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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播放着里奥慷慨激昂的演讲，即使受到了来自自由地球的影响，可他依旧意气风发。台下的观众也被他的激情点燃，不断高喊着“天佑那美利亚”。
里奥的笑容是那么坚定，仿佛总统之位早已收入囊中。或许这股强大，也是他众多追随者如此狂热的原因。
随着遥控器传来的“喀噔”一声，电视荧幕渐渐暗了下来，整个房间也就此沉寂，听不到多大的动静。
接着是易拉罐被打开的声音，被扯下的金属环落在地上，啤酒穿过喉咙，换来的却不是畅爽的吐息，只不过轻轻一叹罢了。
里奥坐在地板上，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不知丢在了哪里，他举着才刚开就已经喝了大半罐的啤酒，时而看看电视里映照出的自己，时而低头，仿佛在找寻什么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一切都结束了。
离最后的投票还有两周的时间，竞选小组在今天上午已经解散了。很快广告、横幅以及电视上轮播的演讲也会被撤掉。一切都会像奥古斯都在电话里告诉里奥的那样——“请默默无闻地度过你平凡的余生吧”。
“凭什么！现在我的支持率还是领先，下一届的那美利亚总统一定是我！哪怕是世界政府，也没资格干预别国的总统选举！”即使里奥紧闭着办公室门，门外的同僚们还是能隐约听见一些怒吼声。
“我们在聊的可不是一场选举，里奥先生。世界政府并不在乎接下来带着妻儿站在怀特宫前对媒体卖笑的是谁，只要不是你就行。我姑且相信你无意与自由地球合作，可你还是非自愿地和他们产生了联系。不把你绑来接受调查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你当然也可以当做从来没有接到过这通电话，继续你的竞选之路。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肯迪斯可是在任职期间遇刺的，有一就有二。”
其实里奥最后的据理力争，也只是那心底残留的一点不甘心在作祟罢了。世界政府的要求和决定，哪是自己这种人能够改变的。
明明只差一步了，几十年稳扎稳打，从军队里混出了头，就因为去一家酒吧买了一段视频，之前积累的一切都在瞬间坍塌消失。
躲在酒店里喝闷酒的里奥只想和这个世界短暂地告别一下。或许以后能做个木工，或者在哪做个文职吧，生活总能好起来的。里奥一边喝酒，一边安慰着自己，可如果自己能这么轻易相信这些话，又怎么会一罐接一罐的往嘴里倒酒呢？
此时手机的屏幕忽然亮起，里奥瞥了一眼，上面写着妻子的名字。他曾向这个女人起誓，要让她站在那美利亚最光鲜的地方，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他任由手机的铃声响起，又消失，此时的里奥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位被自己辜负的女性。
接着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打电话来的那个人让里奥在黑暗的低谷里看到了一丝光线。
“之前你告诉我的那间酒吧，我已经去查过了，事情恐怕比你想的还要复杂。现在方便见一面吗？”
“还是上次那个房间，过来吧，克莱尔。”
克莱尔一踏进里奥的房门，就闻到了他满身的酒气，这位为了保持理智和清醒而戒酒的男人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
“你...想说什么？”里奥把克莱尔迎进了门，可是眼神却未在她身上做任何的停留。
克莱尔打开了手机，将它递到了里奥的面前，说道：“这是《号角晚报》明天的头条，你与卡尔进行交易的这则监控视频也会被公开。这个卡尔自由地球成员的身份已经坐实了，我想，你应该没有机会翻身的。”
“随便吧，已经和我无关了。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对不起我帮不了你。”里奥又坐回了原处，看着地板发呆。
“我听说你要退出竞选了。谢谢你为我提供了情报，才让我写出一篇好文章。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联系我吧。”
克莱尔离开时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里奥，这个男人垮了，没有人会来扶他一把，自己也一样。对着这样的男人踩上一脚会不会内疚呢？恐怕还是不会的，比起关心一个自己走错路的男人的未来，还不如想想自己该向主编提出怎样的条件让他来挽留自己。
“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
“是的，条件。我可以告诉你自由地球的任何情报，但是你们能为我提供些什么？”
在三猪酒吧被逮捕的几名自由地球成员都被关押进了世界政府地下七层的监禁室里。审问的工作同样落在了陶德的手上，只是审问到一半，陶德就发现这些家伙可不是什么硬骨头。
两男一女，通通愿意谈条件，毫无忠诚可言。
陶德见过的极端分子多了去了，他们对自己的信仰毫不怀疑，排斥一切敌对的想法。但这些人，简直就像是为了无良上司打工的后生仔，巴不得赶紧出卖公司来换取任何一点点微薄的利益。
“奥古斯都先生，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这说不定是个圈套。”陶德在奥古斯都的办公室做着报告，“他们每个人都提出要和我们谈条件，为了自由，什么事都愿意做。这一点上，他们倒是挺符合组织的核心思想。”
奥古斯都将手托在下巴上，掩饰着自己耳朵上戴的耳机。这个隐蔽的小玩意儿连通着地下的那位大人，奥古斯都并不是甘愿当一个没有灵魂的传声筒，只是现在的每一步都不能走错，不然那位大人所说的那个东西就会降临并改变整个世界。
“陶德，我不管这几个人要什么，你必须不择手段地把任何有关自由地球，尤其是刘宁的情报给我问出来。这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陶德本来打算马上离开，可在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停下，转身问向奥古斯都：“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针对自由地球的？据我所知，比起破坏性还是上帝之怒要危险得多吧？”
“上帝之怒？放心吧陶德。上帝之怒，很快就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