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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玄幻奇幻>风暴骑士物语> 第166章 The Revolt 起义(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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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The Revolt 起义(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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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笑啊,圣教徒,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救赎吗?还真是吸引人呢——”

    “这声音……又是传声筒的把戏吗?”

    尽管明白这多半是敌人的小伎俩,那些萦绕在他耳边如苍蝇飞舞一般的话语还是令他不快;这狡猾的敌人似乎深知如何用语言扰乱别人的心神,但对于维利这样信仰坚定的战士来说,只能让他产生好似要出手捏死蚊虫的冲动。维利的飞肘如配着刺喙的战锤一般凶狠,纸质的传声筒果不其然被击落在一旁。

    然而……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了。”

    敌人的声音仍旧从他身后的附近传来,比他料想的还要接近;与此同时,那被扯落在一旁的传声筒末端所连接的绳索似乎也仍然没有断开,而是顺着整根绳索的走向逐渐浮现出来,将维利的视线引到了其已然显露出来的另外一端——

    ——自称为神的异教徒梵迪索克,此刻正高悬在他头顶上的不远处,双脚腾跃空中,全然远离了城墙的边缘。

    ——是的,他在正在空中飞行!

    说飞翔或许不甚准确,要描述这种奇妙的状态,“悬浮”一词才更恰如其分,就像诺夫兰萨港口之外的深洋中漂浮着的诡秘的水母一样;但并不长于言语的维利并不能想到那个词汇,因为他从未见过有任何鸟类或者是生命能够毋需任何支点,以那种状态停留在远离地面的空中——

    不,这也不够准确。对于这种陌生的存在,维利实在寻不到一个简单却又贴切的词汇足以描述他眼前见到的景象。

    支撑着他的悬停的是他的左手,以及连接在他的手臂上的那头莫名的硕大猛禽,那头虽然庞大但从常理上看也绝对不足以带起一人重量、虽然振动着翅膀但从常理上看也绝对不足以在空中那样悬浮着的怪异鸟类。那巨禽仿佛正是由他的身体生长出来的一般,遍体黝黑发亮,生着像火焰一般蓬松、跃动的长羽,苍白的眼眸中浸透着恐怖;它的腹下没有双足,只生着邪恶巫师的手腕,并从那里一直连接到被它极自然地吊起,并在空中为劲风所吹动的躯体和衣摆。

    若是普通人的话,只会被这离奇的一幕吓呆吧。

    但即便这也无法撼动信仰坚定的战士。为神圣使命所驱使的武者仍旧不为所动,反而极迅速地作出了应对。

    “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现身,看来是做好觉悟了吧?”

    组成他脚下城墙的岩石骤然绽开裂纹,那是像冰冷的花瓣一般盛开的图案,无数飞石被挤压、弹射出来,整个墙面激烈地震动,将没能站稳脚跟的科维尼人士兵从墙头上掀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维利的眼里看不见这些,他的眼中,只留下他为神圣感所驱使的使命。

    暴风一般猛烈的攻势直袭向梵迪索克的要害,看样子,要躲避已经迟了。

    只是,敌人也没有躲避的意思。

    那足以掀翻全速行驶中的战车的强壮手掌触到了毫无抵抗感的东西。喷溅出来的不是血浆和碎肉,而是灰色的、松软的、全然无害的漫天粉末。

    “……这是……”

    维利下意识地一吸,一股甜美的、未经加工的麦香直灌进他的鼻中。

    “……黑麦粉?!”

    *

    大约五霎的时间过去了,在通往城门方向的道路上堆积起的砾石旁,由皇子带领的难民和伤兵们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他们还在等待着他们的救星凯旋而归,但希望似乎愈加地渺茫了。

    “……到底怎么样了啊,阁下!维利大人他……怎么还没回来,莫非是……”

    倚着岩堆靠坐在那里的皇子知道那名士兵意指为何,他只是摇了摇头,“不,不会那样的。我还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藉由我的手赋予他的主的力量也仍然在他的身上燃烧着,我还能清晰地感觉得到。事到如今,恐怕他也陷入了苦战吧……”

    “但,我们就这样干等着他回来吗?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这是我们当下唯一的办法……”

    皇子低下头,避开那名士兵热切地期待着的眼神,只是不知所措地盯着自己踝部的伤口。那伤口周围的组织已经出现了大片的青黑色坏疽,一直往下延伸到他的足跟,实在触目惊心。

    “但如果他回不来呢?维利大人如果一直不能回来……我们也就一直被困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了不是吗?”

