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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综合其他>分海谣> 第二章 076 草木尽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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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076 草木尽枯

    ###076草木尽枯



    草木尽枯、花蔫水结、虫螟为害、鸟兽成尸。



    等待栖霞山的就是这样的明天,留给栖霞山的就是这样的命运。



    “夫人,您快想想办法,楼主他再不醒来,只怕山间灵气殆尽,栖霞山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夜凌呜咽着,惊慌失措全然写在脸上。前些日子,虽私底下悄悄对叶小楼起了怨心,但那不过是因为原本平静的日子无端被一个外人打破了。



    凡事都该有先来后到,明明是她先守在叶小楼身边,每日替他准备食物,为他整理衣服。



    他自小就睡不好,常常夜里独自坐在北极阁外对月抚琴,月光下唯有他和他的影子,一个鼓琴,一个静听。



    但这影子有时也会不知躲去了哪里,也许嫌弃山上夜寒,不愿出来;也许觉得不过是看着另一个影子,看久了仍是孤独寂寞。



    他就这样一夜一夜弹奏着,仿佛此生都将共琴为老伴,与月度光阴一般。



    夜凌并不擅音律,却也非不懂琴音之人,两人十多岁时便这样一个独坐月光下,另一个躲在远处,悄悄看着。



    他虽然孤独却光明正大地坐在夜色中,仿佛在黑暗统治的夜晚,他也是栖霞山的主人,是这月亮的主人。



    日复一日看得久了,夜凌都分不清,究竟是月亮映照着孤独的叶小楼还是叶小楼陪伴寂寞的明月。



    只要有琴声的夜晚,压低的羽音,婉转连绵的徵音,陪伴栖霞山的花草鱼虫安然入梦,。



    再繁杂的心都能被这清雅的琴声抚平,再狂暴的野兽也能在洞中闭上眼睛,没有生灵会受噩梦侵扰。



    如此这般日子,夜凌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夜晚的叶小楼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明明是她先来的,明明是她守候着这个孤独寂寞的孩子。



    山中光景易过,一晃已是十年。十年来,没有一天她的心不在想着他。



    “夫人,您要想想办法才是,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楼主越来越虚弱吗?”



    潸然泪下,泣不成声。这眼泪里既是急切又是不甘。不甘的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甘的是命运如此不公平。



    明明是她先来的。



    如今有人闯入也就罢了,有人要抢走叶小楼也就罢了,连老天都要来和她抢。她连争一下的机会也没有,连拼死大战一场,两败俱伤或是玉石俱焚的机会也没有。



    若是叶小楼就这样死去,她算什么,这些年又算什么,不战而败,她不甘心。



    镜往楼无所不能,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和正确的人。



    没错,无所不能的镜往楼怎么可能救不了它主人的性命。



    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夜凌破涕而笑,笑声诡谲,凄惨又悲伤。



    在场的人听了这笑声,只是愈发烦闷。夜青忍不住先开了口,“夜凌,别笑了,丑死了。”



    越是紧张,越是不改风流本性。



    夜莺则是一语不发,好像沉闷不语能对叶小楼的伤情有所帮助一样。



    “你们都说话呀,都说话呀。”



    “夜凌,你冷静一点。”



    夜青拉着夜凌的手腕,也不敢用力,她心里的苦夜青自然也是明白,又怎么忍心真的责备她。



    “玉佩呢?”



    夫人的声音回响在北极阁大厅之中,绕绕缭缭。



    “在那个姑娘身上。”



    夜青如是回答。



    “很好,既然你们连一块玉都没有办法拿回来,那么即使他自己惹来的这一身伤没要了他的命,恐怕有些东西也不会放过他。”



    夜莺不解夫人言下之意,匆忙抬首问道:“夫人所言何意?没有玉佩,楼主会如何?”



    “你和楼主如此亲近,莫非从来没见过他有何异样吗?”



    夜莺想了想,叶小楼近日元气耗损极快,又恢复很慢,莫非夫人指的就是这个?可是楼主说过,清英根本伤他不了。若是连清英都控制不了,他还是叶小楼吗?



    不,他相信叶小楼超过相信自己。



    只要是他说的事,夜莺从不会去怀疑。



    “夫人,是不是只要我们找到玉佩,就能暂时保住楼主性命?”



    “闭嘴。”



    一阵狂风卷过,夜莺毫无提防,瞬间被卷出数丈之外,后背直直撞在立柱之上。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夫人,我说错话了。”夜莺勉强起身跪在地上。后背剧痛无比,牵带着眼睛都看不清楚,眼前一片渐渐扩大的血色。



    “不是找来了一个神医吗?我还没见过。那个神医也救不了你们楼主吗?”



    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清澈委婉。



    但在夜莺听来早已没了春风拂面的温热,字字都让后背愈发疼痛难忍。



    “无药可医。”



    即使明知这话说了出来自己免不了又会受伤,夜莺还是不懂说谎,照实交代。



    又是一阵凝露碎冰,如碎星落下,夜青一个转身,自东向西瞬移出丈馀。



    北极阁中木叶簌簌乱落,良久方休。



    只见夜青胸前项颈、手臂大腿,十几道口子,同时溢出血来。



    夜青既不看这伤口,也面无疼痛之色。反倒是扬嘴对着正中间的池水笑道:“夫人不疼青儿啦,夫人对青儿下手如此之重,青儿的脸都要花了。”



    不怒反笑,有伤却好似浑然不觉。



    双手方才张开,因而胸口划破最多,出的血也最多。青色衣衫回眸间已染成红色。



    夜青向来受夫人疼爱,有时远胜叶小楼。夜凌从未见过夫人对夜青动过手,甚至连一声重话都不曾对他说过。



    夜青是街上捡来的,一个衣衫褴褛破破烂烂的孩子,即使再锦衣玉食,在栖霞山勤修武学音律,也不可能学得叶小楼半分。



    今日竟仗着夫人疼他,忤逆夫人,真是胆大包天了。



    夜凌不禁为夜青捏一把汗。



    此刻她尚且不知更令她未曾想到的事,夜青已经做了,而且瞒过了所有人。



    就在叶小楼屋内,顷刻间涨起大水,又顷刻间被玲珑晶尽数收揽。



    暖水退却,玲珑晶也悄悄躲了起来,只剩下春风阁暖,飞雪冉冉。



    一双薄唇轻点,云深星回宫音转。



    “公子,救你的药我为你找来了。”



    话音未落,说话之人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