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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玄幻奇幻>风暴骑士物语> 第168章 The Revolt 起义(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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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The Revolt 起义(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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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如果不是小罗吉拽住了他,艾利梅尔已经朝对方扑过去了。

    然而,正与他发生争吵的德法叶却表现得相当从容,尽管大罗吉也正抓着他的手臂,以防止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他却没有丝毫想要挣扎的意思。

    “你真的没听明白吗?我想你已经清楚地听到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恼羞成怒。”德法叶耸了耸肩,“是的,我说你是个伪善者,装出一副圣人的模样,为毫无干系的人义愤填膺——你当然不是什么圣人,我很清楚这一点。”

    “为什么……你能对自己所干过的那些事情毫无悔意呢?为什么你就能这么理所当然呢?”

    “我为什么不能理所当然?我甚至为自己感到自豪。我已经在战斗中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我为什么不应该自豪呢?但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证明自己……以杀人的方式。”艾利梅尔的下巴微微地颤抖,“告诉我,你很享受那样的暴行吗?”

    “你是什么毛病?我当然很享受,因为他们那时候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想杀我们,我们想杀他们——在战场上我们本就应该以死相博。你是装得这么蠢吗?还是刻意要表现得这么蠢,艾利梅尔?!或者说,你只是在故意找茬而已??!”

    “……艾利姆,我觉得他说的……也没哪儿错了啊……”小罗吉也偷偷压低了声音在艾利梅尔的耳边嘟囔着,“……有必要犯气到这份上吗……”

    “我当然明白应该怎么对待敌人,我也从没说过你不能杀死想要杀掉你的人,但……”艾利梅尔的愤怒丝毫未消,“……但这种侮辱尸体的行为……实在令人作呕!我没法忍受和这样肮脏的人渣为伍!!”

    面对这样的指控,德法叶只是哼了一声,眼里充满了不屑,“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艾利梅尔。我可不知道你那奇怪的幻想是从哪里来的,我也懒得关心。我从没做过那样的事情,我不会浪费时间跟你说第二遍。”

    “你这混蛋还在装蒜?你也看到了吧,罗吉?!!你看到了那雇佣兵尸体上的惨状了吧?!!”

    艾利梅尔语气激动地转过头,向同去收拾过战场的小罗吉求证道,“你也看见了那尸体上多得不正常的刀伤了吧?!在你割下他们的头颅之前,他早就已经咽气了吧?!你却还敢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呵,如果你指的是这个,我的确扎了他很多刀。”德法叶的态度仍旧轻描淡写,“那时我只是想保证他死透了,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而已’?!‘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而已,那又怎么了吗?”

    “就这样而已,这就是你谈论自己虐尸暴行的方式。我就知道你这种野蛮的奥芬妮人渣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尊重。”

    德法叶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不快的表情,“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你这马屁精。”

    “噢,我可太了解你这种人了。总有一天你会在每个和你争执过的人背后捅上一刀。”

    “哼,看看你这副嫉妒的嘴脸,我可以明白你对我有此表现有多么眼红。”

    “你说什么?!!”

    “我早就知道你一直在嫉妒,因为师傅大人选择了我,而没有选择你。”德法叶摊了摊手,脸上挂满了轻蔑,“哪怕这么长时间来因为伤势而疏于训练,我仍然比你们都要优秀。我可以同时解决三名敌人,而你不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如果那时是你在面对那种情况,你要么已经死了,要么早就逃离战场了。——无论你怎么嫉恨、诽谤我,那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这卑鄙的懦夫。”

    “……你这混蛋……”

    面对德法叶毫不留情的奚落,气得咬牙切齿的艾利梅尔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但,他采取的第一步行动并不是向德法叶发起攻击。

    出乎其他所有人意料的是,他迅猛地抬起腿,随即狠狠踩在小罗吉的脚趾上。

    “嗷!!!——为什么?!!——”

    满头雾水的小罗吉惨叫一声,为了抱住疼痛难忍的脚趾头而放开了控制着艾利梅尔手臂的双手。

    ——那才是艾利梅尔一拳结实招呼在德法叶脸上的时候。

    *

    对此德法叶并非毫无准备,但很不幸的是,为了劝架而拉着他手臂的大罗吉却全然没有准备。在这种情况下,他既没办法躲闪,也没办法摆出防御的动作。

    艾利梅尔的拳不重,但要让德法叶感到羞辱和愤怒已经绰绰有余了。

    “嘿!艾利姆,你在做什么?!不能这样!!”