    “不,不可能的,他会回来的!”

    “您就这么信任那位大人……但如您所说,阁下,我们的敌人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只是万一,万一……”

    “不,不会的!维利从来没让我失望过!他会找到办法的,请相信这一点!”

    皇子说着这些话,试图说服不安的士兵;但那名士兵不难从皇子略微颤抖的语气中听出来,比他更不安的却是皇子自己。

    “维利从没令我失望过。他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谁都可能失策的,阁下……”

    “能容我说一句吗,尊敬的阁下……”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积极地协助着他们的那名年轻的科维尼人难民终于也忍不住插话了。

    “……看到您这么长时间里都毫无动静,我的那些同胞们都很恐慌。他们中有人看见了您被铁链困在这里,看见了您的伤口,都说您已经中了敌人的陷阱……躁动和恐惧已经在那些难民里蔓延了,阁下,您必须做点什么……”

    “别再抱怨了,我们这些士兵不也只是待在这儿,什么都做不了吗?你们这些家伙明明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就别在这里给阁下添乱了好吗?你就不能让他们安分点吗?如果他们再乱嚼舌根子,我就帮他们闭上那些不安分的嘴巴!”

    “什么?!”面对士兵的指责,科维尼青年当然也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让你们再像牲口一样对待的,士兵大人,我们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尊敬阁下。阁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是你,请你搞清楚这一点,士兵大人!!如果你对我的同胞们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哦?本事没多少,口气倒不小?我倒要看看……”

    “住口!!现在不是我们应该团结的时候吗?!”

    在不和和矛盾最终演变成争斗之前,皇子及时地喝止住了他们。但他也很清楚,这样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如果情况继续僵持下去,这支由不同的身份、种族和阵营组成的难民队伍只会产生更加剧烈的矛盾。

    牧养一群羔羊或许很容易,但要牧领一群人却是难上加难。若不能了解他们心中所想,理解他们的难处和困扰,矛盾的导火线时刻有可能被引发。

    必须要有人来安抚难民们的恐惧,且只有他这样身份能做到。只有自己发言说服他们,他们才有可能感到安心。

    ——只要让他们也相信维利的能力就行了。他是由自己的父亲,那位为帝国开疆拓土的第三皇帝所指派的皇家卫士,是自己最值得依靠的心腹。

    ……但,既然这样,为什么自己又会如此不安呢……

    ……自己究竟……在惧怕些什么呢……

    ……如果……如果维利辜负了自己的期望……

    ……如果……万一……

    *

    “等等,不要!!——”

    毫无征兆地,一声激烈的嚷叫声将皇子从他的思绪中唤了回来。

    同所有其他人一样,他的视线朝那个方向聚集过去——科维尼难民的队伍中,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已经站了起来,甩开试图拉住他衣袖的一名同伴的手,朝城门的方向狂奔过去。

    ——正当他们沉浸于争辩和理论的时候,皇子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敌人的射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止了。

    但他们没能注意到并不代表其他难民们注意不到。除了绝望地坐在原地等待,其他什么也做不了的这些饱受折磨的人们来说,周围产生的任何变化都极易引起他们敏感而脆弱的注意。很显然,他们中的一些人并不打算坐以待毙,而敌人片刻的停火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毕竟,城门已经不远了。如果就这么冲过去的话,或许还能够逃出生天。

    圣卢塞安皇子绝没有料想到,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那名科维尼人会犯下如此冲动的错误。

    诚然,他可以理解,因为求生的欲望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重要且理所当然的情感,哪怕那也许会造成更糟糕的后果,那是谁也没资格责备的;他也知道这些难民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无法指望像久经训练的帝国士兵一样,在何种情况下都严格地遵守命令……

    “快阻止他!!”

