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牧”慕嫣然一边嘴里不断重复着“林牧”这个名字,一边在房间里不停的跎来跎去。
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着一直站在她身旁不远的宥连崖说道。
“你说他是名华英的在读大学生?”
“是的,大小姐。
我认识他的时候才上大一,今年暑假后刚升入大二。”
“嗯”慕嫣然应了一声,然后又转过身开始跎来跎去,喃喃自语道。
“鵺组织的首领华英大学在校学生他到底有几个身份?”
宥连崖见慕嫣然对林牧的兴趣像是着了魔一般,接着说道。
“大小姐,当初”宥连崖欲言又止。
“当初什么”慕嫣然转身问道。
宥连崖想了想,最终说道。
“当初我在京城见您的时候,您还记得我说过有一个人和您长得很像的话吧。”
慕嫣然当然记得宥连崖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尤其在见到林牧的真正相貌之后,更是对这句话记忆犹新。
“你说的就是他吧。”
“是的,大小姐。”
慕嫣然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只自己在房间内继续想着事情。
“大小姐。”
宥连崖又问了一句。
“怎么了?”
“您您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吧。”
在今天上午押解之地的战斗中,慕嫣然先后受到黑衣少女与红发女子的攻击,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确实受了点轻伤。
而且,为了与那二人保持旗鼓相当的战力,慕嫣然将五段鬼变开启了很长时间,身体受到的反噬伤害定是不浅。
所以宥连崖才会这样关心的问道。
慕嫣然本人现在的状况也的确不是很好,可从押解之地回来之后,她只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宥连崖叫来问话。
才刚问了两个问题,慕嫣然就被林牧那“鵺首”和“学生”的两个身份给迷惑住。
因为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身份,一点联系都没有。
自己见到的一直是“鵺首”,怎么到了宥连崖这却成了华英大学的在校生了呢?
还是大二的在校生。
这就说明,学生的身份绝对不假的,也并不是掩人耳目。
而是确确实实地在那上学。
慕嫣然实在想不清楚,于是又问道。
“我没事,你放心。
这样,你把鵺这个林牧学生身份的具体情况和我讲一讲。
还有,我看你和他的关系并不一般,平时肯定有所接触的。
你再把自己对他所有接触到的情况告诉我。”
宥连崖知道慕雅然是在押解之地时,看到自己对林牧的表现才会这样想,这样说的。
但即便不这样说,宥连崖不敢有任何隐瞒,于是想了想说道。
“我是在去年冬季一个夜晚遇到林鵺首的。
记得那天”就这样,宥连崖将自己如何认识林牧,又后来怎么成为朋友,到最后与那些人接触的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和慕嫣然说了一遍。
这期间,慕嫣然的脸上的表情总是缥缈不定,有时候皱眉,有时候轻笑。
不管如何表现都看在了宥连崖严重。
直至宥连崖说完今天在押解之地的时候,慕嫣然忽然将脸一沉,说道。
“好了,这些就行了。”
宥连崖立刻停住,正抬头看向慕嫣然的时候,却听她说道。
“关于林牧的这些事情,今天你只和我说一次就行。
将来不管是谁问你,都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可明白。”
“明白的,大小姐可要是组”“就算我爸爸问也不行!”
慕嫣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宥连崖吓得赶紧说道。
“好。”
关于让宥连崖对林牧身份暂时保密的事情,慕嫣然也不想与他过多言语,只说道。
“车云杰和那些受伤的组织成员怎么样了?”
“车云杰的伤虽然有点重但并不伤及性命,受伤的那些成员也无大碍,只要休养几天就可以了。
至于于兴义,还有那些牺牲的组织成员”说到这,宥连崖眼中突然呈现出悲伤的目光。
“哼,我不会放过那两个人的。”
宥连崖知道慕嫣然口中的那两个人指的是杀掉地逍遥的黑衣少女和一拳打死于兴义的红发女子,但他不敢在多提,说道。
“大小姐,这次任务不管怎么说也是失败了。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慕嫣然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转过身独自想了想,才说道。
“任务既然已经失败,现在就算去再抓了他们,恐怕有些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所以根本没有必要。
先回京城吧。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亲自去确认。”
“那我”“你也回去,不过华英大学卧底的身份恐怕不能在做了。
我会让成谦叔叔给你新的任务。”
“好。”
宥连崖嘴上答应的痛快,但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在华英大学充当卧底期间经营云崖水畔多年,宥连崖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感情。
特别是在认识林牧那些人之后,更是体会到了朋友之间的友情。
虽然始终明白这世间“没有对错,只有立场”,可在宥连崖内心深处,对这份难得而荒诞的友谊总是有一种难以割舍的心理。
可如今,当初推心置腹的朋友和兄弟。
再见面时,就是势不两立的敌人。
这让宥连崖感到难过和怅惋。
不禁感叹:真是造物弄人。
为什么林牧偏偏却会是鵺首呢。
哎望着史文等人驾车离开,林牧并没有着急走,直接坐在了下车的马路牙子上,抬头望向灯红酒绿的街景。
不觉之间,感到一丝微凉。
刚要拉一下脖领的单衣,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岂止是凉爽,分明是一股寒流透过全身。
这才想起,夏已末,秋将至。
自己还穿着在江宁市的行装。
抬头看见布满乌云的天空,街边高楼下抖动的树枝,飞舞的树叶,风来了,雨也快来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初秋的雨,已带着微微的凉意,亦如林牧此时难以言语的心情,落入了凡尘的眼睑。
飘摇着,似串串珠帘般,扣开光阴的门扉,滑过季节的末班车,步入尘缘。
这人来人往的街头繁花如锦,但在此刻他的眼中,除了被雨模糊的光景,什么都分不清。
蓦然转身,且看灯火阑珊。
深吸了一口气,林牧满目落寞地拦下一辆离他最近的出租车。
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