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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
“花花?”
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嗯?”
林依晚挑了挑眉,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我还好吗?不太好……我不好,雷俊你回来吧,好不好?”鲍米花渐渐变得语无伦次了。
“我不是雷俊。我是晚晚。”
“你不是雷俊……你不是……你是……呵,你是林小姐。”
左一句林小姐,右一句林小姐,林依晚却感觉讽刺得很。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开口纠正这种疏远的叫法。
心里低落得很,林依晚不想再听下去了,“花花,你别喝那么多酒吧。早些休息。”
鲍米花带着哭腔自顾自地说道:“雷俊走了……”
林依晚正想挂掉电话,听到她的话,马上顿住手里的动作,疑惑地问道:“走了?什么意思?”
她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猜想,但她并不愿相信这样的妄自猜测。
“什么意思……呵呵,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她一边悲伤的抽泣着,可是也在寒心地苦笑着,“他忽然间就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情绪是会传染的。尤其是悲恸的哭泣,即使没有亲眼看见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但也很难让人不跟着酸了鼻子。
“花花,你现在是在家里吗?”
“我现在过去找你。”虽然花花没把她当做朋友,可是林依晚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替她担心。挂掉电话之后,她就催促道,“尽量开快一点。”
幸好,从医院到鲍米花住的地方不算太远。他们很快就来到鲍米花的家里。
鲍米花住在环境很一般的小区里,跟保加利亚公寓相比,这里就像是经济适用房。
冬天的时候,街灯都不够明亮。稀疏的行人和凌冽的寒风,让林依晚有些犹豫要不要下车去找鲍米花。
她不敢一个人行动,在司机的陪同下,走进这栋拥挤的楼房。
他们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似乎没有人在家里,门缝里一点黯淡的灯光都看不着。
又是白折腾一番么?
林依晚沮丧地伫立在原地,心里涌出一股颓败感。
“小姐,我们要在这里等么?”
她沉默了半响,再次拿起电话,“我再打个电话试试。”
隐隐约约的铃声从门的那一面传来,林依晚不太确定地问道:“你听到里面有声音么?”
司机把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地倾听了一会,“是的。”
林依晚挂了电话,伸手拍了拍门,大喊道:“花花!”
屋里头传来一阵玻璃落地的声音,随后紧锁的木门才吧嗒地打开了。
裂开的门缝涌来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林依晚皱了皱眉,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看见门后那萎靡的鲍米花。
“花花,你喝酒了?”
鲍米花披着凌乱的头发,脸颊已经被酒精熏红了,半眯着的眼睛流露着醉意。她痴痴地笑道:“晚晚,是你啊。”
林依晚推开门,走进去屋子里头在靠近门的墙壁上摸索到灯光的开关。
北欧风的沙发,地中海地毯,简约的吊灯,咋眼一看就是一个温馨的小窝。仅从客厅看来,这里的空间不太,如果一个人生活的话,足够的宽敞。只是,此时倒了一地的酒瓶毁坏了这里原来的小资格调。
撒落在地上的垃圾和啤酒瓶看上去已经有好几天了。似乎她并不只是想要买醉,更像是想把自己喝倒,喝到不省人事、毫无知觉。
乙醇兑着水,依旧挥发着刺激的气味。呛得她不仅仅是鼻腔,连胃里的酸液也一直在沸腾。
林依晚想要关心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缩了缩鼻子,她跟着鲍米花走到沙发旁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花花,怎么了?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我怎么喝那么多酒?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鲍米花坐回地上,背靠着沙***起一瓶啤酒又往嘴里灌。
“别喝了。”
鲍米花没有听从她的劝告,又不要命似的猛灌了一口。
看着她如此颓靡,林依晚有些生气地夺过她手里的酒瓶,加重了语气,“花花,不要再喝了。”
“给我。”
两人僵持着,见林依晚坚决不把酒给回自己,鲍米花又拿起一罐啤酒起了拉环。
林依晚一把将她的啤酒用力地拍开,“不要喝了!醉了又有什么用?”
通红的双眼满是婆娑的泪水,她按着胸口的左侧,“我这里痛,很痛,很痛……醉了,我就不会感觉到痛了。”
“那你醒了的时候怎么办?”
