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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童谣

    

    刘志听完对许延寿露出感激之色。

    许延寿思虑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宗师可将会稽郡刘氏情况告知朝廷,但很显然,宗师并未如此。

    看来会稽郡的宗师恐怕也已经和会稽郡的诸世家绑在一个战车上和会稽郡刘氏离心离德了。

    稍后,你且先走访会稽郡刘氏情况,记住要着重记载会稽郡刘氏被会稽郡土著世家和会稽郡刘氏宗师一脉吃里扒外联合欺压会稽郡普通刘氏的情况。

    待搜集内容详实之后,再向长安宗正府宗正告知情况。”

    “诺!”刘志听此,豁然开朗,高兴应道。

    许延寿微微颔首:“你且去吧。”

    “臣告辞。”刘志躬身向许延寿拜别离开。

    目送刘志离开,许延寿将此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段彭祖喊过来。

    但正是段彭祖的不显山不露水才更容易被忽视,有些事还救适合他去办。

    此前,三十万钱就是许延寿安排段彭祖和乌老大交接的。

    一事不烦二手,自然,许延寿也没寻思找其他人。

    “太守。”段彭祖躬身对许延寿道。

    许延寿微微颔首:“之前我在信中曾和你交代,要留下乌老大的联系方式,情况如何?”

    段彭祖道:“自然留下了。乌老大曾言,在会稽郡南门外,第十一块砖上画下一个船锚的标记之后,在南水湾附近等待,自然会有人前来接应。”

    许延寿一听,晒然一笑,没想到这乌老大倒是很小心谨慎,做事竟然这么隐秘。

    许延寿点点头道:“能联系便好。稍后我写一封信,你亲自将这封信交给乌老大。记住,亲手交到乌老大的手里。”

    说完,许延寿来到书桌前。

    段彭祖自然是有眼色,赶紧提许延寿砚墨。

    许延寿拿起毛笔稍稍村沉思,笔走龙蛇在纸上写起来。

    没多一会,一封信便写出来了。

    自然,许延寿也没介意让段彭祖看。

    待段彭祖看完之后,许延寿道:“问问乌老大这个条件他答应不答应。

    若是不答应,可以加码。

    我授予你临机决定权,你可自行加价,只要可以成交!

    即便不成交也无妨,记住安全回来。”

    段彭祖将已经晾干墨水的信装入信封之中,放在怀中拱手对许延寿道:“臣定当不如使命。”

    许延寿颔首:“去吧。”

    “臣告辞。”

    许延寿拱手向许延寿告别,接着转身便离开了。

    许延寿眯着眼睛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要见太守,我要见太守。”

    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喊着。

    许延寿不禁皱眉,他踱步走出去,只见自己的护卫拼命的拦着一个向里面闯的家伙。

    许延寿搭眼一看,发现这家伙竟然延寿,原来是贼曹陈麦臣。

    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前贼曹了。

    许延寿道:“把他放开吧。”

    两个朱当陈麦臣的护卫听此,相互看了看,才将陈麦臣松开。

    那陈麦臣赶紧挣脱许延寿护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对许延寿行礼拜道:“请太守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我这次吧?

    今日议事实在是昨日分析水匪据点,加上喝了点酒,劳累过度,王基议事之事了。

    请太守饶恕我这次吧。”

    许延寿冷笑一声:“哦?你也知道你错了!我且问你,你可将我这太守放在眼里?

    你说你昨日分析水匪据点劳累过度,我今日早上便已经派人前去你家中通知。

    下午我见人员不齐,又令人前去找寻了你们一遍,并推迟了一刻钟议事。

    但你竟然还敢迟到!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么个太守?

    我今日只是将你革职便已经法外开恩了,你竟然还让我饶恕你!

    我若饶恕你,我这太守还当不当了!

    现在向我求饶,晚了!

    左右,给我拉走!”

