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先发制人
除了一个胸有成竹的月微澜，其他人都各怀心思，进了门，月微澜将门一关，道：“好了，常若梅，你可以说了。”
常若梅莫名其妙：“我，我说什么？”
“说说看，这药是怎么回事？”月微澜走到那小厮身后，突然从后面一脚踢在膝弯上：“跪下。”
小厮不比常若梅，一个激灵就跪了下来。
唐措就算是傻得也知道这事情和表面不一样，索性也不着急了，走过去坐下：“本王一日不在，府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王妃也别兜圈子了，这事情到底如何，敞开来说清楚吧。”
“王爷。”常若梅抢着道：“这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月微澜妒忌嘉妃有了身孕，生怕他不能给王府生下嫡长子，所以才派人在嘉妃饮食中下了滑胎药。如今这药从同庆楼里找了出来，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表面看来，确实如此。
唐措视线转向月微澜：“王妃，你说呢。”
“我说梅妃虽然长得好看，可惜是个绣花枕头，一肚子草。”月微澜毫不客气道：“之前我一度怀疑过，这事情就是梅妃做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不是，因为当年出事的时候，梅妃一定也是重点嫌疑对象，被彻查过的，如果那事情是她做的，就她这脑子，不可能不留破绽。”
这到底是夸，还是骂，常若梅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有点上不上下不下的。
“所以我推断，当年的事情和梅妃没有关系，她是真的不知情。”月微澜道：“这次的事情，梅妃也不可能是主谋，她没这个脑子。她只是帮凶罢了，为什么找一个没有脑子的帮凶呢，因为凶手赶时间，所以病急乱投医。”
当年能做的滴水不漏，如今也可以。但是当年为什么要在徐嘉怀了七个月身孕的时候才动手，可见这事情急不来，要慢慢找机会方能百密不疏。
他急了他急了，所以这一次明知道常若梅不可靠，也要拼一拼了。
唐措摸了摸下巴：“其实，本王还是不太清楚，王妃能否再说清楚一些。”
“再清楚不过了。”月微澜道：“当年的凶手下毒之后，将剩下的十绝散埋在了同庆楼的院子里。今日，又将十绝散挖了出来，继续给徐嘉下毒，然后再指使常若梅来找证据，当着大家的面，将药从花坛里取出来，好栽赃嫁祸给我。”
说起来这不是一个好计划，有很多漏洞可寻，但如果月微澜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泼一身，在没有靠山依仗无人替她说话的情况下，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辩驳。毕竟东西是从这里找到的，就是铁铮铮的物证。
至于人证，虽然未必有人能证明这件事情是月微澜所为，但她也没有无罪的证据。
月微澜两手一摊：“只是可惜，我发现这药包，比你要早一些。”
“你早就知道这里有一包十绝散？”唐措飞快回忆了一下：“什么时候？”
“宫中来人搜查那日。”月微澜也不用瞒着：“花坛里藏着一包药，当时我就很奇怪，便出去找了人询问。那时候，我就知道这是十绝散，是当年害死了嘉妃肚子里孩子的药。只是当时同庆楼无人居住，想来怎么查，也没想过要查这个空置的院子，所以才疏漏了过去。”
唐措面色凝重起来，因为月微澜说的对。
同庆楼自建好就是留给正妃的，那时候他虽然已经和月家有了联姻计划，但是月微澜年纪还小，短期内不会成婚，因此院子虽然装修妥当却一直紧锁大门，一个空荡荡从无人进的院子，自然不会重点去查。
真的是百密一疏。
“当年，许多隐秘的地方都仔细查过，但是这同庆楼，确实不曾进来。”唐措道：“不过也不全因为这里无人居住，而是大家都认为这事情非同小可，就算有剩下什么凶手也一定早已经毁尸灭迹，不太可能还留下一包。”
“因为凶手怕一包药性不够，人家只卖一包，她还偷了一包。”月微澜道：“当年这药混在饮食中，各种成分已经中和，所以不能准确的配比出来，也就无从查找来源。但是这一包是完整未动的，我根据里面的成分找出了能配出这药的人。”
“什么人？”唐措一下子站了起来。
“王爷别激动。”月微澜走过去，将躺在唐措又按着坐下：“不管是什么人，这人不是凶手。凶手用刀杀了人，你不能把打刀的铁匠抓起来。”
唐措当然知道这事情和配药的人没有关系，这凶手如此狠毒，没有十绝散也有八绝散，不能下药，还有其他多的是的方法，只是终究意难平。
“配药的人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就在嘉妃出事的前些日子，她确实丢过一包药。”月微澜道：“因为这药性烈，她每次都将数量点的很仔细，一人一包绝不多卖，但是那一次，有个蒙着脸的女人去买药，将她支开，偷偷多拿了一包。”
事到如今常若梅就算是还不确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心里有数了。月微澜根本不是莫名其妙被冤枉的那个，而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事先挖了坑，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她往下跳呢。
常若梅揪了揪手里的帕子，如今她也知道自己大意了，可是都已经到了这时候，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啊。
“王爷。”常若梅突然跪下了：“您不能只听月微澜的一面之词……”
“我当然不是一面之词。”月微澜嫌吵的慌，实在不想听常若梅的哭诉，她突然走到窗口往外看去，还对屋子里招了招手：“来，都过来看看。”
看什么？唐措和常若梅都有些奇怪，走了过去。
院子里闹哄哄的，这一会儿工夫来了好几十个人，有厨房的人，常若梅院子里的人，徐嘉院子里的人，感觉就跟个大集市似的，熙熙攘攘来来往往。
“桑隆在干什么？”唐措终于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