“醒了?那就再喝……醉了,我想他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了……”
“那你现在醉了么?你还觉得痛么?”
鲍米花苦笑了一声,连声音都在颤抖,“怎么可能会不痛?”
她很想说不,只是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看着她如此难受,林依晚的心里也很难过。她深爱的秦深还在昏迷,自己甚至还没有看过他一眼。她也很想很想大哭一场。只是现实并不允许她自暴自弃,连买醉的机会都不给她。理智有时候对人实在残酷得很。
“晚晚,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雷俊。可是,他还不回来了……”
“雷俊到底怎么回事?”
“他……”鲍米花哽咽着,艰难地说出那句残忍的话,“他死了……”
果真如此。林依晚咽了咽唾液沫子,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汹涌的泪水冲刷着她的脸颊,哽咽的嗓音因为啜泣而断断续续,“我不应该在那个时候打电话给他的……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发生车祸。是……是我……害了他……”
“那只是意外。”
“是我,是我害了他。如果我知道他正在开车,我肯定不会打电话给他的。可是我打了……我打了……”
“不要这样,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鲍米花执拗地摇了摇头,“过不去。我的心过不去。”
“他才三十二岁。他还很年轻。”
“这是意外,谁也想不到的。”
“意外?”她委屈地苦笑道,“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告白,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喜不喜欢我……”
林依晚心痛地叹息了一口气,“既然还没有开始,那就忘了他吧。”
“如果可以,我也想忘了他。可是我忘不了……”
“你真的想忘了他吗?”
鲍米花怔了怔,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但是,前提是你真的想要忘了他,而且不后悔。”
她没有回答,反倒是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晚晚,你知道吗?以前,我每次喝了酒,雷俊总是会抡起拳头假装要教训我,故意吓唬我。我配合地假装害怕得闭上眼睛,然后他就伸出食指弹一下我的额头。”
“现在,我喝了那么多……他却不再管我了。你说,我要不要忘了他?”
她也不知道鲍米花该不该忘了雷俊。爱情一事,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深浅,才知道悲欢。
没有得到林依晚的回答,半醉半醒间的鲍米花仿佛产生了幻觉,“雷俊,我要不要忘了你?”
“呵,你都不回答我了。那好吧,那我就喝到吐,喝到完全忘记你为止,好不好?”
胃里一阵翻滚,鲍米花推开林依晚,转而双手抱着垃圾桶涌吐了一番,“呕……呕……”
林依晚轻抚着她的后背,静静地听她委屈地哭诉。
“你看见了吗?我吐了,我已经喝到吐了,你怎么也不来阻止一下我?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花花……你不要这样……”
在死别面前,所有安慰的语言似乎都是苍白无力的。
痛彻心扉的啜泣渐渐消降下去,直到怀里传来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
林依晚轻轻地把她的头枕在沙发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丢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空瓶子。
她打开门,向门外耐心等待的人招呼道:“你进来把花花抱回房间。”
鲍米花如愿以求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暂时忘却了所有的悲痛与苦恼。
一个人居住的时候,生活的习惯和喜好都可以随意多了。
她的房间,摆设都很简单,只不过现在看来却有点凌乱。
或许心情糟糕的人本就不会在意乱糟糟的环境。
林依晚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把灯光调暗了一些,然后拿起梳妆台前的小圆凳放在床的一侧。
床上的人已经昏睡了,可是她今晚来的目的还没有落实。
也许等鲍米花明天醒来的时候,她能够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但,她等不及。
床头柜上的闹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那是秒针转动的声音。一下一下,非常的规律。
纤细的手指拿起这个古铜色的金属闹钟,把它放在靠近鲍米花的耳边。
嘀嗒嘀嗒……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时间还在躁动。
“现在,你只处于你一个人的世界里,你要面对的只有你的内心。知道吗?”
紧闭的双唇没有动,但咽喉里发出一声轻哼,“嗯。”
“秦航和汪雨晴的电话号码是什么?”
“我不记得……但桌面上的笔记本上面有写。”
犀利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书桌上的目标,她回过头继续问道,“你知道秦深在哪吗?”
“boss出国了。”
“什么时候?”
“就在雷俊出车祸的那天。”
“秦深跟雷俊一起发生车祸吗?”