    大罗吉大惊失色,连忙放开了德法叶的手臂,冲上前去试图阻止仿佛失控了的艾利梅尔。

    ——迎接他的是一捧沙土。不知在什么时候,艾利梅尔的手上已经抓了满满一捧沙土。

    “嗷!!!——我的眼睛!!!——”

    猝不及防的大罗吉根本来不及躲避,被迎面洒来的沙子迷了眼睛,捂着脸原地蹲了下去。

    ——解决了两个麻烦的罗吉,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尽管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身边也聚集起来了不少围观者,但还没人好事到想要掺和这种麻烦,特别是在看到劝架的罗吉兄弟当下的状况之后,他们大都意识到多管闲事有时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回过神来的德法叶向一旁啐了一口带血的痰,“为了揍我一顿甚至不惜抛下那种蹩脚的借口吗?好吧,我会奉陪到底,我会告诉你谁才是最优秀……”

    “废话太多了,小少爷!!!”

    艾利梅尔可没耐心听完德法叶的自夸,他打算直接用第二发直拳让面前这个恼人的家伙闭上嘴。

    但这一次德法叶轻易地曲臂挡住了艾利姆的攻击——不仅仅如此,在他们接触的当儿,德法叶已经还以颜色。

    艾利梅尔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他知道德法叶这次不可能像上一次一样无法应对,但他没想到的是对方面对自己的拳头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还向前进步——两人之间迅速缩短的距离使得自己瞄向对方眼角的拳头没能落在完美的打击位置,这卸去了大部分的威胁;而德法叶上步的决定还给了他发动反击的距离,一个横向的肘击利落而充分地落在了艾利梅尔突起的颧骨上。

    “可恶。”艾利姆咬了咬牙,自己招惹上的对手或许比想象的要棘手一些。

    他当然从没小看过德法叶的能力,即便是他也必须承认那家伙在马背上的表现的确是整支骑卫队里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但在他看来,若是单纯的街头斗殴,那种娇生惯养的家伙马上就会丑态尽露。

    显然,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你就这种程度吗?该轮到我了吧?”

    德法叶轻蔑地哼笑着,抡起拳头大步追击过去。

    但一向以小聪明见长的德法叶当然不会就此束手无策。

    “我才不会输给你这样的家伙。”艾利梅尔想到,没有作任何防御动作便正面朝着德法叶的拳头冲了上去。

    “这个蠢货,难道想要用脸接我的拳头吗?”

    在这三两步的距离里,这样的对冲当然是没有留下多少逃避的余地。在进攻的同时,德法叶也刻意沉下自己的脑袋,以避免自己被对方不顾一切的迎击拳打到,尽管此刻艾利梅尔挥动的双臂仍然只在起着助跑的作用,既没有用于防御,也没有参与进攻。

    “……等等,难道……”

    当德法叶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前意识到了艾利梅尔的意图,要作出任何改变似乎已经晚了。

    艾利梅尔的鼻子结结实实地挨上了这一拳,止不住的鼻血当即从他鼻孔里淌出来,将他的前襟染红;但只要不是下巴,只要被命中的不是下巴,不至于使他立刻失去意识,那么他的迎击就得逞了——带着两人相向而行的冲势,艾利梅尔的飞膝沉重地轰在德法叶的胁下。

    ——而那正是德法叶与梅耶尔大人决斗时留下来的伤处之一。尽管休养了这么久,他身上的伤处大部分也都恢复了,但在患者心理上留下的疼痛感却不会那么容易就消除。当旧的伤口再度遭到攻击,伤者会感到的疼痛将是双倍的。

    “你这卑鄙的……”

    艾利梅尔没有给他咒骂的机会,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前胸。德法叶倒在地上,艾利梅尔顺势压制上去,骑坐在他身上,连续不断的拳头随即落在奥芬妮人的脸上。艾利梅尔的每一拳都称不上沉重,但其组成的攻击网却十分密集,一旦越过德法叶双臂组成的防御而落在下巴上,也能够造成短暂的晕眩。

    “这……不能这么下去……”

    德法叶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不妙,他知道单凭自己双手组成的防线不足以挡下对手投来的所有攻击。他扭转身体,尝试从艾利梅尔的身下起桥,想要摆脱当前的劣势位置——然而艾利梅尔对优势位置的掌控却比他想象的还要牢固。每次他试图起桥,艾利梅尔便压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撑在地上,阻止德法叶挣脱的同时用胸前压迫他的呼吸。

    发现起桥不成的德法叶也没有坐以待毙,又尝试扭转身体以脱离当下的位置——但这反而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对手。发现了奥芬妮人的意图,艾利梅尔便用双腿紧紧地勾住对手的前胯,使其更难以甩脱;得以像牛皮糖一样紧紧地黏在德法叶的背上,艾利梅尔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用双手攻击德法叶的后脑,造成更具威胁得多的伤害。

    “咣!——”

    奥芬妮少年听到了这样的声响,整个世界仿佛像时间停顿了一般陷入了片刻的迷乱。他急忙抬起双手保护住后脑,但他无法挡住艾利梅尔倾泻而出的所有攻击,对手刁钻的拳头总能透过他手臂间的窄缝打到他的脸上,而此刻的他却束手无策。

    “怎么样啊?怎么样啊?!!”