    “诺!”两个侍卫一听,走过来便将这家伙给向着门外拉去。

    那陈麦臣见许延寿一点面子都不给,甚至还直接开口羞辱自己,当即便恼怒了,一边挣扎着,一边喊着:“黄口小儿!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咱们等着瞧!”

    这时候那何忠武走过来,一手拿着刀柄,向许延寿问道:“太守,这家伙公然辱骂于你,需不需要臣出手,杀了他。

    省的他污了太守的耳朵。”

    许延寿眼神闪烁摇摇头,开口说道:“算了吧,小丑一般的人物,不必理会。

    他还得为你背锅,早晚付出代价的!”

    “为我背锅?”何忠武指了指自己,有点疑惑。

    许延寿点点头,没有解释,而是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何忠武见许延寿没说,他便也就未在多问。

    许延寿把玩着杨黛君给他的那双鱼玉佩,看向远方,心中思虑着自己所定之计有没有疏漏,许久才回去。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

    杨黛君看许延寿回来,原本无聊苦闷的脸上一下便露出了笑容,迎了上去道:“夫君,你回来啦!”

    许延寿不禁莞尔,亲昵的摸了摸杨黛君的脑袋道:“回来了。”

    两人相互拥抱着回到屋里。

    杨黛君嘟着嘴对许延寿说道:“这些日子好无聊啊!”

    许延寿问道:“没有去逛街?”

    杨黛君摇摇头:“你不在的时候,整个吴县城都被我逛了一个遍。早就逛腻了。”

    许延寿想了一下杨黛君的生活。

    按理说,在杨家,杨黛君估摸着得跟着杨敞夫人司马英,也就是自己丈母娘学女红呢。

    但是现在许延寿将杨黛君娶进门之后,女红那东西,杨黛君既然不喜欢,许延寿自然不会强迫杨黛君学习。

    但是杨黛君此时仅仅十岁有余,若是不找点什么事儿做,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自己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已经适应了这个年代,但每每还是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他想了一番,趁着杨黛君年纪尚小,他准备给杨黛君灌输后世崇尚科学,反对迷信的思想;灌输人人平等,而非等级森严的思想;灌输天赋人权,追求自由,而非压迫的思想。

    他希望在这个奴隶制残余依旧尚未消散,封建制度已经开始生逐渐成熟发展的社会,培育出一个超越封建社会价值观的这么一个人。

    想到这,许延寿笑着说道:“黛君,人可以无才,但不能无知。你年纪尚且幼小,不可碌碌无为的耗费时光。

    我以后给你找个老师,你跟着他学习可好?”

    “学习,学习什么?”杨黛君从许延寿怀中出来,抬头看着许延寿,“我母亲在家无事,经常教我读书《左传》、《国语》、《周易》、《春秋》等等好多书我都读过,还会背诵呢。”

    许延寿顿了一下,听到杨黛君此言,心中想着:“不错。起码识字不成问题了。”

    许延寿摸了摸杨黛君的脑袋:“这东西学过便好了,我想给你找个算学老师,教你《周髀算经》,学习算学可好?”

    “算学?”杨黛君眨巴着眼睛,“好学吗?”

    “我家夫人这么聪明,一学就会,肯定好学啊。”许延寿道。

    “那行!那我就学。”

    《周髀算经》原名《周髀》,此时已经成书了。

    可以算的上是第一部系统的讲授天文学和算学的书籍了。

    并且上面介绍了勾股定理。

    数学是许多科学的基础学科。

    多高深的科学研究,许延寿不敢说,但是数学的一些基础,许延寿还是有信心交给杨黛君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许延寿便和杨黛君一起睡去。

    第二日,许延寿出了门,却看到何忠武一脸严肃的在门口等着许延寿。

    许延寿看何忠武面色不对,开口问道:“怎么了?”

