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回府 故旧
看来飞羽剑宗、流云剑宗和幻魔宗都没有放弃,没有放弃这个杀害了他们弟子的人,重要的是这个人可能还身藏至宝。何况,背后还有对那宝贝的无尽想象。
没有哪一个宗门能对此事视若无睹、轻描淡写。
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的人是谁,但是很显然,独行的陌生男子,给人的想象空间最大。而且,能够杀死各宗核心弟子的人,修为也一定不会太低。
怎么看,庄敬都很是符合这个条件。
还有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宗门能从卷齿麟鳄和文千羽的尸身之上,发现那冥气的痕迹,若是能够发现,那么庄敬现在就更加凶险,因为他的身上就有着淡淡的冥气。
怎么办?就在此时,庄敬赶忙潜隐了身体,如大树上一片苍老的树皮,一动不动。
数十个飞羽剑宗的弟子向着云烟湖方向疾驰而去。
又过了一阵,又是流云剑宗的弟子,数十人声势浩大,前行而去。
直到半夜时分,庄敬才悄然从树上下来,朝着这些弟子来的方向行去。
这些人赶往云烟湖,难道云烟湖有了什么重大发现?能有什么呢?那九幽冥莲来无影去无踪的,又能被谁发现?
奇怪。
不管了,先看看森林之外的守卫力量如何,若是守卫之人少了,就是自己离开的良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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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飞羽剑宗外门弟子,由于资质鲁钝,入得宗门十六年,如今还是灵动境中阶的修为,所以被宗门师兄弟亲切的称呼为“灵动万年独一张。”
这可是多大的肯定啊,在灵动境待上万年,那他将来不就可以不朽了吗?
不朽没见过,可是宗门的所有脏活累活都找得到他。
就像现在,其他人都被大长老的传讯符召了去,唯独他一个在这里守着,等着那个嫌疑之人自投罗网——当然,他手中捏着宗门的传讯符,只要他这里有信息发出,自然就算是立了大功。
可是能杀了宗门核心弟子的人,有这么谦逊?等着他通报宗门?
所以,张成心中明了,这是大家伙不带他玩,只想让他自己玩。
现在这洛里镇,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守住什么呢?别让人家把自己当成了猎物才好。
所以,在张成擅离职守的时候,他不知道,树丛之中一道锐利的眼光,已经注视了他许久:他真的又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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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路途尚需三日,回去却是一日足矣。
长乐城之内,繁华依旧。
庄敬直接朝着燕府行去,这一去接近两个月,师兄师姐状况如何,可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担心不已,如今自己回来,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见到她们,才能把心放下。
心中激动,脚下如风。若不是怕速度太过会惊世骇俗,庄敬说不定就要飞奔了。
穿过长乐城的繁华街道,来到燕府门前,庄敬却是不由得缓住了身形,因为,他在燕府门口,发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做惊喜状,向他飞奔而来。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庄敬的三师兄景福。
庄敬心底一沉,惊觉形势不对:当初师父让大师兄带着师姐和自己离开,却从未曾提起三师兄半句,这就说明了问题。
而在三人一路逃亡途中,也从未有人提起过这个师弟(师兄),此人人品,以及同众人交情可见一斑——其薄如纸。
今日他出现在这里,可一定不会是找到了大师兄和师姐之后,在这里着意照顾。
若不是这种结果,那么他此刻出现在这里的缘故,也就是昭然若揭了:他是宗门派出来寻找自己这三个人的。
想如今师父仙逝,宗门自然可以两手准备:其一就是治三人一个临阵脱逃之罪,说不定师姐还会被交给倚天剑宗处置,以便于可以熄灭倚天剑宗的怒火;其二就是也不追究原来之事,但是却要将三人带回宗门为宗门效命,使三人时时刻刻在宗门的掌控之内,对于新的宗主来说,都算得上好方法。
如今他成功的找到了师兄和师姐,那么至今还滞留于此,说明师兄和师姐暂时还没有危险,为什么呢?就是这个修为最弱却偏偏毫无踪迹的自己呀,没有捉到自己,回去交差就不完美,所以才会等在此处的吧。
当然很快就会揭晓答案了——不过,不管是谁,胆敢伤害师兄和师姐的话,都必须要承担后果,极其严重的后果。
景福一张阴郁的脸上此刻竟然挂满笑容:“哎呀,小师弟,你这是去哪里了?可是让师兄我在这里好等啊,想不到师弟也是活泼的性子,竟然能自顾自的游玩这许久,真是让师兄我羡慕的紧哪。”
庄敬躬身一礼说道:“庄敬失礼之处,师兄莫怪,这几日实在是待着闷气,出去转了一转,待心情好转些了,这才回返,都是师弟我不懂事,一会还要向大师兄请罪才是。”
景福一边拉着庄敬向院内行去,一边说道:“小师弟说笑了,谁不知道师兄最是疼你了呢,不过是出去散散心,师兄又怎么舍得批评你呢?走,快点进去咱们再说话。”
庄敬神识微微一扫,就发现这景福虽是说的热络,但是脸上却是冷冷的毫无表情,间或出现的一点表情也是嘴角下撇,明显是不屑,以及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
庄敬心中冷笑:果真如此,人在人情在,放之四海而皆准哪。
两人穿过门廊,来到正堂之上,庄敬眼见正堂情景,一双眼先是红了起来。
大堂之上,先是一张太师椅,上面正坐着一人,在悠闲的品茶,对于外面进来的景福和庄敬二人,视如未见,此人庄敬认得,正是大长老座下弟子岳廷方。。
正堂当中放着两个小榻,上面卧着两个人,正是大师兄孔昭和师姐燕珌珌。
如今看样子师兄已经受过了残酷的折磨,一双手臂垂在塌边,明显是脱臼或者断折了,脸上红肿,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整个人趴扶在塌边,无人理睬。
师姐因一直未曾醒转,倒是没受到什么折磨,想必是师姐如今的模样,就算是深恨之人,也着实下不去手吧。
庄敬连忙跑过去,一把扶起大师兄,见到大师兄的惨象,眼泪已是如决堤之水,再也收拢不住,他哽咽着问道:“大师兄,师弟无能,让你们受苦了。”
孔昭勉力的睁开双眼,看到庄敬的身影不由得大怒:“你回来做什么?你没有看到我把燕府的匾额都拿下去了么?我们俩如果一切安好,又怎么会拿下匾额?这么明显的暗示你都看不明白?你回来做什么?我们死在一起又有什么用?”
孔昭这老实人实在是动了真怒,毕竟若是庄敬不曾回来,或者看到警示躲藏起来,那么就算是自己和师妹两人遭遇不测,将来还有一点念想:若是庄敬能学有所成,自会帮师傅和自己等三人找回公道。
可现如今师弟竟然毛毛躁躁的回到了这里,这次三人一起被捉,哪还有一点机会?师父的遗命也再没有半点希望了呀!想到此处,孔昭只觉得心如刀割,颜若死灰。
庄敬抓住师兄的双臂,才发现是被人故意拽脱臼,当即一推一送,将孔昭的双手接回,这才擦干眼泪,对着孔昭说道:“师兄莫急,一切有师弟呢。你就看师弟的吧。”
庄敬起身来到燕珌珌榻边,发现她倒是没有异样,呼吸平稳,便也放下心来。转身对着景福说道:“三师兄,如今大师兄和二师姐如此模样,想必你是知道的,不知你意欲何为?如此残忍对待同门师兄,你可对得起恩师多年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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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