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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明没有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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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好很多的李崇文坐在地上,跪是不会跪的,膝盖疼。

    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卖的,前世自己可是个商人,虽然只是一个小杂货铺入不敷出的李老板。

    除了面子这个实在不知道标价多少的东西没法打包出售,矿泉水瓶接上自来水都能卖。

    各种假货之所以能卖给几个傻蛋,无非就是因为包装,试问你拿个没品牌的瓶子装水卖两块钱试试。

    包装的魅力,自从上次在一个贵妇人面前求施舍,可是说了不少好话。

    包括和销售一样称赞她是世界上最善良最美丽的夫人,讨得的施舍足够自己和老好叔吃几天。

    李崇文就开始了有目标的死缠烂打,三四十左右的妇女,猛夸她善良美丽大方。你还别说,这招挺管用,真假不分的女人一般都是败家娘们。

    别的不说,至少不少乞丐开始向他讨教,怎么把女人夸上天的本事可不是想学就能学的,交学费。

    很多人说男人只要嘴巴甜,女孩随便泡,大哥,你说这话就不诚实了,我李崇文嘴巴就甜,可每次囊中羞涩得女孩买单时,约会总能不出所料的黄了。

    教了几招说好话,除了几天吃食有了着落,李崇文大概了解到自己到了明朝。

    至于哪一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现在的皇帝是天启,天启是谁?历史读得不多的李崇文似乎有印象,但说不上来。

    毕竟毕业都那么久了,当初可能知道的很详细,考试完不都得还给老。

    再说九年义务教育除了应付考试,其他基本没什么用,出来打工后,你要说工厂的流程和其他的可能都知道。

    课本上的知识,记得一些,但绝对不详细。比如明朝之后是清朝,但是什么时候,不好意思,没有考试还真的记不起来。

    真羡慕那些穿越后还能凭后世知识教学生,并拯救世界的大咖们。反正我是连自己都无法拯救的穿越菜鸟,别和我聊函数,我只会算点加班费老板得给我多少?。

    记得读书时应付考试,除了英语之外都能达到八十分以上,但留下了一个奇怪的毛病。

    不是考试内容,不是考试就记不起来,有些明明记不清楚的知识点,只要是考试,总能有如神助般灵光一现。

    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多年留下的考试综合症,李崇文总觉得是自己记性不好,但偏偏很多东西在某些时刻记得比什么都清楚。

    即使是很久很久以前事,比如自己小时候偷父母的钱去买弹珠,比如第一次作弊时抄给同学的答案。

    人总是很容易记得那些特定事情时,才容易一连串记起来其他早已记不太清的事。

    记忆中考试的痛苦隔着几百年的时空都能感受到痛苦,必须要有仇报仇,将来如果有机会,让明朝人感受一下自己受过的罪。

    想想,竟然有点小兴奋,考八股十年寒窗苦读算个屁,文人们还经常能逛个楼泡个妞游山玩水。

    也好意思说苦读,后世课堂上聊个天都能罚站,更别提从小学就开始年复一年的考试,加起来几百次考试都是有的。

    不过明朝还是很不错的朝代啦,汉人统治,经济文化科技等等领先全世界。

    可就是这么一个身临其境的时刻,才觉得历史这东西,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哪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分明是一个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时代。

    往常的小性子上来了,总感觉这就不是一个人呆的地方。

    比如吃的东西,住的地方,上厕所卫生纸都没有,你让有小洁癖的李崇文情何以堪。

    这绝对不是一个美好的地方,乞丐成群,到处是恶臭的味道,很多人连鞋子都没有,赤脚踩在牛粪马粪满地的路上。

    所谓的大户人家也穿的不是绫罗绸缎,住的也不是深宅大院。就古装剧里肤白貌美的大小姐自己一个都没见到过。

    也是,明朝这个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社会,哪家大小姐要是和电视剧中一样天天在外抛头露面,不说名声还能不能嫁出去,她读圣贤书的老爹也能活活打死她。

    当然,不是大小姐的例外,读书人就是事多,天天守着有钱人出没的李崇文,也是好好的观察了这个社会的上层人家。

    除了院子大的不可思议,奴仆多的不可思议,其他的地方,还不如二十世纪的屌丝生活。

    想不通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想着穿越到古代,他们都没有考据过历史,还是研究历史的那些人本来就只是搞搞研究,和历史没关系。

    这就好比后世的平均收入,跟广大劳动人民有毛关系,上班族还好说,打工族和农民工呢?

