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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非黑即白，这中间存在着的人并不少，他们是灰色的。
老妖、薛海、肖潇……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人。
他们可恨，可怜，但是却又有心善的地方，并不是那种心都黑的不能再黑了的人。
我们和老妖说了很久的话，变色龙的配方老妖还记得，但是却还是需要试验去确定，因为人的记忆，总是没有用笔记下来的牢靠的。
抑制剂的话，这个得去试验，他也不记得全部的制作过程了，不过变色龙的配方他有，而且以前也做过这方面的实验，所以他只要找对了路子，抑制剂很简单就能出来。
至于庄景松，他知道的并不多，尤其是在出来之后，他就基本一点都不知道庄景松的消息了。
到后面，周默也来了。
“怎么样，恢复的还行吧？”没有问其他，周默刚来就问起了老妖的情况，大概的情况，我和李雯在电话中也已经跟他说了。
“问题不大，又不是伤筋动骨，醒过来了，今天就能出院。”老妖轻叹了一声，“在这医院里面，我总觉得住的不安生，庄景松肯定是想杀了我的，暗网的那些人，也肯定想要拿到变色龙的配方。我可不想死在他们的手中，那样的我，死的可一点价值都没有。”
“趁着我还有用处，带我回去吧，也趁着我还有用的时候，尽早的把抑制剂造出来。”
老妖说的很真诚，他也并没有骗我们的打算，这种情况下，到哪都是个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
对外，他对庄景松已经没价值了，也就是对暗网那边的那些老东西有价值，可是当他交出变色龙的配方，他也就得死了。所以，总的来说，他出去了，都难逃一死。
至于躲？那就更没必要了，那之前躲得还不深吗？还不是被庄景松找到了，这江北，暗网的人渗透的可深了。
到了刑侦队被枪毙，说实话，这也是他的命，他做了不该做的事儿，用命抵，很正常，也很公平。
略微沉吟，周默就已经有了答案：“好，我现在叫人去帮你安排出院手续。”
等到一切忙完，周默就亲自押着老妖回到了队里。
李雯坐在副驾驶，看着我，想了好一会儿，就在我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李雯抢先开口道：
“这个老妖，看着，也不像是坏人。”
“不是坏人，可也不是好人。这种人，不好界定的，没法界定。他不像是坏的流脓了的那些人，心都是黑的，也不想陈阿姨那样，心是热的。他们的心，是冷的，是冷血动物。”我轻声说道，有些唏嘘，“其实，他们心热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离死不远的时候了。”
“就比如现在，老妖知道自己的下场，他也想死。”
说完，李雯就轻轻的点了点头，叹了声：“是啊。对于这些冷血的人来说，心热了，就到了离死不远的时候了。”
说着，李雯又看向我，问道：“那你呢？你的心，热一会儿，冷一会儿的。”
“我啊，我觉得，我可能是个异类吧。”我洒然一笑，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我觉得，我好像就是那样的人。
因为我不像周默和李雯他们那样的富有正义感，有时候，我甚至可以说，很坏，很坏。就比如，我看到牢子兄弟被杀的时候，我除了可怜他们，并没有其他异样的情绪。
把李雯送回了队里，刚准备上去，我就想起了我好像和任原还约了一下。
和李雯说了一声，我就开着车，再次朝着中心医院而去。
和任原找了个地方，点了菜，又点了瓶酒。
任原没动筷子，就是看着我，看的我心里有些不舒服，露出一丝不悦来了，任原这才轻轻一笑：“其实我有时候特别羡慕你们，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难道你，不能自己选择什么吗？”我来了兴趣，看向任原。
任原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我哪有选择啊，我做什么事情，都被安排好了，所以，我就想打破了这牢笼，好好的看一看外面的风景。”
“所以，你就打算辞掉了医院的工作，好好的出去浪一浪。”
“或许吧。”任原一笑，“好了，吃饭。”
任原很能喝，我看到他喝了两杯白酒，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和我说着事情，他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他说：“我没啥朋友，真的，因为我的自由都被限制了。但我喜欢交朋友，就像我遇到了你，我就觉得，我们肯定能够成为朋友的。至于，其他的那些朋友，大多都是带着目的的，所以，那些人，也都不是朋友。”
“但是你不同，我跟你做朋友，你却满脸的嫌弃，别着急解释，也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不是傻子，我挺聪明的，只是很多时候，我懒得戳破而已。”
刚开始我本来还能插上几句话，可是到后面，我就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只能被动的听着他说。
从小时候到长大，再从长大到学医，再到就业……
虽然任原说的很详细，但是我却觉得，任原并没有全部都说，因为他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断断续续的，很多地方也都接不上来。而且，我也还有种感觉，这其中的有些事情，并不是真的。
不过我这也只是感觉而已，所以我并没有出声去问。
别人把我当成朋友，我总不能对他追根究底，而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说实话，我也确实把他当成了我的朋友。
“其实我的朋友也不多，很高兴，你把我当成朋友。”我笑了笑，举起手中的杯子。
“我也很高兴。”任原一笑，举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光了杯中的半杯白酒，“其实我也没啥事，就是想找个人好好的说说话，真的很感谢你来陪我。”
“我这个人吧，不好说，但是当个听众还是挺不错的。”我轻笑。
“那我以后有事，还找你。”
“好。”
最后回去的时候，因为喝了酒，我没开车，任原拉着我陪他走了一路。他显得很开心，只是我总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愧疚与悲伤。
愧疚？
悲伤？
我微微皱眉。
就在我们分开的时候，任原突然对我说道：“季岩，我知道你做的事情很危险，也多少知道你到底在查什么，但是我，劝你一句，有的时候，有的事情，该放下的，那就放下，别死脑筋的一直去查。”
“你从哪知道的。”我眼中满是警惕。
任原轻轻一笑，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心医院：“小昭，现在是我的病人，我们也经常会聊天，所以，我多少知道点。”
也不管我信不信，任原继续说道：“有的事情，有的人，很危险的。”
说着，任原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浏览器，打开了一个网页，递到我的面前，“我见了太多了，所以，我就觉得，身为你的朋友，我得劝劝你，真怕你哪天，就没了。”
暗网？
看到这个熟悉的网址，我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眼中的警惕也是更甚：“你从哪知道这个网址的。”
“我以前学解剖的时候知道的，我还在里面找过关于解剖的视频。”任原看着我，满脸的认真，“反正，我就一句话，有的事情，有的人太危险了，你能不碰，那就别碰。碰了，搞不好，就会死的。”
说完，也不等我再问，任原转身就走进了中心医院之中。
我没有跟过去，而是呆愣的站在原地，脑中闪过万千思绪。
他知道我们现在在查什么？那么，任原，又到底是什么人？
他没这么简单的。
普通人，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