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漩涡中巨变
凌方成大袖拂出，身前扑击而来浪潮瞬间被击飞，无奈浪潮太大，转眼又是一股大浪，侵袭而来。
凌方成迅速后撤，这时，只见水浪之中忽然出现数十把水叉，都是和水浪颜色相类，迅疾的朝着自己眼前飞来。
这海浪之中，竟然还藏着海族——凌方成着实是大吃一惊。
凌方成身形急退，直接撞开旋转的漩涡水浪朝着头顶处飞去：只因凌方成看到了庄敬的处置之法，他发现，庄敬并没有受到攻击。
他看到，那些水叉都落到了空处，再没有水叉飞出，看来，海浪之中的海族并没有追上来。
谁知，水里一阵可以割裂空间的锐金之气，就在身后朝着自己袭来，凌方成奋力纵身，朝着头顶而去，在这水中，未知变数太多，还是要尽量在漩涡顶部，自己的应变之机才更是清晰。
一道水浪挂在凌方成的右臂之上，无知无觉之时，凌方成的右臂已是朝着漩涡底部落去。
凌方成感觉到疼痛，飞速纵跃之势止住，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无声无息之中着了别人的道：右臂，直接被斩落。
凌方成心底迷茫，说什么也想不起，自己到底疏忽在了何处。
凌方成左臂伸出，直接朝着掉落的右臂抓去，却见自己的右臂如被人抓住，竟然飞也似的朝着庄敬飞去，眨眼间，就落入了庄敬手中。
庄敬举起这一根断臂，对着凌方成摆摆手，一把褪下手指上的乾坤戒，然后，凌方成亲眼看见：自己的右臂直接被敬公子斩成了碎片。
更加恐怖的是，他根本没看见任何的法剑——自己的臂膀，仿佛就是被海水割成碎末。
这法子和斩断自己的奇物一样——暗算自己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已是不堪重负的敬公子。
凌方成怒气填膺，他盯着庄敬的眼神如有实质，怒火熊熊：这个梁子，除非有一方死了，否则绝难释怀。
凌方成刚才斩断的漩涡，导致原本一直按照既定速度转动的漩涡，出现了混乱：开始有漩涡的海浪崩塌，朝着漩涡正中的空虚之处涌去。
此刻，断了一臂的凌方成不敢轻举妄动：只因此处不只有天地之威，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这个敬公子只是其中之一。
所有修士都无法逃离漩涡上空，更是苦思难解：这里可是没有法阵的呀。
庄敬刚想奋力把象臣提起，却见象臣翻滚挣扎，朝着庄敬大声喊道：“公子，你放开我……快……”
庄敬喝道：“你想干什么？这漩涡之内晦暗不明，你会死的……”
象臣嚷道：“公子，你若是不放开象臣，象臣立刻就自爆……”
庄敬眼见象臣坚定之极，只好将自己的灵力绳索放开，象臣的身影只是对着庄敬深躬两下，就已经被海浪席卷，不知去了何处。
象臣的举动，庄敬虽然不能尽数清楚，可是也能理解个七七八八——他以一个海族之身，在这漩涡之内，却还要自己这个人族相护，虽说有他族老所说的预言，这境况……终究窘迫，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想来，就在这一阵，眼看着庄敬不管遇到什么危难，竟然都没有舍弃他，象臣想要寻找的答案，他确信他自己已经找到。
若是一直成为敬公子的牵累，那么双方都可能无法生还：漩涡海的恶名，哪个海族不知？
是以，在此时此刻，眼看着众人不知什么原因，竟然都无法离开这漩涡之地，象臣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自己可以死，但是敬公子不能死——敬公子只要不死，以他重情之性，绝不会对象鲲族的危机视而不见。
这一点，象臣虽然没给过敬公子任何承诺，可他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善待自己，就一定能够善待象鲲族。
危难之时见品性，此言不虚。现在象鲲深深相信。
庄敬眼看着海浪之中，攻击凌方成的水叉，就知道，能在这漩涡之内自由来去的海族，终于是露出了一点点的身影来。
虽说只是发动了一次攻击，就没了影踪，可此时此刻，包括凌方成在内，还有谁敢掉以轻心？
眼看着凌方成竟然吞下了这次断臂之仇，庄敬心中清楚：现在，这漩涡之地已经给了凌方成巨大的压制，让他已经不敢轻易启衅，免得这漩涡之地再出现突发状况，他害怕他自己无力应对。
这是天成宗宗门特点，所有弟子基本上都是守成有余，勇敢不足。
就像是面对自己，凌兆源也好，凌方成也好，没有一个能拿出破釜沉舟，誓死一战的勇气——也许是他们都太过自信，到了被动之时，反而慌的一匹。
庄敬稳住身形，神识散开，防御范围，扩到了最大程度。
现如今，象臣远走，叶菁菁和欧阳月已经被自己救回，余下一切，自己独自面对，已是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
现在，他神识进入神庭之内，他要知道：那些居然自己涅槃的红翎雀，到底在自己身上做了些什么。
小火苗仍是茁壮：只是给了庄敬一股纯净的神魂之力后，眼见着庄敬渡过难关，则立刻收紧了口袋，再没给出一点点纯净的魂力。
《道经》此刻有了变化：原本似有似无，此刻则是又有了清晰的轮廓，而且，庄敬再看向这《道经》之时，发现这两个字，已经浑然不似初始之时的僵硬，而是多了许多灵动。
单单是“道”字，只是看了两眼，就晃得庄敬心旌摇动，吓得庄敬立刻转开神识，不敢再看。
“道”是活的：这是庄敬此刻第一个感觉；其次，就是这个字之中蕴含的实在太多，看上两眼就觉得识海之中已是被填充的满满，再没了一点活动空间——而要细思都看见了什么，却又一无所获。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就是这一下，更让这确定了一点：所谓大道至简，绝不是大道只有“简，”而是简繁皆是道——单单只在“简”中求道，已是落了下乘。
“简”是抽丝剥茧，是去除繁缛——首先你要懂“繁，”才能从“繁”之中寻一条通往“简”的大道。
原本还有的担心，就怕这《道经》忽然就消散，此刻倒是可以放下心来，留待将来机缘一至，就可以有了新的领悟。
庄敬再把神识转向《虚空经》眼见着那两句经文：天地玄玄，虚实无间；天地无极，虚空竞渡。还是悬在上空，熠熠闪光。
而迷雾之中泛着微光的字符还在翻滚，跃动，在自行组合——庄敬心底多了许多期待，这一次，说不定真的能有新的收获。
原来，这道韵是能通过吞噬获取的：由此可见，道韵就是这世间“道”的最纯净精华，无论是什么人、什么鸟领悟的道韵，其内中纯净之意，并无二致。
可这样的话：若是真的尝到过甜头的人，岂不是就会以此掠夺为业？专思那掠夺之事？想来想去，又感觉只怕自己所想，也有不对之处，只不过自己毕竟是只遇见过一次。还不能说就掌握了真正的缘由，是以也就干脆放下不想。
此刻漩涡之内的气息开始越发凌乱。
凌方成斩出的那一道风刃，等于是彻底搅乱了漩涡原本形成的规则。而这个漩涡若是要重上正轨，只怕所需外力，实在是无可想象。
庄敬的神识探开去，只见漩涡底部黑魆魆一片，自己的神识在行进一部分时，就再也没办法探入，当即收回神识，不再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