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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昊和张晓领命出去了，办公室中就我和周默留了下来，周默看着我，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你应该也想到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对，我也想到了。暗网的人，真的这么容易就开口了吗？不可能的，暗网的人可都是硬骨头，没理由我们这一次遇到的，就都是软骨头，而且一次还是两个。”
“还有啊，暗网的人，都是上下级单线联系的，他们彼此之间或许认识，但是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的消息？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有人告诉了他们，想让我们知道。”
“只是，我们不知道，想让我们知道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因为书的出现，是故意安排的，这两个暗网成员的出现，也是故意安排的。不过，现在看来，嫌疑最大的是暗网的国王了。”
周默也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有这样的顾虑，不过，往下查就是的了，他们敢给，我们就敢查，只要是和他们有联系的，就没一个干净的，抓到了谁，都不算冤枉。”
说这句话的时候，周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戾气。
都被搞毛了，心里都窝着一团火。
这团火，总得找个可以发泻的地方。
扯出藤还带着泥呢，哪有什么干净的，能被他们点名揪出来的，就没有干净的。
“我们再去看看吧，我们分开提审。”良久，周默才轻叹了一声。
到了看押室那边，跟里面的同事说了一声，我就事先坐了进去，等着刘德邦过来。
周默提审的是孙巍，可能是对徐昊和张晓审讯结果的不放心，所以他打算自己再审一次。
“长官，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一进来，刚坐在我的对面，刘德邦就出声说道，“你们再继续问下去，也还是那些。”
“有的东西，说第二遍，或许得到的东西，就不同了不是吗？”我一笑，翻看着之前的口供，“你是庄任埋在暗网的钉子，还是国王的人？”
“你觉得呢？”刘德邦看着我。
“我是在问你，不是吗？”我笑了笑，紧紧的盯着刘德邦。
刘德邦的目光有些躲闪，只不过，很快他就也把目光转向了我，也是轻轻一笑，“我说，我是庄任的人，你信吗？”
“我信啊，为啥不信，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的。”我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抓到你们的吗？”
刘德邦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在刘晖死后，他的家中就多了一本书，而且指名道姓的，线索都指向了你和孙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很舒服吗？到了现在了，还这样继续坚持下去？或者说，这样的坚持，于你们来说，有意义吗？”
听到我的话，刘德邦的脸色明显的有些差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则是继续说道：“很明显，这是被可疑安排的，就连你们说的那些，也是被刻意安排的。还有你们说的，那些人，也是被刻意丢出来的牺牲品吧。所以，你觉得你都说了，可是你真的什么都说了吗？”
“别把我们当成傻子，我们都想得到，你们都以为自己聪明，难道其他人就是傻子了？不是的，没人是傻子，都是聪明人，所以，聪明人应该不难察觉到，自己到底是什么处境。”
“赵大刚自杀了，你认识赵大刚吗？他也是被安排了，我们原本都放弃审讯了，可他还是自杀了，就死在拘留所，自己吊死了自己，舌头，伸的老长了，死了都闭不上眼。你们也是人，活生生的人，可我不懂，这样毫无利益，甚至需要自己付出生命的事情，你们是怎么会去做的。为了利益我可以理解，因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你们是为了利益吗？”
“还是说，为了所谓的理想？那你，有理想吗？暗网的人，我也接触了很多，我不觉得你们有理想，你们更多的时候，都像是可有可无的工具。这一次，庄任和国王对上了，在博弈，你们这些工具，理所应该的就该被抛弃了。”
说完，我就静静的看着刘德邦，也没着急继续往下说，而是默默的等着。
看刘德邦的样子，他们应该都是没有被真的深度催眠的，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其他的那些人不同。
真的被深度催眠了，又哪还有这么多的戏。
“我们所有的犯罪证据，都在他们手上，如果不按照他们的做，我们依旧没法活。只要我们做错了一点，很快，你们刑侦队就会收到了一大堆我们的犯罪证据。”
刘德邦苦涩一笑，“你告诉我，我有的选吗？没人不想好好的做人的，我也想，可是做不到了。也没人想死，所以，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们是谁？”我轻轻出声。
刘德邦没有开口。
“哪怕你继续坚持下去，也还是会坐牢，现在的证据，足够你们坐很多年的牢了，再有证据过来，我也会给你申请减刑，只要你愿意悔改。我也跟你说句实话吧，坐牢是肯定会坐牢的，你应该也知道，你没有无罪释放的机会，我只有给你申请适当减刑的机会，而要是你表现好的话，很快也能够出来。”
我这是在打感情牌，当然，这一番话，也是发自于自己的内心。我想，孰轻孰重，刘德邦其实并不难选。
他肯定是要坐牢的，而我能够给与他的，只有给他申请减刑。
“你不是其他人，你应该还没有被深度催眠吧，所以，你没有对于谁的绝对忠诚，不是吗？好好想想，我不逼你。”我再次说道。
刘德邦苦笑更甚，他看着我，良久，才慢慢开口：“我能够信你吗？”
“你觉得能信就信，要是真的不能信，我也没办法。”我一笑，耸了耸肩，“我们并不熟，所以，我没办法证明，我是可以值得你信任的。但是我是一个人民警察，我觉得，我不会昧着良心，做一些事情。”
“好，那我信你。”刘德邦点了点头，“和你说的一样，我是后来才加入暗网的，所以我没有被深度催眠。我进入暗网，是庄景松安排的，随后就被分配到了刘睿渊的手下，由刘睿渊领导。”
“那刘睿渊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沉声问道。
“他，属于中转站吧，我们听得应该是庄景松的命令。后来庄景松死了，刘睿渊又死了，本以为我们自由了，可是很快就又出现了一个人，我们原本的那些犯罪证据，也都到了他的手中。”
“他是谁？”
“不清楚，我觉得，应该是庄任吧，因为我们没有见过面，只是电话联系。之前的那些口供，也是他事先让我们背下来的，然后就按照他说的那样，说给你们听。”
“还能说出电话号码吗？”我有些紧张。
刘德邦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不确定的点了点头，“我尽量吧，不一定能够全部记得，因为他只联系过我们一次，而联系我们之后，还没一天，我和孙巍就被抓到了。”
说着，刘德邦就慢慢的把号码默背了出来。
“不知道对不对，或许你可以问问孙巍，他应该知道，他和我一样的。”刘德邦说道，“你会帮我的对吗？”
“嗯，我会帮你的，这一次之后，我会给你申请减刑。”我使劲点头。
其后，我又在心中默默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是真的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话。
然后我就拿着口供，快速的朝着周默那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