    在他背上尽情宣泄着愤怒的艾利梅尔朝他吼道,尽管德法叶仍然还在抵抗,他已经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我……为什么会……”

    ——因为德法叶始终高昂的自尊心正在被他摧毁。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快停手,艾利姆!!”

    所幸,弥斯和沙恩他们及时地赶了过来。

    “……抱抱抱抱抱歉梅耶尔大人!我没能阻止他们,真是非常抱歉!”小罗吉的注意力这才从自己肿胀的脚趾那里回过神来,“……之前您吩咐艾利姆和我去清扫战场,收集他们落下的水袋和其他物资,但从那里回来之后,艾利姆就一直有点怪怪的。”

    “住手!你听不到我在命令你吗,艾利姆!!!”

    弥斯朝那失控了的少年吼道,但他像没有听见一般,依然疯狂地用拳头砸在德法叶的脑袋上。弥斯一时急了,大跨步上前想要介入,却被身旁的沙恩阻止了。

    “让我来吧,大人,这种事情不需要您亲自来做。”

    弥斯犹豫了一会儿,点头给予了许可。

    ——下一倏,沙恩却突然伏下身子,作出一个起跑的动作。

    经过至多半倏的准备,沙恩像飞驰的战车一般猛然朝争斗中的两人冲过去,只一手挽住艾利梅尔的腰身,将顽固地骑乘在德法叶背上的艾利梅尔顺势带倒在地上。

    “别阻止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摔倒在地上的艾利梅尔立刻试图起身,但再一次被沙恩勾腿绊倒在地。

    “你在违背大人的命令,别这样艾利姆,你不是这样的人。”

    见艾利梅尔还没有放下那副好斗的态势,沙恩叹了口气,双臂顺势缠上了他的脖子,手到擒来般轻易卡死了毫无防备的艾利梅尔的颈动脉。

    阻塞住心脏向头脑供血的通路,几倏就足以让人晕眩,一霎之内便能致人死亡。无论是多么情绪化的人,只要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很快就会抬手投降了。

    起初的几倏里艾利梅尔还在坚持顽抗,试图挣脱沙恩的控制。但一旦缺血的头脑开始发出警报,意识处于丧失的边缘,愤怒的情绪很快就会被对死亡的恐惧所取代。

    看见艾利姆焦急地拍打自己的手臂表示认输,沙恩立刻松开了手,平息了这场争斗。

    *

    “好一场闹剧。”

    一股诱人的香料味顺着南方的轻风钻入正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的迪昂鼻子里。他转过头,看见那名刚加入队伍不久的佣兵头领正站在他身旁,冷眼观望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我还以为这些家伙会把这场战争更当回事点。”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且精壮的男人,尽管略有些驼背,但那更像是一种习惯的站姿。他的皮肤很粗糙,手背上布满了斑驳的伤痕。他的一侧嘴角不自然地向上翘起,时刻给人一种傲慢的感觉,但迪昂不难看出那并不是刻意为之,因为他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伤;除此之外,他下巴的阴影之中还隐隐藏着一大片烫伤的痕迹,会在这样独特的位置被烫伤实在很不寻常。

    “你在吃什么,安谢洛普(anxelop)?”

    “烤鸡腿,看见就知道了吧?”对方耸了耸肩,“真是可悲的孩子,连鸡都没有见过。”

    “我当然见过鸡,我只是想知道你上哪儿弄到的。”迪昂眯起眼睛,毫不客气地指出了疑点所在,“我可不记得我们有随队携带着这种食材。”

    “很简单,因为我和几个兄弟们们刚刚出去侦查了一趟。”名为安谢洛普的佣兵摊了摊手,语气中的讽刺显而易见,“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谢我,虽然那个不太信任咱们的骑士长官没有分给我的兄弟们足够的马匹,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这支队伍作一点微小的贡献。”

    “我可不觉得你到处晃晃就能在野外碰到肥美笨拙的鸡在路上走着,安谢洛普,哪怕在这个总能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佣兵一边说着,一边将酥脆的鸡皮咬得嘎吱作响,迪昂费了很大劲才控制住自己不断渗出来的口水。

    “没必要太紧张,瘸腿的。我们只是发现了一个被逃难的当地人遗弃的农场,从那里顺了点东西。”

    “明明是逃难却把重要的家禽留在家里?”

