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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小过与奚明玉一路北上行了好久好久,终于到了徐州与兖州的交界处,这一路上风平浪静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是故他们行得倒也算快。
这再过了兖州,便就到了京城附近了,祁小过眼瞧着这路程一点点地逼近,心中也是不免有些紧张,毕竟奚明玉倒是有没有同自己说实话,马上就要见分晓了,而离这个时刻愈近,祁小过心中就愈是不安。
他应该没有骗我吧。祁小过偶尔扭过头来,看着奚明玉的侧脸,不由这么想到。
头顶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大概到了正午时分了,当下这时节虽然已经是深冬了,但是祁小过与奚明玉行了一上午的路,难免也出了些汗,在厚厚的一层衣服下面,使人觉得闷热得紧。
“干粮好像有些不够了。”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祁小过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里翻了翻,不由如此说道。
“你没得吃了吗?”奚明玉不由如此问着祁小过,“要不我匀你一些?”
“这倒不必。”祁小过连连摇头,“我倒不是说当下没得吃了,我单是算算此地到下一个镇子的行程,才倒是可能不够的。”
“说起来……好像我也差不多。”奚明玉嘟囔道,“归根结底是当初买干粮的时候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脚力了,还以为可以很快就到的了。”
祁小过远远地眺着,好像见着前头有炊烟升起,忙拉着奚明玉,与他道:“前头好像有人家,我们不妨把干粮先剩下来,去前头看看能不能讨口饭吃?我身上带着不少钱,对方应该会同意的。”
奚明玉也瞧见了炊烟,连连点头,似乎赞同祁小过的打算:“我身上也携着不少钱,虽说可能有些打扰对方了,可是毕竟我们是用银子去买的……对方大抵也不会拒绝吧……大不了银子给的多些就是。”
那家人似乎离得不算是很远,祁小过与奚明玉当下虽然有些儿饿了,但是加紧脚步,在远处终于见到一个小小的房子冒出头来。
“好像是个客栈?”奚明玉提醒祁小过道。
祁小过本来就是打算用银子去买些东西来填个肚子,本来害怕对方是寻常人家,没有煮太多的食物,自己与对方买了,就相当于要让对方饿肚子……可是这当下对方既然是客栈,那可就正合了祁小过的想法。
客栈的门口,正坐着一个老板娘,手上持着一把蒲扇扇着风,本来闲暇无事的,当下突然瞧见了祁小过过来,立马就站起了身来,与祁小过道:“二位客官是要打尖呀,还是住店呀?”
未等祁小过开口,奚明玉就抢着说道:“我们是来打尖的,给我们来两碗阳春面就够了。”
“好嘞,二位客官往里面请。”老板娘忙请祁小过与奚明玉进房来,安排他们在客栈正中的位置坐了下。
“你刚刚可盯着老板娘盯着老久呀……”落座之后,奚明玉见老板娘奔了后厨,奚明玉低声小声地与祁小过说道。
“盯?”祁小过一愣,“我盯老板娘什么了……”
奚明玉就像是一个老嫖客一般,左右看看,而后贴在祁小过的耳边,小声地与他道:“自然是老板娘胸前的四两肉了,老板娘衣服穿的多低呀,说话的时候还一晃一晃的,你能不注意到吗?”
祁小过听罢,脸色突然一红,甚至都准备起身高喊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好在奚明玉立马就用手捂在了祁小过的口鼻上,才让他闭上嘴来。
可是就算被奚明玉这么捂着,祁小过还是想方设法说了出来,不过声音没能很大就是,也只能奚明玉一人听见:“天地良心,我如何是这种人?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还不明白我吗?”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就是开个玩笑,”听得奚明玉连道,强把祁小过的压了下去,“我自然懂得你,你喜欢的又不是这种是不是……”
祁小过被这一说,更是有些躁了,但是他这次就没有过过那么激动,板起脸来,只与奚明玉道:“胡闹,这种玩笑,怎么能开得?”
祁小过左右看看,只见得本来在店内干着杂活的小二,都因为他们刚刚的这一闹,往他们这边侧目过来,当下见得祁小过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便立马回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
“二位客官久等了,先来喝两碗茶吧。”老板娘这时又突然从后台上了来,分别递给奚明玉与祁小过两碗茶水来。
被刚刚奚明玉那么一说,祁小过当下自然是尽量再避免留下可以留给奚明玉话柄的痕迹,只把眼睛往别处看去。
就在老板娘准备离开的时候,奚明玉突然来了这么一嘴:“怎么阳春面上的这么慢?”
这阳春面的“阳春”二字唤起来好听,但是其实就是清汤面而已,做起来一点都不麻烦,平日在其他地方吃时,很快便上了来,可是当日祁小过与奚明玉在这儿坐了一会,老板娘居然只拿了两碗茶水来,而且看起来里上面还要好一会,也着实是有些奇怪。
老板娘像是被奚明玉给问住了一般,眼咕噜转了一圈,才忙道:“后厨正在和面呢,还请二位稍等一番,马上便好了。”
奚明玉一挑眉:“一家客栈开门,连面都没有和好的吗?”
老板娘好容易拧出笑容来:“这荒郊野岭的,好容易来一个客人,提前和好面,没有客人岂不是浪费了?小崩生意,能省即省嘛。”
“这般呀。”奚明玉若有所思地笑笑。
见得老板娘离去了,祁小过才松下一口气来,行了一上午,他也有些口渴了,正欲喝口茶来,可是奚明玉却突然再案下掐了他一下,祁小过一疼,直起了身子:“你这是干嘛?”
奚明玉用一种只有祁小过能听到的声音与他道:“笨蛋,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一家黑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