    皇子急急命令道,并试图站起身来,尽管因为那条受了重伤的腿他没能做到这一点。

    但要反应还是晚了。没有人想到,也没有人相信,那些敌对的科维尼士兵暂时地停火,只是单纯为了诱杀他们的同胞。

    ——哪怕只有一个人犯错,所造成的后果就已然无法挽回了。

    碗口粗的攻城弩箭将可怜的科维尼人钉死在地上,更小的箭支瞬间穿过他的肢体、身躯和头颅,在那之后的攻击又持续了整整十倏;他的双腿仍然还保持着向前奔跑的动势,然后很自然地撞在已经固定在地面上的箭杆上,向外甩了出去,随后又被拽了回来,耷拉在那里,早已失去了知觉。

    可怜的难民当场死在金色的护盾前面,仿佛化作一尊仍在汨汨流血的悲惨雕塑。

    皇子下意识地捂上了眼睛,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不忍心看这一惨状。并非是他见不得死亡,在他走访南方各处的时间里,他也已经见够了那样的事情。

    他只是不能忍受他人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死去,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死去。

    但,尖叫声、哭喊声、带着恐惧的纷纷议论声一瞬间从人群中爆发出来,从他没能遮住的所有感官钻进来,淹没了他的思绪。

    难民们的精神正在重压之下逐渐崩溃,他听到了这一点,也嗅到了这气味,但却什么也做不到……

    怀着强烈的自责,他沉浸在这样的想法中。

    直到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生生地掰开他捂住双眼的手臂,尽管他的眼睛还顽固地闭着——

    “……维利,是你吗?……”

    近乎崩溃的皇子弱弱地问道。在这个时刻,他多么希望对方能作出肯定的回答。

    ——那一定是维利,只能是他。只有他才有勇气在明知冒犯的情况下,给予自己忠诚的劝谏。

    “看看吧,看看眼前的这一切吧,阁下!我求求您了!”

    但……那声音不是他。

    “做点什么吧!您不能永远指着维利大人总能解决一切!!……现在,是决断的时候了!!!”

    ……是啊,也许他说得对。

    自己是该亲眼看着这一切,逃避是没有意义的。

    皇子缓缓地睁开湿润的眼睛,隔着天使之手的辉光,一言不发地望向那一具已然失去了生气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侧已经围满了惊慌失措的难民,那些难民叫嚷着向他求助,而其他忠诚的帝国士兵正努力将他们都挡在外面。

    但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的。若是不能做出让所有人都安心下来的决定,在这天使之手的护佑之内也早晚会因恐慌而生出难以遏止的混乱。

    必须要拯救自己能救的所有人,这是希洛宁·圣卢塞安一直以来的信念。无论如何,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哪怕是危险的尝试。

    “让我为您分担忧愁吧,阁下……就像维利大人那样……我希望您知道,您并不只有那一位可以指望。”

    “我……明白了……”

    终于,皇子点了点头,将手伸进贴身的衣襟里。

    “跪下吧,勇敢的帝国士兵,在全知全视全能者的面前——”

    希洛宁·圣卢塞安皇子的表情终于回归了之前的镇定从容,重新拾起帝国皇家之嗣应有的威严,振作精神,预备将这强大且神秘的神圣力量赋予一个新的领受者。

    “——因祂将授予尔的,乃是在人世间至上无双的斯须荣耀。”

    他的指缝之间,盛着珍贵圣膏油的光滑琉璃瓶正映着天使之手的耀光闪闪发亮。他的手指拔去瓶口的软木塞,一股异香便立刻从跪地颔首的士兵头顶上弥漫开来——

    希洛宁·圣卢塞安微倾瓶身,任那琥珀色的晶莹液体流至瓶口——

    “咣!!!——”

    “什么?!——”

    ——另一根带刺的铁链竟从他身后毫无预兆地射出来,将他手里的琉璃瓶击飞出去!

