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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都市言情>田园宠妻:小农女,大当家> 595 张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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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 张良计

    “闲王……保不住了。”

    萧皇后面如白玉的容颜没有丝毫情绪晃动,一双眸子沉静如水,静静的看着窗边一株含苞待放的二乔,拿过一旁的剪刀,‘咔擦’一声,剪断了花苞,旋即放下。

    “弃了吧。”

    邱姑姑蹙眉接过,转身出去交给外面伺候的小宫女,再返回。

    萧皇后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邱姑姑过去研墨,瞧见萧皇后书写的内容,磨墨的手一顿,“娘娘……”

    “怎么?”萧皇后笔下未停,不过一会儿功夫,一手漂亮的小字呈现在纸上,她放下笔,吹干墨迹,递给邱姑姑,“传出去,让槿姐儿提早做准备,闲王蹦跶不了几天了。”

    邱姑姑接过信,看着纸上形容束缚的小篆,突然想起,她家小姐少年时最喜欢的字体是王羲之的草书,老老将军曾夸她的字“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气势逼人!

    可如今,她的字体却像是被禁锢在一个框框里,一笔一划没有一丝出格的地方,像极了这被困在宫里的她们……

    萧皇后见她拿着信发呆,不由抿唇笑了声,“怎么了?出什么神?”

    “没有。”

    邱姑姑摇头,笑了笑,“周家眼瞧着垮台,奴婢心里高兴,想到老将军与王爷若得知,心里定感欣慰,咱们萧家快要走到洗清冤屈的那天了。”

    萧皇后面上的笑容微滞,“总有那么一天的。”

    邱姑姑点头,将信折起,装进信封,向萧皇后颔首,“娘娘,奴婢去了。”

    萧皇后摆摆手,邱姑姑朝外走去。

    转过身的瞬间,眼圈蓦地红了。

    老将军与王爷若知道她家小姐在宫中如此艰辛,该有多心疼,她的小姐也曾是红绸束发,一袭红衣单骑破阵杀敌的女中巾帼!

    却被楚诩那个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折断翅膀,囚禁在这方寸之地,活活等死!

    简直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消她心头之恨!

    邱姑姑深吸一口气,将信放在袖中,抬手推开了殿门。

    再回转时,面上已恢复如常,笑着走近萧皇后,“娘娘,送出去了,只是不知道大小姐会怎么回信?周家这次是殊死一搏,到时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变故交给槿姐儿,她在外面,比我们更有利。”萧皇后还在写字,桌案上放着一张王羲之的草书,她边说边写,写了两个,挫败的将笔丢下,看着白纸上与字帖一模一样的字,叫邱姑姑去看,“瞧着一模一样,却是个没有精神没有血肉的,这手草书到底是落下了……”

    “哪里?奴婢瞧着跟小姐年轻时一个样儿,姿态潇洒,笔锋……”邱姑姑笑着凑近,想夸几句,却在笔锋上卡了壳。

    萧皇后一笑,“行了,我年轻时那草书能用姿态潇洒形容?那叫一个不拘一格,狂放不羁!”

    邱姑姑拍掌,“对对对,矫若惊龙……”

    “惊龙?”萧皇后眼眸瞬间一沉,看着桌上的字,嗤笑一声,拎起那字连带字帖,一并投入了不远处的火盆内。

    邱姑姑一怔,伸手去拦,“娘娘。”

    “管他去死!”萧皇后突然出声,邱姑姑身子一僵,立刻反应过来,收回了要去捡字帖的手。

    两人眼睁睁看着纸与字帖都化为灰烬,才重新转回。

    邱姑姑伺候萧皇后卸了妆容,“我歇息片刻,你也休息一会儿,告诉外面的人,不必伺候。”

    邱姑姑应了,转身去殿外吩咐了众人,自己回到殿内,看着萧皇后的睡颜,拿了薄被,睡在了脚踏上。

    ……

    玉清宫

    重新回到寝殿的袁青,看着一地狼藉,忙招了小太监进去打扫。

    盛文帝阴沉着脸看着每一个进出的人,小太监们个个脸色发白,手脚难免有些怠慢,一个不小心捡拾碎碗片时,划伤了手,轻轻的低叫了一声,声音叫到一半他就反应过来,捂住了嘴。

    可还是被盛文帝听见了。

    “拉出去,砍了!”