    何忠武拱手向许延寿道:“太守。郡守府的门被人泼了黑狗血。

    而且,而且……”

    看何忠武吞吞吐吐的,许延寿皱眉:“而且什么。”

    何忠武叹息声道:“您亲自去看看吧。”

    说着何忠武在前面带路,许延寿在后面跟着。

    两人到了郡守府的一面用黑狗血涂写的墙面前。

    墙面上写着:“黄口小儿郎,不知娘裤裆;蒙得圣人赏,会稽遭了秧。”

    一首童谣写在了墙上。远处几个熊孩子拍着巴掌喊着:“黄口小儿郎,不知娘裤裆;蒙得圣人赏,会稽遭了秧。”

    一边喊着一边嬉笑着。

    这是谣言。

    古人认为,荧惑星(即火星)降临人间,化身童子,口传歌谣,所以童谣具有神谕的意义。

    但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许延寿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套的。

    童谣的传唱背后肯定有人为阴谋。

    ……

    许延寿不禁脸色一黑。

    他岂能不知道这事定然是那贼曹陈麦臣在背后捣鼓的。

    “太守,这事如何处置。”何忠武带着疑问向许延寿询问道。

    许延寿沉思片刻道:“将墙上的字迹给我涂掉。大门也给我清理干净。

    另外,你派人给我盯着城市里面小孩多的地方。

    有小孩唱这个童谣就给我主动问,究根问底,但是除了发问之外不要有其他行动。

    给我拿到陈麦臣这个混蛋陷害我的证据。”

    这时候那刁德也过来,但是他脸上却露出一丝犹豫,显然有些话想说,却又害怕说错。

    许延寿见此,眉头一皱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刁德听此,才开口:“太守。我思索了一番,恐怕此事不一定是陈麦臣干的。”

    “哦?”许延寿皱眉思索着看向了刁德,“你有何见解?”

    刁德道:“太守。昨日陈麦臣便向太守请罪。今日便发生此等事情。任谁想,首先想到的肯定便是那陈麦臣。

    但是太守,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人想要陷害陈麦臣呢?”

    许延寿一听,心中一惊,点着头道:“刁德说的有道理。

    你且说说会是谁想要陷害陈麦臣?”

    刁德思索一番摇摇头道:“我手头没有响应的情报,但我想,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和陈家有大仇,从这个方向来查,我想一定可以查到点什么。”

    许延寿思索了一番,转头对何忠武吩咐道:“刁舍人说得对,记住,除了我刚刚吩咐的之外,重点打探一下谁和陈家有仇。”

    “诺。”何忠武应了一声。

    许延寿冷哼一声:“竟然敢谋害我,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一番大张旗鼓准备查办幕后黑手的动作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众人都带观望许延寿会如何做。

    但是却也有不少人对许延寿的遭遇有点幸灾乐祸。

    刚到之后,有别于其他郡的太守,撂着郡守府的大权不去抓,反而前去巡视各县的情况。

    巡视各县就巡视各县,竟然在太湖上遇到了水匪,被水匪给勒索了。

    回了吴县第一次议事,就有人晚到、缺席。

    为了立威,罢免了缺席的贼曹陈麦臣。

    但是第二日便被人打了脸,太守府的大门被泼了黑狗血,并且还在墙上被人写了一首童谣。

    眼看眼许延寿的这个太守之位就成了笑话了。

    甚至不少人已经和亲朋好友打赌,许延寿什么时候灰溜溜的离开会稽郡回长安继续当皇帝的近臣。

    然而,会稽郡的几大家族却不知道,许延寿早已经织好一张网,准备将这几大家族一网打尽呢!

    带着气愤的神色,许延寿假装骂骂咧咧的回道太守府。

    而此前消失不见却也没有人在意的段彭祖却又出现了。

    此时许延寿正想段彭祖询问和乌老大见面的情况呢。

    许延寿坐在座位上对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段彭祖问道:“情况如何?”

    段彭祖点点头道:“看完信,乌老大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对我说‘让我考虑一番’。

    考虑许久之后,段彭祖提出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许延寿问道。

    段彭祖道:“乌老大给我说,不仅仅他有仇,他死去的结义兄弟也有仇,而且此仇甚大,和前任太守有关。

    乌老大想要太守给他一个承诺,未来要给他的结义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