    哪有几个余钱去凑平均收入,维持那个看似美好的数字。几万亿的gdp至少对于以前的李崇文来说,只是一个考试用的东西,和现实生活无关。

    其实自己若能抛开那些虚荣作祟的东西,自己上班也好,打零工也好,就是创业失败,自己终究饿不死。

    累了可以休息逛逛街,心情烦躁了网吧玩游戏通宵,甚至闷了还可以约几个朋友唱唱卡拉ok。

    没钱只是比起来没钱而已,凡事有了比较,人的痛苦就滋生了。

    这几天,李崇文想通了很多,自己以前是执念太深。

    别人买房买车关你屁事,相亲的女孩看不上自己也没关系,无非就是没钱罢了。

    自己哪方面也不比人差,关键是自己至少努力过,就算失败也没有太多遗憾,已经死了一次了,这种新生不仅是肉体的重生,此生,还是别来无恙。

    按道理好叔应该快过来了,李崇文等了很久没等到,索性回去看看。

    半路上就遇到跌跌撞撞的好叔,神色恍惚的样子,嘴里叨叨不停的骂着:畜生

    李崇文叫了声“好叔”

    好叔停下脚步,什么都没说拉着李崇文便说要走,

    李崇文担心,问了几次,才知道这帮杀才又要吃“肉”

    李崇文心头一震,哪还能不理解好叔的愤怒。

    上次吵吵嚷嚷就是好几个人在阻拦他们,这次怕还是一样阻止不了,所以好叔才决定要走。

    教科书记载一个词叫“易子而食”,原以为是夸张的手法,或者是那些闹重灾的地方,才会有如此残忍之事,哪想过离得自己如此之近,甚至近的可怕。

    好叔说,如果你当日不曾醒来,恐怕他就是拼死也救不了自己,成为他们的口中的“肉”。

    或许是饿的太久,很多支撑不了的人死去,除了病死的他们不敢吃。

    饿死冻死的人,如果扔到乱葬岗给野狗吃了,还不如给剩下的人活命。

    好叔解释说不是每个乞丐或流民的聚落,都会这样做,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饿的失去人性。

    或许是两具快饿死的尸体丢到山上,有一个还尚有气息的吃了一口,回来后才让这种事情有了开端。

    人性本来就不是美好的,很多时候都是由于道德的束缚,但当一群人的生死被所有人置之度外。

    或者在一个连生存都是奢望的时候,道德就跟块抹布一样,遮羞也是脏的,就不难想象这种事情的发生。

    人常说仓鼎足方能知礼仪是没错的,如果不是饥饿的难以忍受,谁也不想做这种遭天谴的事。

    乞丐这个群体是对生存已经麻木不仁了,李崇文心里很难受,非常难受。

    人可以被杀死,被打死,但无疑饿死是最残忍的,更甚的是死了连个尸首都要再遭罪孽。

    李崇文道:“好叔,我们走,能去哪里?”

    好叔垂头丧气的说道:“还能去哪,走一步算一步,但愿天无绝人之路”

    李崇文心中默默念道:“是吗?真的有天无绝人之路吗?”

    李崇文心中默然,如果前世能有一个人这么对自己说一句“天无绝人之路”

    或许自己也不会走到那一步,谢谢你,老好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回去”李崇文意志坚定的说道,好叔听罢生气道:“回去,回去让那帮杀才把你也吃掉吗?绝不”

    “不是”李崇文道:“不是的,好叔,我的意思是回去把其他人带走”

    “带走?”

