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上下班的时候,傅华接到了苏南的电话,他不禁暗自苦笑,要不要反应这么快啊,向少杰刚来跟他做了投资项目的对接,苏南的电话马上就追过来了。他有没做什么故意捣乱向少杰和邵依玲交往的事情,需要这么紧迫盯人吗?
傅华接通了电话:“南哥,我并没有故意去联系向少杰的,今天是他找上门来做投资对接的,这个情况你不应该怪我吧?”
“向少杰去找你了?这我不知道啊?”
“哦,原来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啊,我还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不是了,好了好了,你不用把我那天的话太当回事了,只要是你跟少杰是在正常的业务接触,我都是不会去干涉的。我跟你说,现在小邵跟少杰之间的关系进展的不错,少杰跟我说,小邵答应他会在这一次少杰去海川市考察项目的时候,当面答复他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
听到曾经是自己所有的女人,即将做别的男人的女朋友,傅华心中很是怅然,男人对女人总有一份独占的心里,但是他也是明白邵依玲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全身心的属于过他,这个女人心中的野望很大,她更向往外面广阔的世界,而不想归属于哪个男人,成为一个洗手作羹汤的妻子。
傅华可以想见,就算是最后邵依玲嫁给了向少杰,她也是不会安心于室的,基于这一点,向少杰即使能够最终得到邵依玲,对他而言却也不一定是一件幸运的事。虽然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傅华还是有些心上向少杰的,因此心中多少有些同情起他来了。
傅华笑了笑:“这个进度真是很快的,要恭喜他们了,希望他们最终能走到一起。”
“离最终还差得远着呢,”苏南说道,“他们这仅仅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要真正走到一起还有好多需要解决的问题,他们一个在商界,一个在政界,能够聚到一起的时间很少,还有好多地方需要协调的。”
傅华笑了起来:“这些好像都与我无关了,南哥,你还是说说找我什么事情吧。”
“这个时间点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情啊,当然是找你吃饭了。”
傅华笑笑说:“这个可以有,去晓菲四合院那里吗?”
“去大董那里吃意境菜吧,有人请客。”
“什么人啊,不用搞得这么正式吧,其实我更喜欢晓菲的四合院,在那里大家更放松更自在一些的。”
“晓菲那里是不错,但是不够排场,我的这位朋友肯定看不上的。行了,你别啰嗦了,赶紧去大董,我们定的工体那家店。”
“不是,南哥,你还没告诉我今天究竟是谁请客啊?”
“这个朋友你没见过的,好了,见了面你就知道是什么人了。你赶紧来吧。”
傅华就开车去了工体的大董烤鸭店,到了那里,报上了苏南的名字,服务员就把他领到了一个雅间,进了门之后,就看到屋内已经坐了五个男人,除了苏南,别的人傅华都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主位上坐了一个五十左右岁的男人,看上去个子很高,剃着光头,长脸,戴副黑框眼镜,上身穿一身很随意的t恤,牛仔裤。这幅形象让傅华有点滑稽的感觉,原本苏南嫌弃晓菲四合院那里不够排场,这给了傅华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似乎今天请客的人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但见了面之后,却是一个随意的不能再随意的打扮。
甚至这家伙还理了个大光头,这个发型可真是够出格的,在北京商场上,傅华还没有看到过第二个人理这种光彩照人的发型的,这个男人还真是有够特立独行的。
但反过来讲,这幅形象也表明了一件事情,这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身份有够高,才会根本就不在意他自己的衣着打扮。因为他的身份够高,即使别人看不惯他这幅形象,却也只能接受。
现在也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一些事业已经获得成功的大佬,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即使在不合理,也是会有人能够从中找到闪光点的,而且很快就会获得社会的吹捧,甚至他们说的是毫无意义的屁话,也会有人说这屁话是带香味的。
除了苏南之外,其他几个男人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打扮也很正统正式,并没有像坐在主位那个男人形象那么特别。显然这几个人身份都是低于主位上这个男人的,他们的打扮必须要表示出对主位那个男人的尊重。
苏南坐在这个男人左边的位置上,男人右边的座位则是空着的,看这架势这个空位似乎是为他准备的。傅华知道在北方一代,坐请客人的右手边的人往往都是这次宴会的主宾,这说明请客的人还真是拿他很当回事的。他心里就有些奇怪了,他究竟有什么重要之处,才让今天这位看上去很有身份的人把他座位最尊重的客人?
