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飞军说着伸手就抢去了傅华手中的话筒,咔嚓一声就扣死了电话。傅华看了看他,说:“何副市长,您这又是何苦呢?难道说您能时时跟着我不让我打电话吗?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好去中央党校报道,您可要知道,不及时报道也不是一件好事。”
看傅华还是坚持要跟市里面汇报,何飞军这时扑通一声就给傅华跪了下来,哭着央求说:“傅华,求求你了,这件事情现在海川方面就你我两个人知道,你就放我一马吧?如果你能放我一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傅华看何飞军一会儿气势汹汹的来指责他,一会儿又给他跪下来像条丧家犬央求他,心里这个膈应啊,心说这家伙也算是市领导了,他怎么就一点担当都没有啊?这哪有一个副市长的样子啊?当初孙守义也是的,怎么会用上了这么个家伙啊?
傅华冷冷的看着何飞军,何飞军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应该把事情汇报给市里面。现在他不这么做的话,将来市里面发现这件事情,说不定反而会被这家伙反咬一口的。
傅华也不去拉跪在地上的何飞军,他懒得跟这个小人纠缠,他爱跪就让他跪好了。傅华也没说什么,只是去开了办公室的门,他要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换个地方给孙守义打电话。
何飞军看傅华开了办公室的门,噌的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迅捷,几如武林高手,显然他是怕别人看到他给傅华下跪的样子。傅华看何飞军这个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何飞军冲着傅华嚷道:“姓傅的我会记住你今天给我的羞辱,等着吧,我会要你好看的。”何飞军说着,抢先一步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傅华看何飞军快步离开了,他就没有在离开这里的必要了,于是关上门,又回到了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孙守义的,傅华就估计是孙守义看他打过去电话却没讲话,就打过来询问一下的。他拿起了话筒,果然孙守义上来就说:“诶,傅华,你刚才打电话过来干嘛?怎么没讲话就挂断了?”
傅华说:“我打电话是有事情想要跟您汇报的,但是刚才何飞军副市长在这里,他不想让我跟您汇报,所以抢了我的话筒扣了电话。”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感觉有点不妙,他担心何飞军的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便问道:“傅华,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何飞军出了什么事情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是的市长,真是不好意思啊,你让我看紧他我没做到。”
“不会吧?”孙守义纳闷地说,“他昨天才飞的北京,怎么马上就出事了?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傅华笑了笑,说:“现在这个时代什么都是飞速发展的,我们何副市长也是这样子的。”
孙守义不高兴的说:“别跟我耍贫嘴了,赶紧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傅华说:“市长,是这样子的,昨晚何副市长在海川大厦附近的洛天酒店找小姐被抓了个现行。”
孙守义惊讶的说:“什么,这家伙跑去北京找小姐,他可真有出息啊。”
这一刻孙守义意识到这个何飞军原来私底下也有花花肠子,也是一枚好色之徒,他开始重新审视何飞军和顾明丽之间的关系了。一直以来关于何飞军和顾明丽之间的关系,孙守义是倾向于何飞军是被顾明丽引诱、被顾明丽逼迫,才最终不得不娶了顾明丽的。
但今天孙守义才知道这个何飞军是一个色中饿鬼,居然一到北京就去找小姐,他跟顾明丽究竟是谁引诱谁就很难说。也许在顾明丽和何飞军之间,顾明丽只是一个被动者,而何飞军才是那个操控的人。
想到这里,孙守义后背就有些发凉,他没想到曾经被他依赖为亲信的家伙居然是心机这么深沉的一个人,特别是这家伙很可能主使安排了跟踪他的活动,更是让孙守义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他有点庆幸及时发现了这一点。
孙守义接着问道:“傅华,你说他被抓了个现行,是你把他捞出来的?”
傅华说:“是的,市长,抓他的正好是海川大厦这边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我跟他们的关系还不错,他们就给了我一个面子,交了三千块罚款,就把何副市长给放了。”
孙守义恨恨地说:“你捞他干嘛,让他被抓走得了,这种败类留下来除了丢我们海川市的脸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傅华说:“市长,如果放任警方将他带走的话,恐怕我们海川市马上出大名了,副市长找小姐,网络上一定会轰动的。”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因为跟顾明丽结婚已经轰动了一次了,虱子多了不咬人,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
孙守义心中是多少有点遗憾这件事情没有在北京闹开的,如果这件事情在北京闹开了,海川市就会被舆论逼着对何飞军采取措施,那样子何飞军就不仅仅是被调整市长分工了,而是会被处分,甚至都有被免除副市长职务的可能的。
虽然海川市会因此而蒙羞,但是孙守义却可以借此摆脱何飞军这条潜伏在他身边的毒蛇,相对来说这对孙守义是利大于弊的的。被这条毒蛇时时窥探,随时都有被咬伤的危险,这个滋味对孙守义来说并不好受。
现在事件并没有闹开,那海川市市里面再来处理何飞军这件事情要考虑的因素就跟闹开了截然不同了。闹开了是要给公众一个交代,减少事件的负面影响;而没闹开则是要尽量保住海川市的脸面,不要丢脸丢到首都去,也就是说可能需要维护何飞军,维护这件事情不好被公开了。
相应来说,没闹开反而是一个难题。闹开海川市丢脸只是一阵,没闹开则是要时时担心被发现,要想办法尽量不被发现,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处理起来并不容易。
傅华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那市长,接下来要怎么办?”
孙守义说:“何飞军呢?让他跟我讲话。”
傅华说:“他刚才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您等一下,我马上去找他。”
孙守义说:“不用了,我一会打他的手机好了。诶,他今天不是要去中央党校报到吗?真是讽刺,居然让这个不着调的东西进中央党校学习。”
傅华说:“他今天是要去中央党校报道的,刚才他在我这里,是想阻止我把情况跟您汇报。”
孙守义越发的恼火,说:“他敢,出了事就想遮掩,他遮掩得住吗?傅华,你这件事情做得很好,这种事情可不能遮掩,越遮掩以后越麻烦。一会儿你该送他去中央党校报道就送他去报到,那是已经定好的事情,不容改变。等回头我会跟金达书记研究一下,看要如何来处分何飞军。”
傅华说:“好的,一会我会找到何飞军安排送他去中央党校学习的。”
孙守义说:“行啊,你看着办吧。我要打电话给何飞军,训一训这个混账的东西。”
挂了傅华的电话之后,孙守义转头就拨打了何飞军的电话,何飞军很快就接了电话,上来就承认错误说:“市长,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没有能控制住自己,我错了。”
孙守义打这个电话本来是想怒骂何飞军一顿的,但是听到何飞军又跟他来这一套承认错误的把戏,他心里就有几分厌烦了。从他发现顾明丽和何飞军之间关系不正常开始,这套说辞他已经听过不少遍了,耳朵都起老茧了。
孙守义想想骂了又能如何呢?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何飞军这种人表面上装的好像很听话的样子,但是实质上却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你骂他跟没骂是一样的,他不会有什么真正的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