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恶行恶相
自己这一次被这敬仲所救，看来已经成为了不可改变的事实。不过也有不安之处，这家伙看起来狡猾的不得了，他要是拐弯抹角的提出别的要求，本姑娘岂不是……那个被动？
叶菁菁当机立断，对着庄敬微微一礼：“敬道友，这一次，能遇上您，是我叶菁菁的运气。现在看来，这恩情……短时间是还不上了，因为我看敬道友既有脑子，又不缺灵石，所以么，这恩情叶菁菁永记心底，只要是敬道友有事相召，叶菁菁绝不迟疑，此话天地可鉴。”
“所以呢，您要是让叶菁菁跑腿卖命，那是绝无二话，要是有……有其他的想法……”
庄敬笑着说道：“其他的想法？什么其他的想法？”
叶菁菁把心一横：“叶菁菁早已经许了人家，敬道友若是想让菁菁……那个以身相许，这一辈子是别想了……”
庄敬脸色一寒，冷冷说道：“这么说，那个带着铜盔的影卓子……就是你许的人家？”
叶菁菁直接摇头：“他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宗门长辈之间戏谑之言，没经我同意，绝对不可能。菁菁的道侣……那个另有其人。”
庄敬继续追问道：“就是眼前这个……叫什么来着？杨野？”
叶菁菁本来想推辞，可是想到眼前这人，也不知到底是何身份，所以只能是轻轻点了点头。
眼看着敬仲勃然而起，指着叶菁菁说道：“你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吗？这明明就是一个女子，你却来说什么是你的道侣……你当我是瞎子？”
叶菁菁和欧阳月同时大吃一惊。
这个秘密，说句实在话，久远到二女都忘了，一直以为眼前的这个“杨野”就是真的男人，因为在宗门之内，实在是骗了太多的人，是以二人绝不担心这个谎言会穿帮。
这个敬仲真是……他是怎么发现的？
叶菁菁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这个……你是看错了，杨野怎么可能是女子？”
庄敬嘿嘿冷笑：“你……是真的这么想的么？这个问题，可是很好解决的呦！”
说句实话，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庄敬都对自己无比鄙视。
他么的，自己就是那花花恶少，正在逼问邻家小女的那种即视感：好卑鄙呦。
叶菁菁慌了，面对自己的敌人之时，可以选择以死相拼，对面这个人……他到底是敌是友，叶菁菁一阵接着一阵的迷糊。
终于，在敬仲的戏谑目光之下，叶菁菁败下阵来：“菁菁的道侣完颜……公子，此刻不在这附近，是以才让杨师弟配合我演这一出戏……”
很有水平的一次借力打力。她并没有明说“杨师弟”到底是男是女。
庄敬心中震颤，可他已经能不动声色：“我救你，是因为你天香国色，世间少有；按你这么一说，我岂不是白忙一场？那这样吧，你的这个师妹应该也丑不到哪里去，不如就让她来还这一份救命之恩吧！”
叶菁菁登时气结：“你……无耻。我欠你的，由我来还，不干我……杨师弟的事。”
谁知就在此时，欧阳月在一旁说道：“这位敬道友，若刚才那影卓子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您应该是个老前辈了。今日我在此可以承诺，只要是你能治好我姐姐，并且，把那不老清泉随便送我一点，我去到一个地方还一份人情，只要我能不死，回来之后，我愿意为奴为婢，一任敬道友驱驰，敬道友，你看这样可成？”
叶菁菁当即喝道：“你胡说什么？这里一切由我做主，不需要你做什么。”
“你的条件不低呀，我怎知你要去作甚？”庄敬不搭理叶菁菁的抗议，继续对着这个“杨师弟”使出“恶行恶相。”
“我欠了人家的救命之恩……不能不还……我还要去问问他……为何后来对我那般冷淡……这份情不还，我死不瞑目。”
“你要不老清泉做什么？”
“我要去的地方，乃是一片死地，我只想着能多捱一会，这样……我见到他的机会就会多一些。天可怜见，我所说的话字字是实，没有半点欺瞒，还望敬道友成全。”
“你要去的地方，就是在这清泉山之内么？”
“不是，是在烟云大陆。”
“烟云大陆？烟云大陆上有什么绝地？”
叶菁菁和欧阳月对视一眼，相信了这个敬仲真的是刚刚从炽焰鼎之中钻出来的“怪物，”居然连烟云大陆的大劫都丝毫不知。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去见完颜公子一面，已经成为了欧阳月的执念，不去，那是决然不行的。
欧阳月怆然说道：“烟云大陆有一片大陆，被阴冥之气所占据，那阴冥之气的来源，大概就是我那恩人所居之地。是以我定然要前去——只有一个可能我去不了，那就是我已经死了。”
“敬道友，你这一次救了师姐，救了我。我姐妹二人都是感激不尽。可是，我二人已是心有所属，是以道友若是能以仁心相待，我二人终生不敢忘大恩。若是不能，也请不要再羞辱我等——我们不怕死，你自去便是。”
庄敬长叹一声，不由得轻轻鼓掌：“二位道友都是信人，竟然有如此痴心，敬某佩服。先前所说，不过是敬某一番试探而已。想敬某不过是浪迹天涯，何曾有其他想法？失礼之处，还请二位道友，多多见谅。敬某在此处给两位赔不是了。”说完之后，庄敬强忍身上不适，给二人深深一礼。
叶菁菁、欧阳月都是一愣，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只是眼见这家伙忽冷忽热，心底的疑虑，无疑是更深了不知多少。
这一次，庄敬所见的叶菁菁，和在冥王域之中所见的叶菁菁，截然不同。
那时的叶菁菁，浑身都是刺，就像一个荒野的玫瑰，鲜艳，但是生人勿近。
此刻的叶菁菁，满面愁容，做事也少了那无尽的锐气，仿佛是有满满的愁闷遮住了她的天空，眼神之中不再有清澈的一往无前，而只剩下了徘徊和哀怨。
能让一个天之骄子有这么大变化的，庄敬深深不解。
这一次，别人设计的围剿之术，实在是既简陋，又毫无匠心——若是在当初，这件事早就会为叶菁菁察觉，何至于此？
这十五年来，都发生了什么，消磨了叶菁菁的如许斗志？
欧阳月又何必甘冒奇险，伪装成男人，托庇于叶菁菁帐前？
每一件事，对于现在的庄敬来说，都是迷烟——本来，在自己清醒过来之后，能听到故人的消息，已是不胜之喜。可是亲眼见到二人的颓唐模样，庄敬心底又是惋惜，又是失望。
天底下的路，从来不只有一条——修道之人更是如此，一条路走不通，另做打算就是，何至于如此懵懂？
在幽灵谷之内，庄敬就多了许多探寻之意，可是双方不过是萍水相逢，互相防备还来不及，叶菁菁和欧阳月，又怎能和他说些什么呢？！
这一次，庄敬才知道，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在自己身上。
可在冥王域之内，自己已经着意疏远欧阳月，谁知如今，反倒更成了她的心魔。
这是怎么说的？唉！
庄敬立刻转头，对着金刚王蛊说道：“我跟你说，你跟着这位叶菁菁道友，才是最佳方案，因为啊，我敌人太多此乃其一，我还有另一种蛊虫，你看，这百炼诛心蛊还在这。所以咱们不适合的呀，这件事我可绝不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