    太监身子抖如筛糠,“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是无心的,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皇上饶了奴才这一次吧,皇上……”

    “朕说了,拖下去,砍了!剁了!丢去喂狗!”盛文帝眼眶发红,眸子有些癫狂,拍着床沿,“袁青!”

    袁青忙上前,一把抓住小太监的衣领,转身就走。

    小太监被拖着往外走,双脚在地上扒拉,靴子很快掉了,他的腿被地上的碎片割破,血不停流出。

    小太监疼的又哭又叫,“昏君!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昏君!活该祁王逼宫谋反,活该闲王下毒害你!活该他们都抢你的江山!你这样的昏君不配当皇帝!你不配……昏君!昏君啊……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堵住他的嘴!给朕堵住他的嘴!”盛文帝气的大叫,等袁青点住小太监的穴道,人已经拉去了外面。

    不多时,袁青回来,垂首回复,“圣上,人已经交给禁卫军,杀了丢去喂狗了。”

    底下收拾东西的小太监都浑身一激灵,手脚麻利的收拾好地面,将东西恢复原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盛文帝的神情却依然没有好转,一双眸子阴霾满布,“这两个畜生,难道不该杀?他们想要我死,难道不该杀!他们觊觎我的皇位,难道不该杀?!这皇位是我的!我辛辛苦苦夺过来的!”

    袁青没有出声,低垂着头,像是一个人行道具。

    盛文帝大吼大叫,话语里全是对枕边人,对亲生儿子,对文武百官,对天下百姓的不满与怨恨!

    怨恨枕边人看中的是他的身份地位;

    怨恨亲生儿子想夺他的万里江山;

    怨恨文武百官,他还没死他们就选好了队伍,一门心思盼着他死;

    怨恨天下百姓,他兢兢业业为他们谋生,他被逼迫至此,他们还不满足,还觉得他做的不够好,不够好!

    凭什么?

    凭什么?!

    “袁青,你说!朕说的对不对?!你说!”盛文帝尤不解恨,脸色狰狞的叫过袁青。

    袁青垂着头,余光飞快扫了他一眼,上前一步,“圣上,您息怒,闲王殿下这么做……没有觊觎帝位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盛文帝破口大骂,“他的人亲口承认的,白纸黑字,还能有假?!”

    “如今不是有了新的人证,证明那毒不是闲王与祁王联手下的……”袁青小心劝着。

    盛文帝却并不领情,“新人证?!你也信!你是猪脑子吗?那分明就是他的人,他安排好的,为自己脱罪的!!”

    袁青有些为难,“圣上,闲王是您看着长大的,自幼乖巧,贵妃娘娘也一贯贤淑温婉,老丞相更是为辅助圣上兢兢业业……”

    “那是他们应当做的!他们应当的!”盛文帝胸口起伏急促,额头冒汗,抬手指着袁青,手指都在发抖,“你这个老东西,谁才是你的主子?你向着谁说话呢!”

    “圣上息怒!老奴是为圣上着想的!”袁青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地,磕头,“老奴只是觉着闲王殿下有了这人证,有些难缠,总要给朝臣一个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

    盛文帝随手抓起什么,猛的朝袁青砸去,袁青不敢躲,被砸个正着,额头瞬间流出血,顺着脸颊落在他衣襟上。

    “圣上恕罪!老奴罪该万死!”

    盛文帝满脸阴鸷,“他周家惯会耍阴谋诡计,当朕这几十年皇帝是白当的吗?!论算计他们比的上朕?!齐家逼宫,周家……”

    “圣上,周家不会逼宫的,周老丞相不会让周家这样的骂名,您不必担心……”袁青忙道。

    盛文帝的话一顿,冷眸扫过去。

    袁青忙垂下头。

    “我是要杀周家,不能逼宫,那还有什么方法能灭周家?还有什么法子能让那个贱人跟她的贱种不敢再觊觎我的皇位!”

    盛文帝眼神如冰,朕都忘了,开口闭口全是我!

