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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司马迁去世

    

    整个朝廷之上,政局问题许延寿此时已经无心关注了。

    一个恍若晴天霹雳的消息此时被许延寿得知了。

    “光禄丞,光禄丞。有人从宫外传来消息了。”此时门外的刘志慌慌张张的向许延寿报告。

    许延寿看着刘志如此失态,不禁眉头一皱道:“何事?”

    “好像是大将军府杨长史说家中有急事,令你火速出宫。”刘志赶紧回答道。

    大将军府长史就是杨敞,也是选延寿的未来岳父。

    许延寿听此,心中咯噔一声,不自觉的站起来道:“杨长史没给你说是何事?”

    刘志道:“看情况不像是好事。”

    “你立刻前去替我向光禄勋告假。我回去看看何事。”许延寿赶紧起身向宫外奔去。

    到了宫外,许延寿看到宫外的杨敞正在慌慌张张的踱着步子,面色带着焦急。

    看到许延寿出宫,杨敞跑了过来,拉着许延寿道:“快跟我走!我岳丈要不行了。”

    许延寿一听,一边被杨敞拉着着急忙慌的上了马车,一边问道:“杨长史,上次见太史公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怎么回事?”

    杨敞在路上开口道:“太史公他拄着拐杖出门,走着走着,突然就摔倒在地上了。

    仆人赶紧去扶,就已经昏迷了。我内人得到消息,立刻通知了我。岳丈他两个儿子此前因为太史公牵扯到李陵之事,已经出逃在外,尽皆不在长安。

    待我赶到的时候,岳丈稍稍清醒,挣扎的让我喊你一趟。

    或许,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听杨敞如此说,许延寿心中沉重起来,感觉马车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终于,两人赶到了司马迁的家中。

    此时家中已经开始准备起司马迁的身后事来着。

    进入屋子里面,司马迁的女儿司马英哭哭啼啼,看到杨敞领着许延寿进来,她擦了擦泪水对许延寿道:“大人此前稍稍醒来,想着临走之前见你,你总算赶来了。”

    许延寿听此,走到司马迁的病榻之前,看着司马迁的蜡黄的脸颊,心中难过起来,他经历过大汉从积贫积弱被匈奴入侵腹地不得不纳贡和亲到现在打的匈奴不敢犯边。

    这样一个见证华夏民族复兴的历史人物今天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而且一辈子的心血,写了一部史书,临去世甚至连去世的具体时间都没得到记载,真不能不令人为之遗憾。

    许延寿忍不住叹息一声。

    就在此时,司马迁的眼皮翻动了一下。

    “大人!”司马英赶紧道司马迁脸前。

    许延寿等也凑了上去:“太史公。”

    司马迁此时说话已经很困难了,他摇摇头,张了张嘴巴,奋力发出声音道:“不要叫我太史公,叫我,叫我外祖岳公。”

    许延寿听此,跪地对着司马迁拜道:“见过外祖岳父。”

    说完,对司马迁磕了一个头。

    司马迁蜡黄的脸上欣慰的笑了笑。

    他看了看哭哭啼啼的司马英和面色沉重的杨敞开口道:“我大限到了。你等也不必过于伤心。

    自我因李陵之事获罪之后,便每日生不如死。

    延寿曾说‘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我这人并非豪杰,忍受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耻辱,就因为尚有未尽之事。

    为了未完成的事业我只能忍辱偷生。

    数年之前,《太史公》一书完成,我便意欲借先帝之手寻求解脱。

    没想先帝竟然大度,并未因我书中愤恨之言赐我死罪。

    我苟活至今已经是多余的了。

    你等也不必难过。”

    司马迁说话,司马英却放声大哭起来。

    司马迁这辈子最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了,他吃力的伸出手摸了摸司马英的脑袋,安慰了一下道:“女儿,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略考其行事,综其终始,稽其成败兴坏之纪,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十二,书八章,世家三十,列传七十,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此前已经成书。

    今日即便死去,定然也是重于泰山的,我没什么遗憾的了。

    你也不必过于难过。”

