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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等到徐昊与他建立的信任感完全崩塌。
这样也方便其他人进行二次审讯，没准瞎猫碰上死耗子，就真的能问出什么来也说不定呢。
以徐昊的性格，接下来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就任由他去，反正他也不会让我继续帮他审讯。
审讯室内，陈宇显然现在的情绪状态不佳：“徐队长，一个小混混借贷20万，牛哥的手下有多少小弟你想过没有？我一个月能卖出去多少台二手车，你又想过没有？”
“我母亲的房子，我妹妹的学费，我住的房子，我的公司，都是他们给我机会赚来的，我只是为了让我的家人过得更好，我以为你是懂我的。”
徐昊脸色一变，不由得一怔，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我只是希望帮到你，你只要配合我们，可以将功补过，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告诉我，只要是实话，即使是坐牢也是可以减刑的。”
徐昊也总算说对了一句话，审讯犯人尤其是情绪十分激动的犯人，必须先稳住他的情绪，相反，遇到了十分平静油滑的犯人，就要用相反的办法对待。
徐昊又让小吴给陈宇到了杯水，等他情绪稳定了再说。
我这颗七上八下的心也总算是落了地，算他懂得看清形势及时的挽救了审讯，不然的话，那还真不如，等他失败之后换成张晓来。
陈宇的情绪慢慢稳定，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不等徐昊追问，陈宇就自己主动坦白了。
说白了，这个陈宇除了恐惧，更多是出于同归于尽的思想来自首的，这伙犯罪分子害死了陈宇的家人，就算陈宇再有钱，也是自己一个人背着愧疚活一辈子，所以最后选择了玉石俱焚的办法。
这不管对警方来说，还是对他自己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其实最开始联系上这帮人的时候，当时我和牛哥刚认识不久，一开始我们只是酒友，后来他想让我帮他处理一些抵账车，你也知道，我就是干这个的，他给我个最低的价格，在这个基础上，我自己加钱抽成，第一年我赚了不少，就带着张旭他们一起合伙儿。”
“我看着这个办法很赚钱，就去他那儿贷款办了个二手车公司，第二年他就看上了我的二手车公司，做生意嘛，都是互惠互利的，只要我能赚钱养家，他干什么的我管不着，只要别拉我下水，可是后来我上当了，就是因为他将我介绍给了这帮人。”
徐昊不理解的歪头问道：“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上他们的当？”
看着徐昊审讯状态也渐入佳境，我也放宽了心，在外面看着他们俩。
陈宇呵呵一笑，笑容很苦涩有点自嘲的意味：“徐队长，我是个老实人，不然也不会看不出来了。牛哥一开始就在给我下套，我当时也是年轻，我俩开始合作的第一年，他让我帮他托关系给他的车套个牌儿，自己开，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说实在的，那辆车我当时都看上了，是辆s级迈巴赫，不过他说他要自己留着用，我也不好说什么。”
听到是迈巴赫，我眼前一亮，终于说到重点了，这辆迈巴赫就是当初接哈里森的车，可表面上我必须表现的波澜不惊。
“为什么对那辆车记得这么清楚？”徐昊抓住机会问道。
“弄辆那么好的车有多不容易啊，我不知道谁给牛哥抵账的，不过他虽然说自己留着开，后来说是顺水人情送人了，而且我当时刚跟他们也不是太熟，不好瞎问什么，这事儿就那么过去了。”
徐昊又自然的递给陈宇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像聊天一样问道：“搞了半天都是你弄的套牌车啊？不过你这牌子弄得太糊弄人了啊，基本上没啥改动啊，一查就查出来了。”
徐昊尽可能用普通人的说话方式，闲聊着让陈宇逐渐放松了警惕，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笑，看来是我小瞧徐昊了。
“套牌车哪那么好弄啊，徐队长，一开始他找我做的牌照也就是一两个，我还能应付的来，可后来参加了一个酒局，通过一个叫joker的老板，给我介绍了不少生意，我开始越来越信任牛哥了，他也告诉我，当初那辆迈巴赫就是送了这个joker，后来因为赚钱，我也开始主动和他们联系，然后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听到joker，别人可能想到的是希斯莱杰的经典反派角色，小丑，可我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代号j的男人，这实在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一起了。
我突然握紧了桌角，死死盯着陈宇。
身旁的小吴轻声叫我，我都没听见。
陈宇看不到外面的我，所以状态一直十分放松：“徐队长，我告诉你的话都是实话，那个joker就是个疯子。不过我从没见过他，哪怕接触，也是通过电话，不过牛哥见过，而且他一直称呼牛哥老四，可是还不是被他们那帮变态杀了么，牛哥后来有孩子了一直有心想要退出，好好过日子，但是牛哥走不出去了。那群疯子只要粘上就撕不掉的。”
说到这里，陈宇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
“牛哥渐渐地有了二心，又被牵绊的紧，始终没机会也没办法离不开这帮人。我一直知道牛哥心思，但是为了自保，也就装作啥都不知道。”
“牛哥后来开始留意他们的证据，大概上个月他给我放款后没有收钱，后来听说是背叛了那伙人，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牛哥死了。”
他说的那个新来的是胡吉？我紧紧皱眉。没有太多深入的思考，我接着听陈宇下面的陈述。
“我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躲起来，然后把我妈还有我妹妹接到国外藏起来，不过首先我得先把自己藏起来，为了躲过这一阵风头，我走的时候谁都没告诉，只可惜，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妈和我妹妹牵扯进来。”
“可直到我收到一个人的电话，是那个新加入的年轻男人，他说他是seven，要我把钱马上打到指定账户，否则就杀了我妹妹，以前我和seven通过电话，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我就没相信他，以为他们故意诓我。”
“后来他给了我一个网址，我不能容忍，哪怕坐牢，哪怕拼命，我都不会放过他们…我想找张旭，可是再联系他的时候他也被你们弄到这儿来了。”
陈宇说到这里，心里已经释怀了，他没有像刚刚那样歇斯底里的大哭大喊。
“你还有那个seven的联系方式吗？”徐昊试探性问了问。
陈宇突然抬头，极其严肃的回答了徐昊：“我可以给你，他们所有的联系方式，但是…你查不到的徐队长，他们有反监测系统，每个人的手机都有定位，而且每次拨出的电话号码都不一样的。”
听了陈宇说出了所有，才发现，他这个不起眼的人物才是关键，这个关键将一切我们没弄清楚的疑点，都解释的清清楚楚。
他所知道的，所供述的，都是能把我们现有的线索连接到一起的。
而且最主要得是，陈宇的供词证实了胡吉加入组织这个猜测。
我在外面拨通了徐昊的电话，让他出来一下。
徐昊看了看窗户这一头，犹豫了片刻，还是出来了。
“啥事儿啊？”
“徐队，陈宇现在只信任你，你能不能帮我问他几个问题，对咱们案子有帮助的。”我沉声说道。
“说吧。”徐昊一脸不耐烦的答应了。
再次回到审讯室后，徐昊尽量保持自然问陈宇。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私事，咱们言归正传，那个叫seven的新人代表数字7，牛英杰生前又被称呼为老四，这就代表他是数字4，那你呢？你比新人加入的时间还要长，难道没有个代表数字的代号吗？”