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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类就是异类，刘睿渊所有表现，都像是在于他的意料之中，哪怕面对我们，都没有丝毫罪犯的胆怯模样。
他大方的与我们寻求合作，甚至把我们所问，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我们。
“你其他的安排是什么？”周默继续问道。
“其实嘛，告诉你也无妨。”刘睿渊嘿嘿一笑，扫了我们一眼，“组织内，虽然每个人都是单独存在着，但是我在这些年，却依靠着每次合作之后的蛛丝马迹，找到了很多人的所在，有的人，被我暗中处理了，而有的人，选择了和我合作。”
“要有大动作，离不开他们这些底层的人，你觉得呢，周队长？”
刘睿渊的目光转向周默，周默的脸色有些难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些人，是谁？”
听到周默的问话，刘睿渊像是看白痴一般的看向周默，撇了撇嘴，一句话都没说。
他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可以不说，话留一半，给与我们一种他们重要的感觉。
话说完了，他的日子也就到头了，话留着，那么合作的基础就还在。
刘睿渊想的很清楚。
“合作期间，你必须得处于我们的视线之中，随时保持联系，如果有一次打电话联系不上你，那么合作也就宣告结束，我们会实施对你的抓捕。别想逃，你逃不掉。”
刘睿渊点头，轻笑了一声：“我不逃，因为我逃了，命也就没了，但是先说好，要是你们没办法保住我的命，我自己会提前离开。”
“这是手机，你先拿着，要是有发现，你可以联系我，或者我有事找你的话，也会联系你。”周默从身上掏出临走前，让张晓准备好的手机，递到了刘睿渊的身上。
“好。”刘睿渊接过手机，点了点头。
转而刘睿渊又再次看向我，深吸了一口气，又轻叹了一声：“哥，很多事情我没有骗你，只有在肖建国的事情上，我骗了你。但是福田孤儿院，以及其他的，我没有。还有，你的以前，或许真的很关键。”
“你的养父，我出狱之后盯过一段时间，我虽然没发现什么，但是很可疑，哪怕他不是组织内的人，也肯定知道什么。”
我死死的盯着刘睿渊，没有开口，刘睿渊叹道：“决定权在你。”
“好了，走吧。”
李雯扯了扯我的衣摆，我这才回过神，跟着她一起走出了屋外。
周默则是留在了屋内，在警局内其他被安排在这边的人过来之前，周默还不敢离开。
站在外面，李雯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别想多了，要是真想知道，就直接问伯父，要是相信伯父，那就憋回自己的肚子里。”
“我知道。”我使劲的点了点头。
一直等到来盯着刘睿渊的大龙以及其他两个同事过来，周默才走出来与我们汇合，他看了看我们，然后说道：“咱们回去，这边大龙和其他同事盯着，三班倒，不用太担心。”
看得出来，对于刘睿渊周默还是有些谨慎的，就连大龙都被派了过来，而且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个同事。
一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二是为了盯紧了刘睿渊。
这样的恶徒，如果没有束缚，那么所造成的破坏是巨大的。
坐在车中，我们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周默才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还在想刘睿渊说的那些话？”
“对啊，在想，我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么多，可是你们不知道，一个念头扎了根了，根本就控制不了。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刘睿渊是在蛊惑我，可是我却又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哪怕，我已经被他耍了一次了，算计了一次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回答。
“有些事，想不通，那就去问。”周默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的意见和李雯一样，李雯看到我还在想这件事，情绪明显的变得很差，她瞪了我一眼，“季岩，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女人一样了。想知道，那就问清楚，问不清楚，那就查清楚。他是你养父，你要是相信，压根就不会怀疑。”
是啊，要是相信，压根就不会怀疑。
“我今天想早点下班。”突然，我看了李雯一眼，认真的说道。
“决定了那就去做，给你两天假。”李雯轻轻一笑，安慰着道，“你放心，没有你，法医科垮不了。”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回了警局，我没有上去队里，而是直接开了车，就直接回到了家中。
养父没在家，应该是还没有下班，我就出去买了菜，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坐着等养父下班回来。