    稀少的几滴油液洒落在正受膏的士兵身上,但更多的随着那被打飞的瓶子一起,被抛向远处的地面,并在坚硬的石板路面上砸得粉碎。

    “不……”不顾要撕裂自己伤处的疼痛,皇子几乎倾身压上去,想要扑过去接住那个精致而宝贵的小瓶子,但那根仿佛活着一般的链条并没有结束它的袭击——它立刻收了回来,死死地缠住了皇子细嫩而脆弱的喉咙,生生掐断了他想说出来的呼喊。

    “怎么……”

    起初,士兵站起来,想冲上去及时地帮助皇子——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正像自己对皇子腿上的伤势一样,对这直扼住要害的一击,自己也什么也做不到。

    于是,他向反方向跑去,扑在那瓶子摔碎的地上,徒手拾起那些还沾着些许圣膏油的琉璃碎片,不顾它们扎人的锋利边缘,将它们一股脑儿往脸上抹去。

    “快!只要还能接受这力量的话,自己就还能……”

    “不……已……经……”

    但皇子周身刚刚开始燃烧的金色火焰已经黯淡下来,他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

    “那……是……最后的……量……已经……不能……”

    拼着还剩下的最后一点气息,皇子说出来的嘶哑的话语却如此绝望。

    “不!殿下!!!——不要啊!!!”

    士兵的呼喊则更甚痛苦。

    “维……利……

    快……逃……”

    *

    “——这样一来,解法就找到了。”

    梵迪索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又一次将视线投向在黑面粉的尘雾中像野兽似地横冲直撞的维利·贝利芬。以为遭受到了愚弄,那名棘手的战士循着自己的声音,就像追逐着诱饵的猎物一般,狂怒地释放着想要将自己撕成碎片的情绪,这些却反而更让他被自己的愤怒所俘虏。

    沐浴在太阳光之下,太阳光却映照不出他的身影,这只是他作为异教徒巫师的第一个把戏,一个并不具备多少杀伤力的把戏。单凭这种伎俩要战胜那种黄金一般的暴力根本不够。

    那是一种无坚不摧的暴力,被圣教徒所谓的神所驱使的,真正可谓“无敌”的力量,连他本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不仅是无敌,而且未知。凭他所掌握的力量来说,要战胜这样不可理喻的暴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以现在的他的速度和反应,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妄然接近他都是一种不要命的行径,单是维利疯狂破坏所产生的碎石就足以让他当场毙命。

    ——但这样才更令他兴奋。

    ——所有的“不可能”都令他兴奋不已。

    ——摸索、解剖这些“不可能”,并将其完成的过程,这才是“神”的作为。

    因为只有“神”才能实现不可能,也正因为这样,实现了“不可能”的当然便足以称之为“神”。

    ——从一开始完全的束手无策,到现在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自认为已经彻底解开了那被称为“天使之手”的谜题。

    首先,他制造出爆炸,以产生出碎石砾阻挡住那些圣教徒的道路,好让自己得以观察到,那名被圣焰武士称之为“主人”的重要人物的反应,正是他赋予了维利这股不可阻挡的力量——他是否能够凭借同样的怪力简单地清除掉那些障碍呢?在这场战斗中,这是能将他引向胜利果实的极重要一环。

    他考虑的第二个重要的问题是,天使之手的防御机制究竟是以何种原理运作的?它到底如何区分什么应该阻挡,而什么应当放行呢?它如何判断飞来的物体是否有敌意呢?它是否会犯错呢?如果它的防御机制犯错了,又应该如何弥补呢?在这个问题上,他作出了一个假设。

    通过巧妙地将攻击用的铁蛇藏于碎石砾中,他成功地绕过了天使之手的防御,直接攻击到了天使之手的持有者;然而,这样的方法似乎并不能直接应用于维利身上,因为他的天使之手仿佛贴身的铠甲,找不到足够他发动攻击的空隙。

    不过,比实际造成的伤害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样的攻击验明了自己的假设。——并不像那些圣教徒声称的那样,全知全视全能的圣教徒的主神从天上看着他们,并作出绝对不会犯错误的决断。虽然他们反复声称这力量来源于主,但就梵迪索克的观察得到的结果来看,真正将这力量赋予那名武士的,正是这名被他称为“主人”的冈瑟尼人。或许,他还能通过某种办法控制这种防御的筛选通过规则。

