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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李科长，我跟周队去。”
李雯是好意，我理解，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做好这件事。
虽然我早就料到，胡吉没那么简单轻易招供。
随着周默进了审讯室，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将自己的心情放松。
在门口，周默停了停，他说：“这就是你的工作，不用有心里负担，尽力做好就行，可你要是做不好我就要你好看！”
说完，周默轻拍了我一下。
周默是了解我的，如果这个时候他亲切的安慰，反而让我有更大的压力。
我被他逗笑了，心情也属实放松了不少。
胡吉看到我的那一刻，眼前一亮。
“季法医，好久不见。”胡吉的笑容有些狰狞，我只能用诡异形容，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里是尸检报告，还有dna化验报告，你说这算不算证据？”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胡吉的眼睛，只是他的精神精神状态到底正不正常，我不能断定。
但我可以断定的是，他现在绝对不是恐惧。
甚至可以说是兴奋。
“人不是我杀的，那个dna是有人陷害我的，视频里拿刀的人根本不是我，我也没有周队口中所说的胎记。”胡吉十分镇定的说道，一点儿也不心虚。
他的理直气壮足以证明，他已经做好了为自己开脱，并且避免定罪为死罪的准备。
“既然如此，那你的家里，为什么会有刘睿渊的死亡证明，还有替他准备的假证件？”我问。
“有就有咯，有假证件怎么了？犯死罪吗？”胡吉说完，认定了我们拿他没辙，所以笑的很疯狂，疯狂的让人不寒而栗。
“根据刑法条文第第二百八十条第三款，伪造，变造，买卖居民身份证，护照，等依法可以用于证明身份的证件的，情节严重者，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说完，周默再次对我刮目相看，我之前并不知道胡吉会伪造证件，所以当我背这个刑法条例时，有点让他措手不及。
胡吉的双手被倒拷在椅子上，他很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说道：“所以呢？季法医，你是来给我普及法律知识的吗？那可能让你失望了，我真没心思听你说这些废话。”
“以我们现有的证据，让你判个五年的刑期不在话下，估计你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吧，五年的时间，我就是慢慢查，也能查到足够定你罪的证据，只要你进了监狱，我就不会让你在继续出来害人，无论你承不承认自己是凶手，我都有办法对付你。”我也挑挑眉，轻笑着说道。
在和胡吉这简单的几句交谈中，他的话也在不停的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
我这个人比较容易对感兴趣的事物兴奋，很幸运的是，我在胡吉身上找到了，令我兴奋的那个点。
从我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刹那，我就开始刺激我自己，我必须变得比胡吉更疯癫，比他更兴奋，这样才会使我的大脑活跃起来，胡吉才会对我捉摸不透。
“看来和季法医聊天还挺有意思的，你的手术刀划过我老婆的皮肤时，你是不是也感觉很刺激啊？还有哈里森，陈彬成，陈琳和她母亲……”
“季岩……”周默意识到我有些不对劲，轻声呼唤我的名字，我没理会他。
“解剖尸体确实很刺激，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选择做法医呢？那你呢？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吗？”
“你老婆和你好朋友赵爽到一块去了，你心里怨恨，可惜那个时候的你太懦弱，所以只能让那群疯子替你动手杀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报复欲，你纵容他们杀害赵爽，又见死不救，让赵爽得了那样奇怪的病，导致死亡，又骗你老婆陈颖逃跑，被那帮人带走。”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打算，打死不承认，警方最后只能将你判个造假证的罪名，刑期也不过就是几年或是无期，再或者是像代号3刘睿渊那样？”
说这些的时候，自然也有一部分胡吉并没有招供的内容，而是我自己的猜测。
凶手就是胡吉，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我们没有给胡吉定死罪的证据，胡吉只要不招供，我们就没有权利认定凶手是他。
要给胡吉定罪，需要的是证据，足够的证据。
“呵呵…看来季法医不去写小说可惜了啊？不过既然你说了，我也可以按照你说的考虑考虑。”胡吉故意激怒我。
但是这种小伎俩对我来说已经不管用了，我不用他刺激就已经很兴奋了，要不是在审讯室里有周默，审讯室外有李雯和其他同事在，我可能会变得更兴奋。
“可以啊，试试看，看我们会不会把你和丹疤关在一起，或者说会不会把你关在京中监狱？”
我说完，胡吉的瞳孔有了明显的变化，我说到他在意的地方了。
从我盯着他的眼睛看开始，我就一直没有移开过目光。
“丹疤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胡吉很快就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
我完全没有理会胡吉的回答，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猜想，我直接将我所推测的结论，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
“我在想，丹疤这个人，被剥夺了政治权利终身，出不出狱对他来说可能都不重要，而他存在的目的，是不是就是在监狱中接应你们，这些组织里的这些替罪羊呢？我猜的倒也八九不离十了吧？seven？”
听到代号的时候，胡吉果然开始惶恐了，他的脸色微变，但惶恐还不足以让他招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哈里森的代号就是seven，他死了，你便替代了他的身份，就像刘睿渊替代以前的那个代号3一样，对吧？”
“你以为我们真的没证据证明你的罪？江北的地界可不算大，那个引诱陈琳上钩的夜店可不止你们一伙人在拍视频，正好我有个朋友当时也看上陈琳了，只可惜被你抢先了一步。”
“我挺好奇的，你用什么办法让陈琳答应跟你走的？他哥哥陈宇吗？”
说着，我将化验报告拿了出来，这是从陈琳的尸体中取出的血液样本。
化验报告也是在昨晚我直接去化验室取的，这说明胡吉用着刘睿渊曾经捡尸的方法带走了陈琳。
胡吉不见棺材不落泪，以为我在诈他：“季法医，你审讯的技术有待提高啊，我根本没去过那个地方。”
我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拨通小刘的电话，让他把在夜店小技术拍的胡吉视频发到我手机里。
我点了根烟，靠坐在椅子上。
再听到短信提示音的那一瞬间，胡吉目光瞬间转移到了手机上。
周默在桌子下不止一次小动作让我注意了，可我没有工夫回应周默，我不停的盯着胡吉，在寻找他放松警惕的瞬间。
“季法医，手机响了，不打算看看确认一下是不是我吗？”胡吉也在跟我玩心理战，他在赌，赌我没有视频。
赌我压根就没有拍下来他的真实面容，那么，我现在所提出来的这些足够证明的证据，都将不顶用。
我一点也没着急着打开手机。
因为我们的确没有拍到胡吉正脸的视频，小技术拍到的视频最多能看到脖子上那个胎记，可现在胎记已经不能做数了，胡吉做好了万全之策，所以才会如此做，甚至和我对赌，压根不怕我们查。
可事实和他做的准备一样准确，我们确实没有同样的万全之策来给他看证据，但是我要做的是让他亲自承认罪行，我俩都在互相打探对方的心理防线。
这和对待陈宇不同，他和胡吉现在的状态，比较两极化，所以要用相反的办法，还要真话假话一起编故事，否则被他看穿，我就算再淡定的套话，他也不会被压制住了。
“看当然要看，先慢慢来，你这么冷静，不会早都安排人，把夜店的监控录像给清除了吧？”我这么说也是猜的，不过不用刻意隐瞒。
胡吉低头抬眼看我笑着，像个野兽一样等待着狩猎一般。
我始终保持慵懒的姿势没变，周默看我俩这谈话架势，竟然一句话都没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