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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大海表面之下，永远是不平静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庄景松和刘睿渊就是这样的大鱼，而他们底下的小虾，就是那些无辜的民众。
我们则是不同，我们是负责维持其中秩序的一群人。
但是当我们势弱的时候，那么秩序就将当然无存，那些大鱼也根本就不会再在意所谓的秩序，哪怕我们已经极力的在保持自己的威严，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根本就没办法限制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行动。
不好抓，抓不到。
有点无力，尤其是我总感觉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好像是在他们这些人的掌控之中一样。
我给周默打了个电话，把我和刘睿渊所说的内容一起告诉了周默。
“刘睿渊会这样说，一点都不难理解，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在让我们死死的咬住刘睿渊。”周默沉声说道。
“我也感觉出来了，这一次感觉的尤为明显。我也问了刘睿渊到底知道不知道庄景松的位置，那边也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但是我才大概率刘睿渊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刘睿渊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又到底是什么，他藏了这么久，又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慢慢来吧，我们都太急了，我也急，急着把事情都解决，可是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我们一直都处于被动，哪怕那一次，你以身做饵钓到的鱼，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我想了很久，这事儿我们真的急不得，慢慢来，慢慢来，总能有办法的。我就不信，他们这些人，一次失误都没有。”电话中，周默的语气越发深沉，“我就真不信了，贼永远都只是贼，一群活下黑暗中的肮脏地老鼠而已。”
“嗯，也是。”我嗯了一声，“对了，你那边的抓捕行动，进行的怎么样了，人都抓到了吗？”
“该抓的都抓到了，余古说的这些人，没一个跑掉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周默的语气好了不少。
接下来，只要我们把庄景松牢牢的限定在江北，那么变色龙就很难再走出去。
“那行的。等你回来。”
说完，我刚准备挂断电话，周默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对了，老妖醒了，我们这边都在外面，你先去看看吧，看看在老妖那边是否可以得到什么消息。”
“好。”
应了一声，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问了声李雯，李雯也答应陪我一起去，我们就一起开着车，朝着中心医院那边而去。
我总觉得，我和任原像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缘分一般，我刚到中心医院没多久，停了车准备上楼，我就在走廊的另外一边，看到了冲着我招手的任原。
“真巧啊，季岩。”任原朝着我这边走了上来，满脸微笑。
我陪着笑，让李雯先上去，自己就朝着任原那边走去，“是挺巧的，每次都能遇到你。”
想了想，我看着任原，不由得出声问道：“我怎么总感觉，你是在故意堵我一样，一次两次三次都可能是巧合，可是每次都这样，就不是巧合了。总感觉，很刻意。”
任原一愣，不过很快就微笑了起来，他说：“这一次还真不是巧合，我知道你会来是因为，三楼病房的病人醒了。我特地来堵你是因为，我这个人虽然爱交朋友，但是我的朋友却并不多。而且，我打算离职了，去其他的地方发展。”
看到任原满脸的坦然，我也就不再怀疑，因为虽然与他相处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从心里，我对他并不是厌恶，而且他也曾救过我，自己也因此一只手臂脱了臼。
“你打算去哪？”我出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还没想好地方，反正是不想呆在医院了，今天来找你，是来找你告别的，要是有时间，我们就一起吃个饭，没时间的话，那就算了。”
虽然对于任原离职的举动有些摸不清头脑，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好，等下我事情忙完了，就一起吃个饭。”
“那行，我等你。”说完，任原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的方向，“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任原的离开的背影，我呆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按理说，一个主任医师的工资，算上病人的提成，是一点都不低的，甚至可以说很高。而且，在医院，好像也没听说，任原哪里出了问题，也没病人投诉。
他难道真的厌倦了？
想不通我也就不再继续去想，摇了摇头，就朝着老妖那边而去。
等我过去的时候，李雯已经在和老妖闲聊了。
看到我的时候，老妖的眼睛明显一亮，随后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想不到，最后还是被你们给救了。”
“我听医生说了，你能活下来是个奇迹，要是可以活，那就好好的活。”我轻声说道，站在了一边，“庄景松从你手中拿到了变色龙配方，已经害了很多人了。”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变色龙所能产生的破坏力。而且你这一次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吧。”老妖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的很清楚，从他醒过来，透过病房的窗户，看到走廊外面守着的人开始，就已经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了。
他就是太贪心了，明明没有足够的力量，却想着和庄景松扳手腕，到最后差点落得个身死的下场。差点就醒不过来，在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真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像是在地狱中一般，漆黑一片，无边无际。
他没有再继续与谁斗下去的筹码，不管是庄景松，而是江北刑侦队。
“嗯，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变色龙是否可以完全治愈？”我出声问道。
“完全治愈没办法做到，但是却可以抑制，而且抑制剂的成本不会需要太高，只要在固定的时间注射抑制剂，就能慢慢的减少对于变色龙的依赖性，不过这也只是减少而已，哪天如果不再用抑制剂的话，瘾依旧会上来。”
“有抑制剂就已经很不错了啊，至少给了那些人一条出路。”李雯坐在一边，轻叹了一声说道，“我去看过那些人，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上全是白斑，都快要了半条命了。”
“到时候，我需要你帮忙一起制作出抑制剂，这边虽然已经在动手研究了，但是进展一直不大。”我也跟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也会给你申请，是否可以给你减刑。”
听到我会替他申请减刑，老妖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我犯下的事情，哪怕是枪毙都不为过，减刑之后，我依旧会老死在监狱中。还是算了吧，等到抑制剂做出来了，不用帮我申请，给我个痛快的，总比老死在监狱里强。”
我嗯了一声，绕开了这个话题，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庄景松藏身的地方吗？”
“我这大半辈子都在实验室了，我怎么会知道啊。说个实话，除了在变色龙的事情上，我可以帮得上忙，其他的我就没办法了。”老妖轻声说道。
我没有过多的纠结，说道：“这也总比看着那些人死在变色龙之下强，虽然还是得依靠抑制剂，但是总比那样不人不鬼的样子强。”
“嗯，我也想清楚了，这一次出院之后，我就帮你们。没啥好坚持的了，我也知道，我没了活路，在临死前，做点好事，也挺好的。”老妖一笑，说着，他又看向我，有些祈求的说道，“牢子他们的父母，你帮我看着点吧，我还有点钱，帮我给他们。如果这些钱，需要交公，那你就自己掏一下腰包，算是对我给你们抑制剂的报酬了，你看行吗？”
“好，我答应你。”
虽然不能弥补他所犯下的罪孽，但是这也算是一种自我的救赎吧。
好在，老妖之前虽然被利益蒙了心，但却不是一个心黑了的人，在这种时候，他起码想起牢子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