    袁青脸色煞白,“圣上,老奴不知,老奴……”

    “说!”盛文帝抬手又砸下去一样东西,袁青哭着跪地,“圣上,周老丞相是两朝功臣啊,老奴不敢出主意……”

    “你说不说?你不说信不信朕现在就砍了你,拖去喂狗!”盛文帝看着袁青,从床上下来,几步走过去,揪住袁青的衣襟,“给朕说!朕许你黄金万两!”

    “圣上,您身体不好,需要卧床静养,不宜急躁暴怒……老奴去传太医,老奴去……”袁青不敢挣扎,只得拼命劝。

    可盛文帝哪听得进这些,脸涨的通红,抬手掐住了袁青的脖子,“你说不说?不说朕这就掐死你,掐死你!”

    他双手用力,袁青被卡的喘不上气,眼看要撑不住,只得大叫,“说,老奴说……”

    闻言,盛文帝才松了手。

    袁青一屁股瘫在地上,抚着脖子大口大口的拼命喘息,盛文帝不等他呼吸均匀,一脚踹了上去,“说,老东西!”

    “老奴……老奴说,老奴刚接到消息,太子殿下拉拢的那些人都默默投向了闲王,若是……若是……”袁青犹豫着看了盛文帝一眼。

    盛文帝脸色难看,又是一脚踹过去,“吞吞吐吐做什么,说!”

    “若是圣上引闲王再次下毒,让舆论指证太子殿下,而后圣上再查出真相,曝光闲王,到时候铁证如山,闲王抵赖不得,不但能帮圣上搬到闲王与周家,还能搓一搓太子殿下这段时间的猖獗之风!为圣上出一口气!”

    袁青一口气说完,垂下头不敢抬起。

    盛文帝看着他,眼珠子来回看向虚空,半晌,哈哈笑了起来,“好!一箭双雕,朕喜欢!就这么办!”

    “圣上,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老奴只是随口一说,圣上可万万不能再中毒了!圣上身上的毒还没好……”袁青跪下,苦口婆心道。

    盛文帝大手一挥,“些许毒药算什么?这一次朕不是好好的吗?提前让太医准备着,朕只喝一点点,有个反应就行了……”

    “圣上,龙体要紧啊!太医让您卧床静养……都是老奴这张臭嘴,老奴不该乱说,老奴罪该万死,老奴就应该让圣上把老奴掐死,不该说这些……”袁青满目担心,哽咽道。

    盛文帝睨他一眼,皱了皱眉,“行了,这主意是朕自己做的决定,与你有什么干系?!起来,瞧你那一身破烂样儿,快出去收拾了,再跟朕仔细说说这件事怎么操作?”

    “圣上!”袁青面色发白,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盛文帝居高临下,冷冷的拉长声音,“嗯?”

    “……老奴遵旨。”

    袁青默默磕头起身,退出去。

    ……

    小袁太监接到其他太监递过来的消息,腿都软了,跑的飞快奔进了袁青房间,看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忙过去扶他,“义父,您这是怎么了?”

    袁青摆摆手,“帮我换掉身上的衣服,我等会儿还要去伺候圣上。”

    小袁太监忙诶了一声,伺候袁青换好衣裳,给他上药时,才敢小声问了一句,“皇上怎么了?怎么对义父动起手了?”

    义父不是皇上面前的老红人吗?多少年也没见义父受过这么重的伤诶。

    “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知道的不要去想着知道。”袁青瞥他一眼,淡淡道,眸子里满是冷漠。

    小袁太监愣了愣,再辛密的事他也问过,怎么今儿个就不能问了?

    不是,皇上为什么要对义父动手啊?

    “义父,您的伤……还是我去伺候皇上吧?”小袁太监瞧袁青走着费劲儿,扶着他劝道。

    袁青摇头,“你伺候不来。”

    说罢,拂开小袁太监的手,兀自朝门口走去,打开了门,脚迈出去一只,又转头,看着小袁太监道,“吩咐下去,没有我跟圣上开口,谁都不要到寝殿去。”

    小袁太监看着袁青清冷疏淡的眉目,一时有些不适应,好一会儿才点头,“是,我这就去叮嘱他们,义父,您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有问题也要去!”袁青迈出另外一只脚,整个人逆着光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