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中饱私囊
几人一听，脸上都涨成了猪肝色，他们本就是来讹诈的嘛！就见着那汉子捞过衣裳卷成一个球塞到那媳妇怀里道：“这下舒坦了？退不得了！”
为着半钱银子，全家出动退一件衣裳，也是够兴师动众的了。这围观的顾客都纷纷嗤笑出声，那媳妇呆不住了，抱着那衣裳也不等几人，率先跑出了店门。她拿着衣裳一走，这几个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闹剧终场，牙酥偷偷摸过来说道：“娘子，你真鬼，咱家啥时候还有收据这么高级的玩意了？那印花纸不是宣传新衣裳用的吗？”
文茵笑笑道：“诈他们一下而已，本来他们过来敲诈就心虚，直接唬住就是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转向牙酥道：“这样的事你自己就能劝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今儿也是你教人来找我的吧？有什么事吗？”
牙酥掂着脚看了看姜南的方向，低声说道：“这几日好几笔大单子的账目进项不对，还有库房里的许多布，我看了成色不像是林记的，所以我猜......”
文茵翻了翻账本，只见有几处被牙酥用圈勾了起来做了注释，她冷着脸瞥了姜南一眼便去了后院库房。果不其然，新进的一批绸缎色泽黯淡，手感粗糙，乃是下等货色，只能卖同段位其他丝绸不足一半的价格。
牙酥从柜子里拿了入库的花名册递给她，见着上面的每一批新布都是经了姜南的手，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也不多言，只教人把姜南叫来，而后脸色铁青的坐在一堆货物中央瞪着他。
看到这么个架势，姜南心中也是直打鼓，文茵直接把那本花名册甩在他面前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我也不多说，咱们家进货向来是从林记一家进的，开店两三年，他们家的品质也是有目共睹，我倒要问问你，这些个残次品是从哪来的？”
姜南心中暗叫不好，他最近外出吃酒时认得了一个家中经营布庄的郎君，二人相谈甚欢，想着现下是自己当掌柜，这林记布虽好但价格不菲，便打了换家进货的想法。
他本就是半路出家，对于布料质地什么的基本上是一窍不通，只想着私拿差价银子，顺便赚些回扣，殊不知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当中的不对，他还当瞒天过海，将众人都当傻子呢！
看着文茵冷冷的目光，姜南咽了口口水道：“林记的布太贵了，我就想着换一家差不多但是价格便宜的，我也不晓得这布的好劣，这才......”
“给我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文茵狠狠一拍桌子道：“我们开门做生意，要的就是‘诚信’二字！你进了这些下等丝绸，以次充好还有理了？！”
姜南一愣，继而有些恼怒的说道：“我这么干一心也是为了铺子！成本低了咱们也能多赚些钱，这铺子开在平头百姓的地方，用那些个好布他们也穿不出来，白白糟践了东西！用这次一等的布，咱们还能多赚些银子！我哪儿有错了？！”
文茵听了这话简直气的要命，她盯着姜南梗着脖子强词夺理的模样怒道：“这铺子当家的人是我！我定的规矩你说改就给改了？”她懒的同他多做争辩，只冷冷吩咐道：“这间铺子交给你，算我看走了眼！往后你去仁明店继续做小工，我亲自看着你！牙酥，这铺子你先看着，过几日我招个掌柜来顶上，到时候你再去桃蹊阁帮忙。”
姜南一听不依了，气急败坏的指着牙酥说道：“我是你表弟！你不帮我，反而重用这么一个外人小子？”
“牙酥不是咱家的人，但是事事为着咱家的利益着想！你倒是我亲表弟，用次料顶好料欺瞒顾客，败坏我崇蕙坊的名声，还有理了？那我倒要问问你，若是遇上个识货的，反告你一状，这个责任是你担还是我担？！”
见他被喝问住，文茵接着说道：“做买卖，诚信为本，你今日为着蝇头小利做出这样的事，来日若是有了更大的利益摆在你面前你又该怎么办？若还是像今日这般，自作聪明，到时候吃更大的亏的人还是你自己！”
赵姨母听得文茵在后院训斥姜南已是匆匆赶了过来，见着自家儿子闷不吭声，文茵也是俏脸寒霜，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姨母，打明儿起姜南去仁明店做工，您也跟着一起来吧，这新店顾客不多，忙得过来。”言罢，她也不看姜南那黑如锅底的脸色一眼，拂袖而去。
姜南第二天心不甘情不愿的来了仁明店，不来也不行啊，他还欠着文茵钱呢！店子们见这小子来了，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最近事多，仁明店尤其忙，让姜南在这出几天力，也好收收心。
文秀她们本就不喜这个轻狂的表少爷，见着姜南这会子连白天也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心里堵得要命，听人说表少爷偷偷换了布庄，进了次布吃回扣的事让娘子发现了，这才给提搂到身边日日盯着的，文秀在心里啐了一口，干这等下作的事，真是给家里丢人！
工作不顺心，家里人也不待见，姜南这几日很是憋闷。下了工也不回府，只是跟几个狐朋狗友出去吃酒。赵姨母数次规劝毫不顶用，只是抹着眼泪说道：“要是他爹还在就好了，这孩子......”
姜南这么顽劣，自己一个做表姐的可以在公事上敲打他，但是在这日常生活上还真没什么管他的理由。她坐在赵姨母对面叹了口气道：“表弟这样，咱们也管不住，反正他也不往那赌坊里头钻了，爱玩就去玩，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还是白天不够累，要是一天到晚累的跟条死狗似的，回来用过饭就睡，他也没这么些个精神头出去！”赵姨母面带愠色的说道。铺子里虽然忙，但还没忙到让人直不起腰的份上，文茵转了转眼睛问道：“要不让他去田里干活？正好最近桑基鱼塘那边缺人手呢，表弟在家也务农，可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