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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废旧的工厂里，小李子眼泪巴巴的望着我，那小眼神里，满是期待。
他期待说出来这些事以后，我能把他放了，或者说，再暴打他一顿，再切他几根手指都行。
但就是别把他杀了，这是他唯一的奢求，不知道这奢求现在能否实现。
此刻面对我们这些冷冰冰的眼神，小李子心里也没底，他喉咙上下动了动，刚才被装逼虎剁掉的手指还在汩汩的冒着血，他甚至都暂时忘却了手上的疼痛。
现在，他的命远远要比一根手指值钱的多。
我们都在冷眼看着他，半响，才从他嘴里冒出来一句话。
“文哥，这……这事其实是洪子做的……”
嗡！
我的脑袋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敲打似的，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洪子？
这一个一直被我们遗忘的，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会是他？
王鹏给了他一耳光：“草，具体说说！”
小李子一下就哭了出来：“文哥，这真的不管我的事，洪子是因为你把他的腿打断了一直怀恨在心，那天晚上虽然是我把小雯带走的，但并不是我做啊！洪子说他要玩，就一个人进去那房间了，我们闻到一股血腥味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小雯已经被他给分尸了，我真是没想到他玩的这么残忍！玩过了还要这么残忍的弄死……”
这确实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这件事是洪子做的，等于是给了我当头一棒。
而且事情到头来，是因为我。
这让我更是心里不舒服。
我们所有人都沉默了，听着小李子这话，我们仿佛能想到那晚的情景，仿佛能想到当初洪子是怎么把小雯给分尸的。
小雯，是经历过何种痛苦的！
这种痛苦，我要带给洪子，要带给小李子！
我眼中隐约有雾蒙蒙的水气升起来，让我感觉鼻头一酸。
“如果有什么仇恨的话，直接来找我就行了，为什么要去找小雯？为什么要让小雯替我承担这些事？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疯了似的冲小李子大喊。
眼中，飘着泪花。
小雯的脸，像是风化了似的，出现在我眼前，然后又慢慢的消散。
小李子吓得赶忙哭求：“文哥，真不是我做的啊……”
我从王鹏手里抢过匕首，就要过去，小李子在我眼中，已经是一只待宰羔羊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他死！让他到那个世界去，给小雯忏悔！
这时候，王玉仙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
如果现在有人能让我冷静的话，那么就是王玉仙了。
她身上淡淡的体温传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浑身都像是过电般的颤抖了一下。
“文子，别这样，要是小雯在的话，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王玉仙冷静的说。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是像个疯子似的，手中拎着刀要手刃小李子，一脸的凶神恶煞，还是因为小雯的死，泣不成声，像个失魂落魄的失败者。
王玉仙，让我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下，但仍旧是在刮着狂风。
我这才发现，我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充满了泪水了。
对于小雯，我永远都无法释怀，永远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今天小李子的话，更是让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张文，你是个混蛋，这全都是你害了小雯啊，是你害了她！
我从来没有这么自责过，像是个失败者。
小李子看到我这样，早就吓傻了，顿时有一股臭味传了过来。
“我草，这家伙拉裤子了！”王鹏骂了一声。
以前只是开玩笑，说要把对方吓出屎来，这次，是真的。
小李子是真的被吓出屎了，一点都不带夸张的，一点都没有夸大其词。
这，需要经历多大的恐惧，没有人知道。
小李子，是真切的体会到了。
李二子说：“去，给他接几盆水，冲干净，不能让他给走的这么埋汰！”
这话，让小李子再一次嚎哭出来。
人在死亡面前，都会显得微不足道，小李子现在甚至希望我把他的腿敲断，甚至是两条腿都敲断，也想保住自己的命。
不管干什么，活着才是根本。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快速的心跳，王玉仙抱着我，把我拖到一边，然后给我点了支烟。
我夹着烟的手指都在颤抖。
说实话，听到小李子说这些话，我都快要气疯了。
“文子，你不要这么冲动，事情是有解决的办法的，不一定要杀。”王玉仙冷静的对我说。
此刻她的眼眸里，满是关心，瞬间我就感觉，以前的那个王玉仙又回来了，那个关心我，时刻都在牵挂我的王玉仙，又回来了。
虽然她嘴上说的要把伤害小雯的人找出来弄死，但真的到了这一步，她还是在为我着想。
杀了小李子，现在就是我动动手自的事，但这要承担怎样的风险，要承担王老板怎样的报复，这些都是我要面对的。
王玉仙担心的就是这个。
我深吸一口烟，眼眸中都是愤怒。
她一直紧紧的攥着我的手，王玉仙的手一直都是冰凉，今天却出奇的有了温度。
这让我心里暖暖的。
“玉仙，这件事和别的事不同，小雯是因为我出的事，我必须给小雯一个满意的答案才行，如果我今天就这么放了他，那我一辈子都会睡不好觉，一辈子都会做噩梦！小雯的死，必须要让他们所有人来买单！”我的声音不大，但说话的时候语气极其坚定，那感觉是在告诉王玉仙，这件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一样会做，没有人能阻挡我！
我的复仇之路，从小李子这里，才刚刚开始！
王玉仙叹口气，她的眸子里，也微微有些雾气。
要说不难受那是骗人的，她和小雯这么多年的闺蜜，心里要比任何一个人都心疼，只是她不想看着我一步步变成这样，变成一个嗜血，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冷面杀手。
那样，会让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和我在一起了，心里已经在排斥我了，但那份感情，貌似从来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