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对质
虺惊虎哈哈大笑，声震数里：“早知道你们会狡辩，现在在这人族和海族之前，我问你一句：不知你正一宗可有一名女子叫燕珌珌？”
燕翔天脸色一沉说道：“确实，此女正是鄙人之女，不知她如何伤害到海族之人了？”
“有这个人就好，能不能请她出来对话？”
“此事与她何干？”燕翔天暗觉不妙。
“此事有些关窍需燕姑娘为我等释疑，所以还请燕珌珌姑娘现身。”
燕翔天一时间几欲暴走，这件事透着诡异，可真是让她出来不合适，不让她出来更不合适，真真是……唉！然今日众目睽睽，即便隐藏又能隐藏到何处呢？
燕翔天转身说道：“珌珌，到父亲这里来。”燕珌珌早已惊恐不已，见父亲相召，忙一点点的挪到燕翔天身边来，低头不语。
“请问燕珌珌姑娘，可认识虺断月？”虺惊虎问道。
燕珌珌脸色通红，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回答。过了好一会，才小声说道：“认识。”
“很好，不知数日前可见过虺断月本人？”虺惊虎接着问道。
燕珌珌头几乎低到了怀里，这次却是许久都未发一言。
“我们此来，只是为了搞清楚这件事，须知人族和海族历来交好，我们也不愿因此事擅起刀兵，只是燕姑娘若是如此，却是不利于两族之间接下来的共处了，我听说人族有一种誓言，名叫望天断，不知珌珌姑娘可愿当众立誓，以解我海族悬疑？”这虺惊虎说话倒是着实厉害，一步一步紧逼而来。
~~
此刻在长岭城的最高客栈之内，有两拨人马正在看戏。
不过这两拨人马心情却是截然相反。
长丰无极坐在椅子之上，此刻椅子的靠背已被他双手抓烂，而他看着远方之处对峙双方的眼神，愤怒无比。
在长丰无极隔了一间屋子之内，律九皋正在悠闲的品茶。
是的，真的很是悠闲。
戏骨之处，终于到了，若是不能仔细欣赏一番，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自己这些时日的奔走设计）？
毕竟这世间，总要有人在台上表演，总要有人在台下欣赏。
~~
燕翔天一见燕珌珌此状，就知道这里事情极不简单，又听见虺惊虎居然提出要燕珌珌使用望天断，手段何其毒辣，当即翻脸说道：“虺长老，我敬你也是海族老一辈，当知如今双方休战来之不易，你气势汹汹而来，如今又如此威逼在下的女儿，可是欺我正一宗无人？你简直是狂妄至极呀。”
这望天断乃是修道界盛行的一种天道誓言，誓言内容极为苛刻，可以说，一旦立下这望天断，就等于给修士埋下了心魔的种子，一旦修为或者行事出现偏差，与誓言相左，就会让修士自此一蹶不振，再难有半点进境。
所以，修士之间等闲也不敢使用这种手段。
如今虺惊虎提出此意，就是要把燕珌珌逼到墙角，不敢有半点欺瞒，也算间接为虺断月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燕翔天一听之下，立刻拒绝，就算是自己的女儿有千般不是，也不能就如此早的带上这枷锁吧？这样岂不是今生前程有限，就此戛然而止了吗？不成，这望天断的誓言，决不能发。
虺惊虎见状立刻冷笑着说道：“由此可见，燕宗主眼中只有自己的女儿，却是没有半点金蛟族的影子，没有半点海族才俊的影子，既是如此，还要讲些什么？准备，攻城。”
虺惊虎语气极端强硬，一言不合，立刻就准备开战。
燕翔天也是怒气盈胸：这算怎么一回子的事情啊？怎么好端端的又将燕珌珌牵涉其中？可是看珌珌如今情状，想来虺断月的死至少她是知情之人，这可该如何是好？难道说就此开战？当即咬牙说道：“虺长老栽赃陷害的本事可是不低，你要战便战，可是虺断月的死却是和我宗之人没有半点关系。此乃实情。”
虺惊虎语气森然：“今日之事我只想要燕珌珌姑娘给我一个答案，若是虺某错了，立刻带领海族之人打道回府，并且他日将亲自登门谢罪。可要是有人想着蒙混过关，那可就是欺人太甚了，你们说我们海族要不要忍气吞声啊？”
立刻，虺惊虎身边众海族开始鼓噪，一时间场面混乱，海浪滚滚，一波一波的朝着城墙之处涌来。
这时，大长老吕江川小心翼翼的说道：“宗主，如今局面却是我宗不占上风，若是开战，恐长岭城难保啊。”
这话实在是诛心之言，却又是当前实情：一旦开战，长岭城即便保住，可城中精壮民众定然十去其九，这长岭城即便休养生息亦需数十年之久，可这人族和海族之间，何曾有那么长的休战之时？所以，若是那种情景，这长岭城就算是废了。
到那时，宗门财源去了大半，弟子修炼更是会捉襟见肘，岂不是这宗门未倒，也和倒了没甚分别？那自己不还是正一宗的罪人？
可如今见珌珌如此模样，若是有什么丑事揭露出来，女儿这一生岂不就是毁了？一时间燕翔天呆立当地，久久不语。
过了一会，大长老吕江川才看着燕翔天说道：“宗主，莫要多想了，干上一场吧，若是如此几句就被金蛟族唬住，岂不是堕了我正一宗的威名？我们弟子众多，此战可保不败。”
燕翔天定定的看着吕江川说道：“然后呢？打上一场就完了吗？这件事就会就此了结吗？”
吕江川摇摇头说道：“不会。不会如此轻易完结。可是，若是珌珌真的见过虺断月……”
燕翔天一声长叹：“你不想知道真相吗？我想。这场仗可以打，但是不能让所有弟子都不知所以。”说完之后，转身看着燕珌珌说道：“父亲虽是对你多有娇惯，可是却始终教你诚信做人，今日既然海族有此疑问，你据实说就是。”
燕珌珌满眼是泪，看着燕翔天的目光之中充满祈求，无奈燕翔天却是扭过头去，不再看她一眼。
虺惊虎哈哈大笑说道：“燕宗主如此作为方能算得上是一个有道之士。很好，燕姑娘，数日之前你可见过虺断月？”
燕珌珌众目睽睽之下，半天之后，才缓缓点了点头。一时间长岭城城墙之上的众人和海族之中都响起一阵喧哗。
“我那断月侄儿，乃是痴情之人，当日他离开族里，悄悄偷了两样族中圣物，一样是灵梦秋露，一样是定水珠，不知燕姑娘可曾知晓？”
燕珌珌头垂得更低，过了一会，又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候，城墙之上的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噫”了一声，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本宗的大小姐已经许配给了倚天剑宗的宗主之子长丰无极，如今这虺断月和燕珌珌……居然是真的。
早先有传说大小姐在外面风流，还没有多少人敢信，毕竟这种事，谁也不敢瞎说，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她畏惧望天断誓言，亲口承认此事，那就是确凿无疑了，一时间众人都是摇头。
~
燕翔天站在半空之中，只想着自己这一世英名，今朝尽毁。
真是后悔当日未曾好好管教女儿，致使今日受此奇耻大辱，可这样自己该如何面对正一宗，又该如何面对倚天剑宗？
~
虺惊虎却是好整似暇，继续追问道：“燕姑娘既然见过这两种宝物，可知这两种宝物现在何处？”
燕珌珌已是站立不住，摇摇欲坠，可此刻周边之人，却是无人上前。
-------------------
大戏的帷幕缓缓拉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