    “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如你问问他们自己吧?”安谢洛普满脸的不以为然。

    “该不会……他们都安息在某个小角落里了吧?”

    迪昂脸色突然一沉,冷不防抛出这个问题。

    对方并没有否认。

    “不愧是你啊,迪昂,竟然这么了解我们佣兵的做派。”

    “啊哈哈哈哈哈,可不是嘛?”

    两人相视一眼,都放声大笑起来。但这并不由衷的笑声听起来倒更像尴尬的沉默,面对这样经验老道的佣兵,迪昂知道他刚刚问出了一个危险的问题。

    “只是一个玩笑罢了。我只是好奇你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突然,安谢洛普收起了笑容,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

    “原来只是玩笑啊——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我真的为了几只鸡杀了他们的话,我根本没必要对你隐瞒。”安谢洛普咬下鸡腿上的最后一块肉,随手将他丢在地上,“因为那种事情实在太正常了,我甚至懒得去数那发生过多少次了。”

    “我很确定我们的长官不会喜欢这样。他可一直自诩为正义的执行者。”

    迪昂瞟了一眼正在训斥几名士兵的弥斯,很显然他希望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不管是德法叶还是艾利梅尔都闭口不谈。

    “那我可就管不着了。既然他希望我们站在他这边,他就得接受我们做事情的方式。”

    他的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那名年轻的骑士,此刻他正对着两个跪在他面前认错却一言不发的下属变得愈发焦躁——从安谢洛普微眯的眼中,一丝丝的善意都找不见。

    “我不得不承认那家伙是个厉害的角色。敢于同时正面迎战八个佣兵的蠢蛋不是没有,总有些骑士自以为他们漂亮的铁甲铁盔能够给他们无敌的防护,但我和我的兄弟们给他们都上了一课。但这家伙……我现在觉得如果我们能先毒杀了他那匹跑起来像飞一样的天马,我们八个人或许还能有点机会。”

    说到这里,安谢洛普却话锋一转。

    “然而,他带的那些小子们实在太业余了。哪怕是像他那样技艺精湛的骑士,带着他们进入真正的战场,也不太可能全身而退。真正的战场不是关于某个以一当十的英雄的故事,那事关配合和默契,事关一支上百人的部队如何行动得像是一个人的肢体;那是关于阵型和战术的事情,还有那些执行战术的人——而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士兵们做不到这点,而我也不觉得他能让他们做到这点。”

    “那么也许你能给他一点建议?或者,为他们调停一下?”迪昂笑了笑,“毕竟那两个孩子似乎是因为你的人才打起来的。”

    “不,他们才不是。”

    安谢洛普说,语气十分肯定。

    “那只是他们的借口,因为恐惧而随便找的借口。我见过太多这种事情了。”

    “你是说那个叫艾利梅尔的?”

    “我说的是他们两人。一个害怕着战场的真是面貌,另一个则害怕着失去在他人心中的价值。——都是些幼稚的想法。抱着那样的想法是没办法在战争中活下来的。”

    迪昂转过头,看着那张似乎过于冷漠的脸,“你就不想为那些死掉的同伴复仇吗?”

    “对于佣兵来说,那又是一个愚蠢的想法。在成为佣兵之前我们就都明白了,这是个卖命的活计,但我们都是些走投无路的人。”到这一刻迪昂才猛然意识到,从他那双眼睛中透露出来的敌意,那根本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敌意,“队伍中每一个人的死,都只是为了让剩下的人能够更好地活下去。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要过上更好的生活,那才是对他们的牺牲最隆重的致敬。”

    “听起来像是个永远不会吵架的完美队伍。”

    “那怎么可能,我们总是吵架。”安谢洛普那已然翘起的半边嘴角微微地颤抖着,他似乎想要笑,但即便如此迪昂也分辨不出来,“每次我们得到了一大笔酬金,大家都会为了分钱的事情打得不可开交,那几乎成了庆功宴会上固定的余兴节目。”

    “真好啊——很热闹的样子。”

    “——但我们之所以争吵,是因为我们大家都想要一样的东西,我们所有人的目标是相同的。我们可不会为了这样无聊的理由而争吵,敌人的死状什么的,根本不值得我们对同伴抱怨半句。而你看看他们你就会明白了,他们每个人想要的都是截然不同的东西,所谓‘理想’的虚无的东西。这样的队伍,你要他们如何向同一个方向前进呢?”

    迪昂沉默了半晌,“那么,对他们你有什么建议呢?”

    “没有,那根本不关我的事。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在那些蠢货走向末路的时候,我们都会在他们背后好好看着的。”

    说完,安谢洛普摆了摆手,头也没回地转身离去。

    “啊——他说的对。”

    迪昂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苦笑。

    “真是无聊透顶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