    说了这么多话,司马迁累的气喘吁吁,呼吸带着沉重的声音。

    许延寿都有些不忍了,但是司马迁知道自己快死了,抬头看了一眼杨敞,怜爱的看了一眼杨敞,奋力说道:“贤婿,夫妻本是一体,这些年你对英儿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走之后,你们二人也定要和以前一样,相敬如宾,过好自己的日子。若有英儿做的不对,你也多包容。”

    杨敞郑重跪地磕了一个头道:“岳丈放心,小婿定当谨遵岳丈教诲,与夫人心心相印,共度余生。”

    司马迁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一些。

    他又看了看许延寿道:“延寿,遗憾我没办法看到你和黛君的婚礼了。待你成婚之日,莫要忘了日后去我墓前告知一声。”

    许延寿道:“外租岳父,待外孙婿结婚之日定当告知您一声。”

    将事情全部交代完,司马迁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扫视了一眼众人一眼,闭上眼睛再也没有了呼吸。

    “大人?大人?”司马英哭泣起来。

    这个年代,人去世,丧礼的主角应当是去世之人的正妻和嫡子。

    无子为继子,无继子为侄子。

    可惜目前司马迁的两儿子均未在京城,且司马一族之人也尽皆不再身边。

    杨敞跪地对司马迁的尸体磕了一个头之后,开口对趴在司马迁身边哭泣的司马英说道:“夫人,岳父族中众人均为在此。治丧之事,我便代为操持了。”

    司马英听此,起身郑重的对杨敞跪地拜道:“此事麻烦夫君了!”

    按照《礼记》的记载,这个时代的人即将去世之前,就要把寝室内外都打扫干净。

    病人是国君、大夫,就要撤去乐悬;是士,也要把琴瑟收藏起来。

    在司马迁昏迷的时候,家中的奴仆已经这么做了,家中早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正堂屋子中的各种乐器也都已经收拾起来。

    临终时,一般去世的男人不用女人侍候,女人也不用男人侍候。国君及其夫人都应死在正寝。大夫及其正妻都应死于正寝。

    司马迁临昏迷之前就众人就已经将其抬到了正寝的床榻之上了。

    杨敞对司马英说道:“夫人,你且先出去,我和延寿我二人为岳丈大人更衣。”

    司马英点点头出去了哭哭啼啼的出去了。

    显然杨敞极为懂礼节,他招呼着许延寿道:“按照《礼记》记载,此时应让岳丈的头朝东躺在室内北墙下。为岳丈脱下脏衣,换上新衣。此时岳丈已经咽气了,若没有咽气还得由四个人分别按住岳丈的四肢,在岳丈的口鼻上放点丝绵,以观察和等待断气。

    临终时,男人不用女人侍候,女人也不用男人侍候。按理说我夫人应该回避的,但我两个舅哥均不在长安。此时也只能你我来操持了。”

    许延寿点着头道:“这是应该的。”

    说着杨敞和许延寿已经为司马迁亲自换上了衣服,并收敛司马迁之容貌。

    此时司马迁躺在正寝之上宛如睡着了一般。

    杨敞继续说道:“按照《礼记》记载。若人去世之后,给他换上衣服,收敛其容之后。接下来该为其招魂了。

    在为国君招魂时,如果其国境之内有山林则由虞人设梯,如其境内,没有山林则由狄人设梯。招魂的人为国君的近臣招魂。招魂者要身穿朝服。为国君招魂所用的衣服,上公用哀服,侯、伯用瞥服,子男用森服;为上公夫人招魂用伟衣,为侯、伯夫人用榆狄,为子、男夫人用屈狄。为大夫用玄衣缥裳,为大夫之妻用檀衣。为士用爵弃服,为士妻用税衣。

    岳丈这一辈子未能封侯,但其曾任中书令,因此,可以用大夫的礼节进行招魂了。”

    杨敞拿着司马迁的衣服从东荣处登梯升屋,一直上到屋脊的正中间,面朝北,挥动着招魂所用的衣服,拉长声调地呼喊三声:“岳丈,回来吧!”