    ——换而言之,这个“主人”才是找到解法的关键。

    接下来,困扰着他的第三个重要问题是,这种力量是否会自行损耗?它是否因为时间的流逝或者发起攻击而逐渐消耗、变弱?梵迪索克并没有观察到这一现象,又或者说,这种损耗太过于微弱,以至于他没法观察到。那么,只要这名“主人”赋予他一次力量,那么这种力量就可以永远存在下去吗?那似乎并不合理,因为在他看来,那家伙正在无限地宣泄着自己的力量,无论是与城墙的碰撞还是防御飞来弩箭和铁球的攻击,按照常理他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自己的力量。

    对于这个问题,通过单纯的观察他没法得到一个结论,但根据他目前已经知道的信息,狡诈的巫师不难得出另一个假说——既然所有的力量都由他的“主人”所控制,也许那名“主人”也正在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力量,支持着他的不断挥霍。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产生了两个可能的解法:其一,削弱他“主人”的精神很可能足以削弱这种力量,因为天使之手的通透性极有可能是由他的意志控制的;其二,拉开维利和其主人的空间距离或许也能起到作用。

    无论哪个解法更可靠,他打算双管齐下——既想办法攻击那名“主人”的精神,同时诱引敌人拉开与其主人的距离。

    那么,第四个问题是,如何用可靠有效的办法衡量敌人力量的强度呢?要知道,贸然接近那样一个危险的暴力野兽,可是会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而这,就是黑麦粉的登场时间了。

    遭受到了方才对踝部的攻击,若是的确能够控制这种力量的话,那名“主人”必然会有意地提升维利身上天使之手的阻挡能力,这也就意味着,单纯是“无敌意”的东西也没那么容易能够通过天使之手的阻隔了。

    当维利被自己的幻象所迷惑而打爆了装满黑麦粉的麻袋的时候,由于天使之手的表面极度光滑,即便他在面粉组成的粉尘中穿行,黑麦粉也没能黏着在他的体表。乍看上去,天使之手一点漏洞都没有暴露出来。

    ——但并非如此。梵迪索克发现,维利认出了落在他身上的这些不明灰粉。

    ——若不是这个孔武有力的战士还对厨房里的东西熟悉得不得了,那就说明他闻到了黑麦粉的味道。

    ——而众所周知,装在绝对密封的瓶子里的黑麦粉是没办法向外散发出味道的。

    这就意味着,敌人看似无懈可击的神圣防御已经出现了肉眼难以察觉到的漏洞。

    而随着他两种计划的同时实施,他逐渐发现,有一些黑麦粉的确开始穿过天使之手,黏着在他的萨札力短袍上面,让那身衣服看起来越来越肮脏。

    ——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也打通了通往胜利的道路。

    甚至连维利自己都没能注意到的是,自己的防御正逐渐削弱。

    ——就这样,所有为了胜利而做的准备已然成熟。

    ——胜利的果实只待采撷。

    “真是有趣的对手啊——今天又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托您的福,我离真正的‘神’又更近了一步。”

    梵迪索克的笑容愈加地放肆。他抬起右手,决定性的一击已经酝酿完毕,而明明有着超人感官的维利却仍旧一无所知。

    “不过,对付您这样的家伙实在太麻烦了,帝国圣战士先生——

    ——请去死吧。”

    他说,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宣判,紧接着点燃了那片由飞散的黑麦粉组成的粉尘。

    面粉爆炸。

    ——若是面粉能够借机穿透过天使之手的保护,那么以面粉作为媒介的热量传播也便能够巧妙透过那样的防御了。

    单纯的爆炸并不是他的目的,但这样一来,他就创造出了一条允许热量穿过天使之手的通道。

    透过这条通道,他将自己足以熔化岩石的火山迸发之力注入其中——

    ——爆炸声成了最后的安魂曲。维利的上半身应声炸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