    “是的,带走”李崇文看着好叔说道:“把其他人带走,就是饿死也不该给他们当肉”

    “恩”好叔这次没有反对,反倒是自顾自的点点头。

    大明没这么美好,但也不能悲观的坐着等死,死都死一回了,何不做点疯狂的事。

    带走众人,没有人反对,走了更好,没这么多人抢吃食,整个城里都是乞丐流民,去到哪里还不是一样。

    好叔劝那些没有参与的人走时,反而有很多不愿意离开的,这里有住的地方,至少能遮风挡雨。

    走了能去哪里,再说好叔这些人走了,空出来很多容易乞讨地方。

    好叔还想再说什么,李崇文拦住好叔说道:“不愿就算了,再说我们也没有落脚处,到时受罪了免得遭人记恨”

    好叔活了大半辈子如何不懂人心难测,也不多说,乞丐没有家什,走也方便。

    一行十六七人大多是老弱孩子,这里的年老并不是说年纪很大,四十五以上就算老了,好叔老,但听他说过,还不到五十。

    超过五十在乞丐流民这种群体里是很难活下去的,大家都只是虚弱占多,如果能每天都吃饱,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漫无目的的走了半天,到处都是扎堆的乞丐流民,有两个年轻些的看没去处便又原路回去了,剩下的不用说,都是相信好叔的人。

    李崇文叫大家都歇一会,顺便一个个问名字,很多人都是茫然的摇摇头。

    没有名字?倒是有几个叫石头,木头,狗蛋的名字,李崇文想想还是算了,问完自己也忘了,不如以后熟悉了给他们取个易于称呼的名字。

    包括好叔和自己还剩十五人,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一间废弃的茅草屋。

    说是废弃还算客气,这是连乞丐都看不上的茅草房,只有些茅草在屋架上面。

    天气也不像下雨的样子,十几人就将就靠着睡了。

    一路上,好叔和李崇文存留的吃食也分给大家吃完了,那两个离开的估计也看到大家都没吃食了才离开。

    是夜,李崇文靠在木桩子上睡不着,这块地方不错,除了没有住的地方,离人多的集市口可以抄近路过去,不算远。

    再者这里有水源,这是李崇文看中这里的缘故,小溪水不大,但对于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的李崇文来说,干净的水比房子更重要。

    第二天天色刚亮,李崇文就迫不及待的跳入微凉的溪水,溪水只有肚济眼深,对水已经恐惧的李崇文也可以放下小心脏开始清洗。

    溪水两边都是石头缝,底下淤泥很深,似乎时很多年前就沉积的。

    洗澡是一件颇麻烦的事,因为没有香皂,没有洗发水,最糟糕的是连换洗衣服都没有。

    李崇文似乎能理解大家为什么都不洗澡的原因了,第一就是没衣服。

    李崇文见太阳慢慢升起,于是留了一块不算太小的布,身上其他的衣服就在水里拼命的搓洗。

    太脏了,水都浑浊起来,许多小鱼围绕在贪吃衣服洗出的皮屑,李崇文忽然觉得什么东西滑溜溜从手臂处游走,再一看。

    “呦,是条肥泥鳅”洗完上来,因为洗的太久,这个时候大家都起来了,一个个找好地方懒洋洋的躺着,看来是习惯了。

    李崇文昨晚想了一夜,觉得其实要活下去虽然很难,但更难的是扭转这群人等死的心态。

    所以选择这里也是有考虑的,大家都没了吃食,而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要去找,或者说去想办法,日复一日只等有人施舍一点就勉强多活一天。

    既然什么都没有,就创造吧,没有房子,就想办法收集材料建造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吃的没有也要想办法,比如刚刚李崇文就想到了小溪,小溪是没有大鱼,但还有小鱼啊。

    没有小鱼还有黄鳝泥鳅螃蟹,国人无所不吃的精神似乎这个时代还没有成型,但不妨碍李崇文这样的吃货提前教会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