“不是。”
如果他们不是一起发生的车祸,那么秦家的人接二连三地遭遇车祸不就太巧合了么?是不是秦航和汪雨晴故意隐瞒这件事?
“你知道秦深也发生车祸了吗?”
“不知道。”
鲍米花是秦家的人,良叔也是。他们口径一致地说秦深去了国外,看来他们真的不知道秦深发生了车祸。秦航和汪雨晴连秦家的人都隐瞒着,对于之前已经失忆的我来说,的确是没有告知的必要。
疲惫的眸子沉了沉,明天她一定要见到秦深。
收敛了打岔的思绪,林依晚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雷俊出车祸的事情?”
“我找不到他,后来去他家找他的时候,他妹妹告诉我的。”
所以,秦家把这一起事故掩盖得很好?但愿他们不会排斥自己,不让她接触秦深。
林依晚正想就此打住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起鲍米花那副悲痛欲绝的神情。
“你想忘记雷俊吗?”
躺在床上的人沉默了半响,仿佛已经脱离了她的催眠。可是,时而舒展时而紧锁的眉心说明她的内心正在苦苦挣扎。
是与非的战斗不相伯仲,林依晚知道她需要一根撬动平衡的稻草。她进一步逼问道:“你愿意把他从你的生活里抹掉吗?”
攥着被角的手紧握着拳头,气势汹汹地回答道,“不愿意。”
不出所料的答案。林依晚会意地勾了勾嘴角,“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好好睡一会,明天醒来你的心就不会痛了。”
林依晚把枕头旁边的闹钟拿开,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
虽然昨天晚上在鲍米花的家里逗留了很长的时间才回家休息,但第二天黎明还没有到来,林依晚就趁着朦胧的夜色起了床。
她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了很久,可是她的神经一直没法放松下来,让她安然入睡。心里惦记着秦深,她根本没法好好休息。
昨天晚上拿到电话号码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她不想大半夜地打扰到两位长辈。
晨光还没有划破天际,房间里的光线太稀薄,林依晚打开台灯借着温暖的橙光细细地打量着镜子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立体的五官和谐地搭配在一起,只是脸颊已经有些凹陷下去了,使得整体看上去多了几分林妹妹式的病态美。
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光滑的脸颊,呢喃道:“这个样子真像妹妹。”
她跟林依瑶长得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那脆弱的生命永远定格在十八岁生日的那个晚上。
瑶瑶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医生曾经说过她活不到18岁。就在大家庆幸她熬到了十八岁的生日时,她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撒手人寰。
虽然从小跟这个妹妹玩得不是很多,可是血缘至亲的感情确确实实是真的。
只不过她后来竟然把这一切都忘记了。
假若妹妹知道的话,她应该会感到很心凉吧?
瑶瑶的离世,是她第一次接触死亡。然后,就是她们的妈妈。
如果那一天,妈妈没有让武阿姨带她走的话,或许她也会跟妈妈死在那一场爆炸当中。但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妈妈事先是不是已经知道车会爆炸?如果她知道的话,为什么她还要坐上去?
一团迷雾笼罩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压抑得让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可能这些天休息得不够好,所以闲着的时候尽是胡思乱想。
终于等到了天亮,等到了日上三竿,林依晚早早就来到了汪雨晴的办公室楼下,忍着性子默默地等待。
电话拨打了一次又一次,但是那一头的人迟迟没有应答。
盯着越来越多穿着西装皮革的人走进大厦里面,陆陆续续地开始上班。林依晚紧皱着眉心,看来直接上去办公室找伯母会更快一点。
林依晚把头上的毛线帽子往下拉了拉,戴上一副黑色的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下车的时候还特意扯高了衣领。
外面的空气很寒冷。但是,仍然浇灭不了一颗颗想要关注她的心。
刚才在车里,司机已经告诉她,有几个人在监视着这栋大厦。尚未明确他们的目标是谁,或许她也有可能是他们想要找的人。
但是,可能只是可能。为了能够早点见到秦深,冒这点未知的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她已经来过这里两次了,前台的人还记得她的名字,所以并没有委婉地告诉她,没有预约是不能见汪雨晴的规矩。
“汪小姐不在,她最近比较少上来办公室。”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