下这人,容貌昳丽,颇似传闻中对奚博陆年轻之时的描绘。
“叶继岌?”祁小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问了一句。
只见得叶继岌颔首:“这边请吧。”
祁小过是一个人来的,毕竟当下他们军中,再无第二人能有祁小过一般的璎珞境实力,祁小过一人便能处理,也用不着他们的保护,至于殿后为祁小过制造逃跑的机会云云,依着祁小过的性子,他也是绝不会同意有人为自己这么做的。
而叶继岌也是一个人来迎接,他边上虽然也有许多站着岗的士兵,但是祁小过一身黑衣,他们也不知道祁小过的身份,更何况叶继岌是奚博陆名义上的养子,实际上的独子,在军中地位非同一般,就算他们好奇祁小过的身份,也不敢贸然问起。
他们只当祁小过是叶继岌安插的探子,当下从祁小过军中回来,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奚博陆道。
只见得叶继岌领着祁小过,走到了一个无人之处,正当祁小过感到奇怪,正欲发问的时候,叶继岌突然回过头来,看着祁小过:“我听玄真上人道,你当下已经突破了天劫,到了璎珞境了,可是这般?”
祁小过不懂得叶继岌是个什么意思,单是点头:“是这般。”
听得叶继岌道:“我突破天劫,到达了璎珞境,也有不少年头,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北塞,但是也曾与许多同我一般是璎珞境的高手较量过,徐英的本事,我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你刚刚跨入璎珞境没有多久,居然就能把他给杀了,实在是叫我有些难以想象。”
“你的意思是……”祁小过一蹙眉,他大概已经猜到叶继岌想要干什么了。
“陪我活动一下吧。”叶继岌道。
“我此次前来,是来见你父亲的,可没空与你在这儿做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祁小过道,“请快些带我去吧,不要在这里磨蹭了。”
可是叶继岌却是一副不依不挠的模样:“这可不成。”
未等说完,叶继岌就直接抬掌向着祁小过而来,祁小过一惊,直抬起手来,用着檐间铁的剑鞘挡在了叶继岌的掌面之上。
既然已经从交州回了来,而且不用上马,那自然就不用擎着枪来,试着更为熟悉的剑法,要稳妥一些,虽然祁小过并不觉得奚博陆会对自己动手,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祁小过还是把檐间铁给带了过来。
叶继岌见祁小过有宝剑在手,也是不敢再使掌而攻,只见得他拿起刚刚所吹着的笛子——祁小过在这时才注意到叶继岌刚刚所吹的居然是一个铁笛,当下在应招之时,完全被当作是一个短棒来使。
叶继岌来势汹汹,可是祁小过却依旧没有拔剑出鞘,单是用剑鞘来左右格挡,几番之下,祁小过只觉得叶继岌所使的剑招有些儿眼熟,细觉之下,财阀式他所使得居然也是同自己从美芹先生那儿学来的破阵子。
奚博陆与美芹先生曾经是多年好友,而叶继岌又大了我少说十来岁,美芹先生曾经教过他几招,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差不多就算了,何必趁得一时之勇?”祁小过无意于叶继岌缠斗下去,他只想快些脱身,可是叶继岌每一招都来势汹汹,单用剑鞘实在是难以应付,有好些次让祁小过起了拔剑而出的念头来了。
“还不拔剑吗?”只听得叶继岌道,“我这铁笛虽然无刃,但是所用的,夜袭漠北的寒铁,坚硬无比,你若是单这样用剑鞘当着,你可遭不住十合。”
祁小过咬牙,他怎么会看不出当下的情形呢,正如叶继岌自己所说的,他也是一个璎珞境的强者,在全力的进攻之下,祁小过又怎么能有所保留呢?只见得祁小过一咬牙,一手使着带着剑鞘的檐间铁,一手往着叶继岌的胸口而去。叶继岌一时间没有料到祁小过会主动进攻,这一掌吃了个正招,祁小过掌力之至,只让他接连后退了几步。
祁小过不想取叶继岌性命——至少在这里不能取,他还有好些话要与奚博陆谈判,若是伤及了叶继岌的性命,许多话也就说不得了。
“在这么无理取闹下去,我使的可就不是这简简单单的一掌了。”祁小过咬牙道。
祁小过刚刚所使的,并非是乌鹭太阴掌力也并非是永遇乐,单纯是夹杂着烂柯二十三式的寻常一掌罢了,所以才只教叶继岌但是后退了两步而已。
“你终于打算出手了吗?”叶继岌不怒反喜,“刚刚不过是我大意罢了,之后我可就决计不会了!”
可恶。祁小过在心中暗道有些东西果然是逃不掉了的。
只见得叶继岌铁笛直刺,祁小过用带着剑鞘的檐间铁往上一搭,教铁笛偏移了几分。
而后祁小过直接接着铁笛与剑鞘之间的摩擦,单手拔剑而出,往下一扫,檐间铁之锐利,只让那铁笛的表面,砍出了一道不浅的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