随即傅华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大概猜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个男人是谁了,这家伙应该是胡毅福,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跟财经报道中出镜的胡毅福形象有些不符,但是身上那种霸气,以及这几天唯一能够跟他关联上的缘故,八成以上就是胡毅福了。
现在这个时代讯息真是够快的了,他刚刚才跟向少杰做了对接,张天成胡毅福就接踵而来,还基本上把他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这让他真是有些无语了,显然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焦点人物了,置身于聚光灯之下,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关注着,在检视,这显然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傅华觉得接下来做事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胡毅福和张天成都是资本市场上成了精的大鳄,他想要周旋于二人之间,从中渔利,不啻于是在火中取栗,少有一个玩的不好,可能就会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苏南看到傅华,连忙招手道:“傅华,你总算到了,来来,这里坐。”
傅华看苏南指向了主宾的位置,虽然也知道今天这个主宾的位置他肯定推不掉,非要做不可的,但是还是要稍稍客气一些的,他苦笑着说:“南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从来都是敬陪末座的,这么重要的位置我怎么敢坐啊?”
主位上那个疑似胡毅福的男人笑了:“真是想不到傅董还是这个一个低调的人啊,现在能一下子拿得出六千万美金做投资的人,这个位置还是坐得起的,我在你的年纪,别说六千万美金了,就是六千万人民币都拿不出来的。”
男人这么一说,傅华百分之一百的确定他就是胡毅福了,因为只有胡毅福才对这一次的财团收购这么门儿清,知道他要出资六千万美金。他笑笑说:“胡董这话说的才真是谦虚啊,是啊,您当年是六千万都拿不出来,甚至您还有赔的底裤都被人扒了的时候,但现在呢,您还不是东山再起,成了商界人人都敬仰的传奇。”
“哈哈,底裤都被人扒了,”胡毅福大笑了起来,转头看着苏南说,“苏董啊,想不到你这位朋友这么有意思啊,好像我很多年都听不到别人在我面前说我底裤都被人扒了这样的糗事了。”
傅华这时发现他这么站着跟坐着的胡毅福讲话,气势上首先就输了三分,因为这实在是一个下属再跟上级领导汇报工作一样。他也就不再假客气了,走到胡毅福右手边那个座位上坐了下来,看着胡毅福笑着说:“胡董啊,看你这形象倒是一个很直率的人,难道你心里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年听不到别人说你底裤都被扒掉的糗事吗?”
关于胡毅福底裤都被扒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傅华杜撰的,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胡毅福这个人的传奇之处是因为他的商业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也是几起几落,经历过几次投资失败,甚至大败的。
其中最惨的一次他赔掉了所有的资产,当时那些拿不到一点资产可以抵偿债务的债权人最后实在是气急败坏了,就扒掉了他的内裤套在了他的头上,逼着他就这样子在大街上跑了一圈。
这个成了当时财经界极为轰动的一个新闻,但是胡毅福强就强在他这个人并没有因此就气馁,而是屡败屡战,最终东山再起。传祺之所以会成为传奇,可能就是因为他有足够的毅力坚持去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吧。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些年头了,人们都是健忘的,好多人就只记得胡毅福风光的事迹,而忘记了他当年还有这么一件糗事。不过就算是有人还记得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也只会成为人们谈论胡毅福的一件趣事,而不再会觉得胡毅福真的是糗大了。
胡毅福笑了:“我当然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瓜,他们都怕我嘛。现在没有几个人敢像傅董这么直接的跟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