    许延寿听得杨敞的吩咐,看着杨敞把招魂的衣服卷起来从前檐投下,许延寿赶紧用竹筐接住,招魂完毕,杨敞从西北荣下来。

    杨敞继续对许延寿说着:“按照礼节,只有哭泣是在招魂之前,其他善后事宜都是在招魂以后进行。”

    许延寿叹息着,此前作为两汉先秦的古西域学博士,他曾经对相关礼节有所涉猎,但亲身参与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国之大事,唯祀与戎。”什么叫“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

    显然这个时代的人对其极其重视。

    大夫死,哭位的安排是:孝子跪在尸体东边,孝子的正妻跪在尸体西边。亲属当中的命夫、命妇可以跪,非命夫、命妇则皆立。士死,不但孝子可以跪在尸体东边,而且死者的父兄和男姓子孙也可以;不但孝子之妻可以跪在尸体西边,而且死者的姑、姊妹和女姓子孙也可以。凡是在室内哭尸时,孝子都是双手抓住覆尸的被子而哭,表示痛不欲生,要追随死者而去。

    国君死,尚未小敛,如果此时有寄公、国宾前来吊唁,孝子要出迎。大夫死,尚未小敛,如桌此时国君派人前来吊唁或送礼,孝子要出迎。士死,对于大夫前来吊唁,只要不是正在小敛,孝子就要出迎。凡是孝子出迎的时候,都要光着脚,把衣襟下摆掖在腰带上,捶着胸口,从西阶下堂。国君在庭中向着来吊唁的寄公、国宾拜谢。大夫对于国君派来吊唁的使者,要出寝门之外迎接;使者升堂传达国君的旨意,孝子在堂下拜谢。士对于大夫的亲自来吊,孝子只是在西阶之下就位,与大夫皆面东而哭,但不到门外迎接。寄公夫人来吊唁时,国君夫人要出迎。国君夫人派使者来大夫之家吊唁时,大夫的妻子要出迎。士妻只要不是正在忙于小敛,都要出迎前来吊唁的大夫之妻。

    小敛时,主人在门内的东边就位,面向西;主妇则在门内的西边就位,面向东,这才进行小敛。小敛毕,主人凭尸而号哭跳跃,跳的次数不限。主妇也像主人那样地号哭跳跃。然后,主人袒露左臂,脱去髦,用麻束住发髻。而妇人也到西房露出发髻,在腰部束上麻带。然后撤去障尸的幕帷,主人和主妇等亲属恭敬地抬起尸体,从室内移到堂上的两楹之间。然后主人、主妇等人从西阶下堂,向来吊的客人拜谢。国君拜谢来吊的寄公和国宾。.大夫、士向来吊的卿、大夫逐一拜谢,对于来吊的士,不管人数多少,只向着他们所站的方位拜三拜。国君的夫人,也在堂上拜谢来吊的寄公夫人。卿大夫的妻子、士的妻子,对于来吊的命妇,在堂上逐一拜谢;对于普通女宾则总的一拜。拜过吊宾之后,主人在昨阶下就位,给左臂穿上袖子,腰缠麻带,头戴麻经,号哭跳跃。如果是母亲去世,拜宾之后在昨阶下就位时,不须括发,只须戴免即可。然后设小敛之奠。从这时起,来吊唁的客人都要袭裘,在吉冠的冠圈上加上麻续,腰束麻带,跟在主人、主妇的后边交替哭踊。

    办国君的丧事,由虞人提供烧火的木柴和舀水的勺子,狄人提供壶漏,雍人提供烧水的鼎,司马亲临视察壶漏的安置,然后安排官员轮流值班代哭。办大夫的丧事,只安排官员代哭,不设置壶漏。办士的丧事,由其亲属代哭,不得用官员代哭。办国君的丧事,堂上点着两支火把,堂下点着两支火把。办大夫的丧事,堂上点一支火把,堂下点两支。办士的丧事,堂上、堂下都只点一支火把。小敛结束,主人下堂拜谢来吊之宾,待宾走了以后,才撤掉堂上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