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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刑侦队就陆续回来了不少人，原本安静的刑侦队，瞬间就开始吵闹了起来。
最后回来的是周默，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一双眼睛也都快被肥肉遮在了里面，所以那一双眼睛，显得特别小。
这是余古？
我有点难以想象，主要是这个形象太出乎人的意外了。
“刚开始我看到的我也不信，可是我们问了抓到的所有人，都说他是余古。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认，他手法挺好的，而且人也够狠。不少同事都受了伤，大半是他做的。不过好在有防弹衣，伤的都不重。”
“我觉得，应该就是他了。”
“这人啊，一有钱了，就喜欢大吃大喝，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吃成这样的，唉，成了一头猪。”
一回来，张晓就开始了碎碎念模式。
看到我喜欢听，张晓还特地凑了过来，说给我听，直到我有些不耐烦的离开了，其他人也都经历过，他就看到了李雯，刚想说话，就被李雯一个白眼给瞪得走到了一边。
顾南没有跟着一起来，而是带着侦缉队的同事继续抓着那些人。
而且，等到我们这边的审讯结果出来，他也要动手去抓捕剩下的七个人。
刚回来，周默就直接进行了审讯，而我则是被周默拉了过去，充当起了他的副手。我发现这段时间，周默总是很喜欢拉着我，不管干嘛。
当我问他为什么的时候。
周默就对我说，他说，有时候，只有你才能劝得住我，还有一点，因为你足够理智，而我，很多的时候，喜欢意气用事。
听到周默这么说，我也就了然了。
从那29个人的命案发生，周默就变了很多了，与以往相比，现在的周默更容易产生愤怒等情绪。
我们第一个审讯的是殷红，殷红看到我和周默走进来的时候，就笑了。
“抓到啦？”
“抓到了。”周默点头。
“他是不是很绝望？有没有和我一样。”殷红看着周默，满脸的兴奋。
“他很冷静，在最后，他就选择了投降。”周默轻声回答，然后轻轻敲了敲桌子，“接下来开始审讯，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配合我们，我也会酌情的向上面申请，为你减刑。”
对于周默所说的减刑，殷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有些不屑。
不只是法律不会容忍，这个社会也不会容忍她们还活着。
这一次的审讯很顺利，殷红也交代的很仔细，事无巨细，就连她是怎么成为余古的女人的，她都说的清清楚楚。
殷红是真的失去理智了，不过在我看来，她这样坦白，其实对于她自己，才是最好的救赎。
“对了，到时候要是需要指征余古和陈彪的话，缺少证人的话，我可以出庭作证的。”
就在我们审讯完毕，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殷红突然对着我们说道。
我轻轻皱眉，不由得问道：“你就这么恨他们吗？”
“为啥不恨？我是个人，可是他们却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我只是个东西，不是人，在他们的眼中。我明明，为他们做了很多的，可是我他们就没把我当过人。”
殷红突然就变得激动起来。
我和周默同时看了殷红一眼，然后都轻轻摇头，离开了审讯室。
不知道该说啥，也没办法说啥。
刚离开殷红这边，我们就到了余古这边，看到我们进去的时候，余古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就继续双目无神的抬头看着天花板。
他表现的很淡然。
“余古，原江南人士，刚开始你的生意做得不大，因为你在江北没有人脉，又有着同行的打压，所以你寸步难行。好在有那边的支持，你才在江北的世界逐渐站稳了脚跟……”
周默一边看着手中整合出来的资料，一边轻声说道。
等到周默说完，余古才慢慢回神，然后扫了一眼我和周默，说道：“殷红告诉你们的吧？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审讯我还有必要吗？让我安静点吧，我也没几天好活了。”
“你倒是看得很开。”周默冷笑，“可是没法安静啊，你手下其他的人都在哪，我需要知道他们的一切消息。”
“我不是出卖兄弟的那种人。”余古正色说道。
我出声说道：“可是你的兄弟却出卖了你，甚至还搭上了殷红，想要谋夺你的家产。你这样为你的那些所谓的兄弟考虑，值得吗？”
听到我的话，余古冷笑一声：“我不信他们会有人出卖我，跟着我打了十几年的江山，他们要啥我给啥，钱、女人、权利，他们一样都不缺，你觉得，他们有背叛我的理由吗？”
“人心都是善变的，尤其是在金钱面前。有时候，他们不是不背叛，只是不敢，手中的筹码不够而已？”
余古轻哼，脸上满是不屑。
还是那句话，他宁愿相信殷红背叛了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兄弟会背叛他。
“要不，我们打个赌。你输了，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输了，我就保证不再问你一个问题。”我看向余古，眼神如炬。
余古看着我，嘴角勾出一丝笑容：“倒是有点意思，这个赌，我接了。你说，赌啥？”
“就赌你的兄弟，会不会背叛你！”
我看着余古，余古也在看着我。
想都没想，余古就直接回答道：“好！”
等到余古答应下来，我才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周默，周默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周默同意，我就和周默走出了审讯室。
“你有办法？”
“余古的软肋，不是女人，不是死亡，而是那些兄弟。他这个人的心中，还是信奉着江湖中老一套的道义。我们问他，他不会说的。哪怕我们问庄景松的下落，他也不会说，因为外面还有七个人，他要是为了保住那七个人的命，就一定不会开口。”
“那你打算怎么办？”
“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被自己的兄弟背叛。铁证如山之下，陈彪没办法反驳我们，余古要看，那我们就给他看。板上钉钉的事儿，为什么不赌呢。”我笑着说道，看着周默，“而且从一开始进去审讯室，我就发现了，余古这个人，看似肥头大耳有勇无谋，但是他很谨慎，心思也很细。或许，就连身上的那身肥肉，也是他自己希望有，这才有的。”
周默点点头，接着便叫来了徐昊和张晓。
跟他们说明了一下情况，徐昊和张晓就立马保证完成任务，其实过去了快两天的时间，陈彪那边的审讯工作，早就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而且陈彪的口，也在逐渐的松动。
等到徐昊和张晓这边准备好，我和周默就再次到了余古那边，看着他，我直接开口说道：“接下来我们会审讯陈彪，你可以跟我们一起旁听。”
余古的眼中有过一丝犹豫，因为在我们的离开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现在已经开始相信我说的了，只是他却一直不敢去真的面对这个问题。
“怎么了，不敢吗？”我轻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余古深吸了一口气，蹭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和你们去。”
站在陈彪所在的审.讯室外面，我看了看余古，出声说道：“人心这种东西，最经不起考验，你真的要看吗？”
“我已经站在这里了。”说这话的时候，余古的底气有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