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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做错了吗？”
肖潇看向愣在原地的我们，再次出声问道。
周默嘴巴微张，可是到最后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要是知道了肖潇所经历的，谁又能说，肖潇这么做就真的是错的呢？真的错了吗？
还是那句话，合乎情理，但是于法不合。
“把衣服穿上吧。”我皱了皱眉，说完，转身就想要离开。
周默也是满脸通红，准备和我一起往外走，现在这个情况，想要再问点什么，也不合适，所以选择出去，等到肖潇稍微冷静一点了，再来询问是最好的。
就在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肖潇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我要你帮我穿。”
话语中有些俏皮。
我和周默同时转身看着肖潇，肖潇伸出手，指着我，满脸的笑意。
她的笑，让我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周默怪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很没义气的快步走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不是有很多想要问我的嘛，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或者，你就让我这样吧，我无所谓。”肖潇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我苦涩一笑，慢慢的走了上去。
将肖潇扶着躺好，我在肖潇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红色。
“你好点休息吧，等明天，我再过来。”我冲着她笑了笑。
“看到我，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肖潇看向我。
“有啊，很心疼。”我淡然一笑，替她盖好被子。
“哦。”肖潇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我朝着走着，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转过身，轻声说道：“其实吧，我在局里的解剖室。”
说完，我就快步走出了肖潇的病房，关上了门，我还能听到肖潇的骂声。
看到我在笑，周默凑了上来，脸色狐疑的问道：“怎么，问出什么了没？”
“明天再问吧，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她也需要休息。”我说道。
李雯和陈雪帮忙把肖建国的妻子送回去了，现在应该正在路上，我跟着周默叮嘱了一声，在这边照顾张晓和肖潇的几位同事，就打算各自回家。
刚出医院的时候，周默突然开口问道：“你和肖潇……”
“没你想的那样，就跟小孩子的恶作剧一样，她，其实，也还是不大的孩子而已。”我能感觉的到，之前我转身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她有种孩子一般，阴谋得逞的感觉。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肖潇，是那个心已经死了，做事满是缜密的是她，还是这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女孩是她。
或者，都是吧。
“你也才二十几而已。”周默撇嘴。
“我快三十了。”我皱眉。
毕业的时候，我就二十六了，出来实习了一年多，算上现在转正的大半年，也有二十八了。
周默轻轻一笑，也懒得跟我争，约好第二天去肖潇那边的时间，就各自开着车回了家。
回到家，养父没在家，煮了个挂面，吃完之后我就直接躺在了床上，连澡都没洗。
闭上眼，我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肖潇，那一条条的疤痕很清晰，就像是被我刻印在了脑海里面一般。
这人啊，谁说的出来好坏呢？
坏人好人，谁又能真的就那么容易分的清楚吗？
肖潇做的不对，不合法，可是她憋了多久，人都疯了啊，心都死了啊，她怎么在去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保持理智啊。
人心嘛，也都是肉长的。
可是往往，有的人心啊，那是铁石。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是被噩梦吓醒的，一看时间，才五点多，没了睡意，我就起了床，收拾完毕，就直接去了医院那边。
我过去肖潇那边的时候，透过窗户偷偷的看了一眼病房中的肖潇，她应该没睡觉，黑眼圈都冒了出来。
苍白的脸色，还有深深凹陷下去的黑眼圈，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陈雪没在，肖潇的母亲也没在，她挺孤单的，蜷缩着身子，像个小狗一样。
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我就直接走了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一晚上没睡觉？”
“睡不着，一睡我就头疼，所以索性就不睡了。”肖潇看了我一眼，再次看向天花板，“你要问什么，问吧。”
“我问什么啊，看你自己一个人挺孤单的，所以我就过来了，陪陪你。”我笑了笑，尽量的把自己的语气放的很平缓。
“别跟我套交情，我和你不熟，昨天那样只是对你很感兴趣，都被我骗了，可是唯独你拆穿了我。”肖潇有些尴尬，不由得解释了一句。
我也懒得拆穿肖潇，我跟着我养父又自学了这么久的心理学，要是这都看不出来肖潇这是在嘴硬，那我算是白学了。
“嗯，我知道。”我点了点头，看着肖潇，“不过我特别好奇，到底哪一个你，才是真的你，昨天我想了很久。”
肖潇突然就来了精神，看着我，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对你父亲母亲出手的时候，那个性格冷静，心思缜密的是你，还是昨天那个乖张的像个小孩子的是你？”
“我嘛？我自己都不知道，从那天晚上之后，我就觉得，我不再是我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会那么做。”肖潇沉吟了一声，目光逐渐放在我身上，“你很特别，我总感觉，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介不介意，和我说说你的小时候？”
我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我是个孤儿，应该是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就被我养父接到了家中。我养父对我很好，他本来想要我继承他的衣钵，当个心理医生，可是我却成为了一个法医。不过，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或许要不是因为他，我应该现在在监狱待着吧……”
“你在福利院的事情呢，怎么不说？”肖潇皱眉问道。
我摇头，苦涩的笑了笑，“可能是年纪太小吧，都忘了，不过也好，那段日子肯定不太好，所以不去想，应该是对的。”
肖潇对我所说的，不置可否，“你知道吗？我学过心理学，涉及了很多方面，为了报复我的母亲。”
说这些话的时候，肖潇一点都没有掩饰，她也没打算掩饰，看了我一眼，就继续说道：
“你给我的感觉是真的不同，说不出的感觉，但是我感觉，我们就是同一类人。很奇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了。”
“还有啊，你六七岁的记忆，不该记不清楚的，既然你的养父是心理医生，我觉得，那一段记忆，你的养父，很可能人为的帮你遮盖了，就像是催眠一样，慢慢的多次的催眠，让你逐渐忘记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还是说，你小时候，过的很阴暗，你的养父很害怕你再回忆起？”
看到我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肖潇就没再继续说话，而是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静静的看着我的眼睛。
而我，也因为肖潇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也学会心理学，我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怀疑这件事情，为什么，在福利院之后的记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哪怕再小的一点事情，我也还会有记忆。
但是在这之前，却啥都不记得了。
要知道，小孩子的记忆力，尤其是在六七岁的时候，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要是真的刻在了心里，是这辈子都会记得的。
“你的眼神很特别，或许是因为你的眼神，才让我有这种，我们是同一类人的感觉。”
冷不丁的，肖潇开口说道。
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