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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下来。
由于中途出了点插曲，整个队伍的行程都被拖延了不少时间。
出于大局考虑，秦问派遣了先锋小队提前进入约定地点，等候待命。
而大部队则是分散在丛林里，各自安营扎寨。
失去了金之法则之后，刀剑金林的夜晚仿佛也变得平常起来。
夜风拂过树枝，让那些坐在树下的入道境们都纷纷抬头。
明日抵达目标地点后，一场大战便在所难免。
大战前夕，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护国之战和边境之战他们死了太多兄弟，这一次或许他们之中也有人回不来。
“喂，刘刀痴，你说这次战役胜算有多大？”
树下，一名叫做“秦古川”的天王遥遥开口，朝着另一边树下正在挥刀的“刘剑东”问道。
刘剑东听闻此话，放下手里的长刀。
他擦了擦汗水，将刀收入刀鞘。
“八成，应该是有的。”
他回答道。
“八成？你太乐观了吧！”秦古川苦笑着摇头，“之前那金凤来袭，我们所有人合力一战都落于下风，要是真的有能杀掉金凤的强者，恐怕这一战的胜算，不足两成！”
“你既然这么悲观，为什么要问我？”刘剑东瞥了他一眼，将刀别在了腰间。
“你不是跟着那姓莫的小子么？他这么厉害，你应该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吧？”秦古川哈哈一笑，“让一个天王当下属，这个莫尊者的确有点本事！”
听到这话，刘剑东双眼一眯。
这话虽然有揶揄之味，但很显然秦古川对莫辰有些意见。
“秦古川，你若有能耐，可以去对抗军方云战尊，或者是当时金凤来袭时站出来！如果没能耐，就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
在这些日子里，莫辰指点了刘剑东太多。
如果这种话他能一笑了之，他也就不是刘剑东了。
刘剑东的突然反驳，让在场的天王都皱起眉头。
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也参加过护国之战，可以说他们现在的地位都是用命换来的。
莫辰轻轻松松得到天王之位，并且还与秦起等人平起平坐，这让他们心里很是不平衡。
“刘刀痴，我看你是把胜算都算在那个姓莫的小子身上了吧？”一名青衣天王嗤笑道，“那小子的确有点本事，但做事太莽撞，迟早要吃亏！”
青衣天王的开口，令四下里不少天王都将注意力放到了刘剑东身上。
这刘剑东，也是近年晋升的天王，地位远比他们这些老牌天王要低。
但如今刘剑东跟在莫辰身边，隐隐压了他们一头。
这让这些平日里就恃才傲物的老牌天王都有些不满。
“我看那小子不过只是运气好，得到了什么传承。”另一名蓄着络腮胡的天王也是哈哈笑道：“刘剑东，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可能最后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络腮胡天王的话，得到了在场天王的一致认同。
的确，若莫辰真的是通过传承变得如此强大，除非刘剑东得到了那一份传承，否则不可能会有什么好处。
“愚蠢！”刘剑东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眼中怒意横生，“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们来管！”
自从会师之后，他的确感受到四周有不少人在背地里议论他。
毕竟一个天王给另一个天王当手下，这种事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大战前夕，这些人竟然会不顾莫辰的面子，当面捅破这层纸糊。
“哈哈，的确，我们管不着！”秦古川笑着开口，“只是作为同僚，我奉劝你一句，莫要自误！”
“秦古川！！”刘剑东握紧双拳。
他腰间的刀开始轻微震动。
刀鸣声，缓缓响起......
就在这一刹那，一道低沉的声音却是从众人背后传来：“是谁说，要自误的？”
众人听到这声音，连忙回头。
他们发现秦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
“杀神前辈！”
不少天王顿时收起嗤笑的神色，连忙朝着秦起抱拳一拜。
刘剑东看到秦起的身影，慢慢松开了拳头。
他腰间的刀，也停止了震动。
“明日抵达目标地点之后，大战将至。你们就是这样迎接战斗的？”秦起目光一扫，望向那些天王。
包括秦古川、青衣天王、络腮胡天王在内，所有天王身躯猛地一震，额头露出冷汗。
他们能够听出来，秦起话语中的不满。
“属下知错，请杀神前辈责罚！”秦古川连忙开口。
他在刘剑东面前可以阴阳怪气，但在秦起面前却是丝毫不敢多说话。
那毕竟是华夏的杀神啊！
“错，你何错之有？说来听听？”秦起漠然询问。
秦古川呼吸猛地一窒。
“属下......属下呃.....”
秦古川后背被冷汗浸湿，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是秦起手下的人，早就知道莫尊者对秦起有过救命之恩。
在秦起面前诋毁莫辰，那不是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看到秦古川慌张的模样，秦起冷哼一声：“如果再被老夫听到你们背后瞎议论什么，等出了遗迹，交出天王令，回乡去吧！”
听到此话，众人冷汗涔涔。
他们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位置，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如今的地位。
“是......”众天王朝着秦起恭敬一拜。
秦起冷漠地扫了这些人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刘剑东身上。
他一步一步朝着刘剑东走去。
随后，他坐在了刘剑东背后的大树底下。
“你，过来。”秦起示意道。
“杀神前辈！”刘剑东有些忐忑，“属下还是站着为好。”
“随你！”秦起摆摆手。
他抬起头来，盯着刘剑东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刘剑东一愣，随即给秦起行了一礼。
“回杀神前辈，已经有四十年了。”
刘剑东说出这个数字之后，心神也是恍惚了一下。
“四十年了？这么久了啊......”秦起点点头，“我记得应该是边境之战后，你就一直跟着我，对么？”
“对。”刘剑东轻轻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