现在养父，在医院工作，他一般都不会工作到太晚，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时不时的都不回家。
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养父回来了，看到我的时候，又在看到桌子上满满的饭菜时，眉眼都眯在了一起。
他走到我的面前，使劲的怕了拍我的后脑勺，笑骂道：“臭小子，知道心疼你爸了？”
“爸，先吃饭吧，菜做了有那么长时间了，再不吃该冷了。”我起身去盛饭，但是看到养父的模样，我的心就猛地一抽，有些疼，也有些沉重。
这几天，我是真的快疯了。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养父定下来的规矩，一直到吃完了饭，等到我收拾好了桌子，养父这才坐在客厅，点燃了一根烟，笑了笑，说道：“小子，说吧，什么事。”
“您看出来了？”我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养了你十几年了，难道你是什么模样的，我能不知道吗？”养父笑了笑，想了想，又给我递了一支烟。
“我想知道，在您领养我之前，我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清了，明明别人，在小时候，被自己的父亲，用鞋底板抽过，都记得一清二楚。”我问道，满是认真。
养父先是一愣，不过随即就轻轻笑了笑，他说：“早就想问了吧，上次我看你就支支吾吾的，以为是其他的事情，没曾想，是这件事。”
“你小时候，我见过你几次次，我记得最清楚的是，第一次和第二次，第一次是在你三岁的时候，那时候你很聪明，喜欢一个人发呆，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你在想问题，你在想，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这么小，就会思考未来了，我就觉得，你这小子聪明的不像话。”
“第二次，我见你的时候，你七岁，那时候你已经变了，就像一只小野兽一般，那是被人刻意培养过的。福田孤儿院，我多少知道点。”
“后面，随着我接触你越多，我发现，你虽然像一只小野兽，但是你还有着人性，是的，就是人性。所以，我这才起了收养你的心思，因为我那时候妻子过世，儿子也不在了，正好，我缺个人养老送终。”
“至于你，那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懂，但是我能猜到一点，我从你身边经常跟着的小子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你曾经好几次想要逃出去，但是都被抓住了，被关在小屋子里，一关就是好多天。那么，既然如此的话，你要被培养成一个小野兽，那就得让你过上如同野兽一样的生活，或者说，培养你的野性……一次不行，那就好多次，你被关进那个小屋子很多次了。还有啊，我猜测，你在屋子中，所吃的东西，是生肉。”
听到养父的话，很多东西，也都能说的通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从小我就对着人的身体，有着偏执狂一般的热爱。
如果不是被刻进了骨子里，又怎么会偏执。
“那您又是怎么带我出来的呢？按理说，他们不会让精心培养的小野兽，被随便带出来。”我有些迫切的问道。
“我那段时间，在福田孤儿院任职，我知道了他们的某些事情，而作为交换，我要带走你。至于你的那些记忆，不是我做的，是另外一个人，我只不过是在你后面的日子里，慢慢的弱化了那段记忆为你带来的影响。”
“那您又为什么，要收养我，而不是选择揭发他们的事情呢？”我再次问道。
养父听出了我的怀疑，而事实也是如此，养父的话中，有很多无法解释的漏洞。明知道福田孤儿院的龌龊事，却又要在那里任职。明明有很多乖宝宝，却又要与他们交易，收养我这个小野兽。
养父并没有丝毫气恼，仍然满脸和蔼的笑容，他说：“人有多大的力量，就做多大的事情，福田孤儿院敢这么做，就肯定有着靠山，再说了，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带你出来，也是我用了些小手段，比如催眠。至于为啥要将你带出来，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只不过，养着，养着，就养出了感情来了。”
我没有因为养父的这些话，而心生芥蒂，相反的，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养父想要研究处于那种状态时候的我的心理，也很正常。
“我那时候的记忆，有可能恢复吗？”
“可能性不大，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要是真的想的话，可以试试。”养父回答道。
等到养父说完，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那么，您知道那个组织吗？他们按照扑克牌的顺序，依次排列自己组织内的成员。”
我紧紧的盯着养父，语气中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心。
“知道。”养父不急不缓的点了点头，表情依旧平淡如常。
而养父的这一声知道，却如同在我的脑海中，响起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